
莊太量跟大小二陳同學各有各說法,也各有各堅持,究竟我們2E班的同學應該相信誰或不相信的呢?但無論是誰的說法,根本都是迷信且也於事無補;而就在這一個緊張衝突的時刻,我想起了一個人可以擺平此時這裡的一切,她是誰?
身高1.8米來自東北的大山婆娘『娟姐』註[1],她曾跟我盧仔說過:
「什麼!這兒是鬧鬼的女洗手間?哈哈哈哈,你們這群屁孩子,真是吃飽飯不知惜福?自己嚇自己,是不是看得太多小說、電視呀!我告訴你呀,總之有我東北大山婆娘在,遇魔殺魔,撞鬼驅鬼,知道了沒有!」
就是「遇魔殺魔,撞鬼驅鬼」這句話的天大口氣,我相信她一定行!所以,當整個2E班的課室立時鴉雀無聲,陷入了大小二陳同學跟莊太量明顯地對著幹的一片混亂「唉,怎麼辦」之際,外面有人未到、罵聲卻先到的:
「你們這群屁孩,想怎麼樣搞?害阿姐清潔不行嘛?阻住阿姐下班,想找死嗎?你們2E班的,就算如來佛祖下凡來,也打救不了你們呀!」
然後,2E班的課室的門好像被人從外面大力打開(踢開?),就在課室門口前的胖子莊太量首當其衝,抱頭「呀」的一聲,隨後的人正是『娟姐』,她指著莊太量罵道:
「對對,就是你這一個胖子死X包吧,說什麼開班會;都差不多四時半了,哎喲,好心你們呀,都那麼大了還不生生性性,回去好好讀書吧!如果好命,你們都已經是做人父母,還有小孩子的啦;我跟你們一樣大的時候,就已經背著孩子,冒著槍林彈雨天上炸彈逃亡呀!」
來人是清潔女工『娟姐』,嗓門很大,動作粗魯;她手上還拿著刷地用的地拖,外面地上也有洗潔精及一個大紅桶子的水。
其實,在此之前,當莊太量跟大小二陳同學對峙的時候,我曾稍稍地叫阿水Walter過來,並向他小聲地說道:
「阿水!快去找大山婆娘『娟姐』來,只要她一來這兒,便會擺平眼前這樣的局面了。」
然而……
奇怪的是,我盧仔,原以為是阿水Walter把大山婆娘『娟姐』給叫來的;可是,出乎意料以外並非如此,卻是莊太量留下的「尾巴」?莊太量原來真的去找大山婆娘『娟姐』說2E班要開班會,所以會遲一些才離開;但誰也沒料到你一句我一句,搞得那麼晚了?
就在『娟姐』以機關槍掃射方式罵我們之際,莊太量一手拿起書包,在『娟姐』與門口的隙縫之間逃跑了。『娟姐』被莊太量硬生生地撞開了,怒不可遏地追出去罵他:
「你這一個胖子死X包,連阿姐都敢撞開!你找死嗎……」
『娟姐』跑出去罵人之際,有人跟我說道:
「盧仔,快走吧。2E班的同學們都跑了,趁著阿姐追出去罵莊太量,我們也跑吧。快呀!」
原以為沒有人會留守在我身邊的,但這個人卻是幽小魂,我有點感動,也有點幸福!再也不像上一次,所有人一看見曉飛的「小強」在2E班課室中肆虐時,都跑了,只剩下孤獨一人的我!
背著書包的我,也拿起了阿水Walter的書包,跟幽小魂準備離開之際,阿水Walter從另一邊的樓梯氣呼呼地跑上來,說:
「我找不到『娟姐』!原來……她早已在……這裡罵人。」
「盧仔!」
正當我盧仔要跟幽小魂和阿水Walter離開之際,卻被身後的大山婆娘『娟姐』給叫住了,身子一顫抖,我只好悻悻然轉身跟站在幾米外的『娟姐』,打一聲招呼:
「『娟姐』謝謝你幫忙搞清潔……」我也不知道自己正在說一些什麼?
「你呀,好事多為,給我的洗頭水和護髮素,真管用!看我的頭髮,不再油淋淋,濕濕漉漉似的呢!多謝你呀!我要去幹活了啦!」
「原來如此嗎?怎麼會……」我盧仔跟身邊的幽小魂對望一下,是以眼神來說話的;然後也跟另一邊的阿水Walter望了一眼:
「這……是什麼一回事?」
我們仨以眼神來交流,然後一起向『娟姐』說道:
「謝謝你!」
當我們仨一起跑出校門後,才意識後面是沒有人追著我們的;於是才放慢了腳步,卻只見阿水Walter跟我和幽小魂說道:
「我……不會妨礙你們嗎?」
「你說什麼『妨礙』?阿水!」幽小魂率先反問。
「阿水!一起去喝下午茶,我請客,今天真開心!」
我用手搭著左邊阿水Walter的肩頭,跟著幽小魂並肩而行。愛情?此刻或許友情才是最可貴!那一刻,我確實是有如此的想法!
當我盧仔、阿水Walter和幽小魂坐在一間舊式的冰室,點了三杯冰來吃之後;阿水Walter問起我有關『娟姐』的事情,於是我就向他們說了有關那一個「鬧鬼」的女洗手間的長髮鬼的來龍去脈……
「原來如此?如風Windy、Elsa、女班長和你盧仔,相約在上年的學校陸運會預選賽的那一天,趁著學校的大人較少,就去了探險?」
阿水Walter一面吃著他的涼粉冰,一面問我有關的情況;幽小魂卻只是默默不作聲,用飲管搞動杯中的雜果。
「因為,校工嬸嬸們都去了運動場收拾及善後,學校舊翼六樓應該沒人留守?這,都是我的估計吧。」我吸著甜甜的雜果賓治,說道。
「是誰發起去找高年級女生…聽來的傳聞…鬧鬼故事的女洗手間?」
突然,幽小魂幽幽地問我。我本想說是由我發起的,但見她的一臉不悅,於是我稍作掩飾,只是說:
「大家都想知道學校舊翼六樓,一直流傳有某一間『鬧鬼』的女洗手間。於是,Elsa、女班長、如風Windy……還有我(盧仔) ,即興建議…一起去找找看……」
幽小魂低下頭來不再說話,阿水Walter接著就問:
「最後,那一個『女鬼』的……就是『娟姐』嗎?」
「她,當時在洗頭,所以一頭濕漉漉的……大家起初誤以為是溺死的水鬼……後來,我知道了她是用肥皂來洗頭,去不了頭油,於是我送給她母親用的洗頭水及護髮素!」
「怪不得『娟姐』會對你盧仔那麼客氣啦!原來你又來了一招『雞脾打人牙骹軟』!應付杜Sir也如是做法吧?」
我哈哈地笑了一聲,作狀掩飾;總之今天有「遇魔殺魔,撞鬼驅鬼」的『娟姐』出馬,才能夠擺平大小二陳同學和莊太量之間的衝突!通常2E班的同學們對於事過境遷的事情,都會很快忘記,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而我盧仔只希望,2E班的同學們不要執著迷信如大小二陳、莊太量,那就是好事了呢?
註[1]:用上雙引號來括號『娟姐』,是因為「遇魔殺魔,撞鬼驅鬼」的她很重要!
註[2]:標題「小確幸」是現代流行用語,但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是沒有這個詞的,這裡是借來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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