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夠歡喜的迎接喜悅,是否也能同等的面對悲傷呢?」
客人脹紅著臉頰,眼神迷離的說道。
服務生皺著眉頭看了眼客人手中的飲料,又伸手翻了翻桌面上的結帳單——奇怪?不是無酒精飲料嗎?
「先生,」客人突然從座位上彈起,與平時有些許不同的興奮的揮舞著雙手,彷彿一名敬業的小丑一般,活耀在舞台上,「假如,神說『我能把你過去浪費的時間聚集起來,你會怎麼做?在那些時間裡面,你不會疲累,你不會生病,你不會失去任何東西。』——先生,你會怎麼利用這些時間?或許去享用從未入口的食物;或許逛遍那些平時不會去的地方;或許學習一些想要涉及的知識……」
「你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客人雙手想兩邊敞開,他語氣異常的激動,就連周圍的其他人也都被吸引,全部都看過來了。客人是個害羞的人,他被人注意到的時候,在意的第一件事情總是自己做錯了什麼?自己哪裡不對勁了……而這次,他在享受著成為眾人焦點的瞬間,與以往截然不同!
「想成為一個不一樣的人!人們會怎麼利用那些被自己浪費掉的時間呢?」
他就像是演奏家一樣帶動著周圍的情緒,人們像是陷入了他的話語之中,各個認真的傾聽著,眼珠也隨著客人的腳步移動著。
「我會擁抱神明,然後像個貪婪的人似的請求更多——人心本就不高貴,它們骯髒且不可控,我們會不由自主的想要擁有更多!」此時,客人像是個演說家,他隨意說出的話語得到了更多人的認可。
「我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但真正獲得的瞬間,是不是又會虛度光陰的浪費掉了呢?」客人的眼神掃過在場專注於他的人們,心情也更加高漲了,「我想要一本寫滿計畫的本子,上頭紀錄著許多想做的事情,而我必須擁有執行這些計畫的行動力!」
「什麼是行動力——是能夠控制腦子的理智,是能夠操作手腳的活力!」客人愉悅的笑道,他轉頭看向依然皺著眉頭的服務生。
「你覺得呢?先生,」他把手伸到服務生面前,就像是在邀請對方一樣,「人類就是這麼反反覆覆、如此難懂的生物,他們能夠鶴立雞群,也能混在人群中,他們可以變成世界上的任何一切,他們也能成就偉大——那是否是唯一無法掌握在手中的?他們必須擁有與之匹配的東西,大腦和手腳。」
儘管客人說話顛三倒四的樣子,但沒有一個人是將客人所說的每一句話當作玩笑看待。
服務生終於發現不對勁了,看來客人是真的喝醉了,酒心巧克力,這酒精濃度不高,可就壞在客人搭配的飲品上,讓不容易醉倒的人也必須得被酒精徹底影響。
客人不在乎服務生有沒有回應他,只是轉身又開始了新一輪演講。
服務生有些頭痛的嘆了口氣。
看來今天也不能正常營業了。
你瞧,人們已經忘記了手邊的酒水與美食,他們只顧著面前如蝴蝶般翩翩起舞, 如政治學家一般的說著精彩絕倫的演講,如主持人一般烘托整個空間的氛圍的客人。
這樣的他的頭上照下了聚光燈,他成為了舞台上最亮眼的存在。
儘管周圍只是普通的酒會空間。
服務生好似能看見被割裂的地帶緩慢形成的舞台,周圍的人與他成為了這個舞台的觀眾,大家為站在舞台上的客人拍手喝采!
「天啊……看來得讓客人注意一下了。」
就不知道客人酒醒後會不會記得這些事情。
客人舉起了飲料大喊著:「我們慶祝,我們歡呼,我們必須記住這美妙的一天。」
「人類是貪婪的想擁有更多的生物——那又怎麼樣?那不就代表我們極為需要更多實現這份貪婪的時間嗎?」
「若能迎接如此喜悅,必定能迎接無法承受的痛苦和難受!」
「若是將人的心靈形容成一個容器的話!將痛苦倒掉!不!將喜悅裝滿吧!就像往裝滿髒污的玻璃杯裡不斷注入乾淨的水一樣!讓容器更為結實,讓污穢被水流沖出!讓我們不再攥著心臟感到絕望!讓我們學會面對恐懼,讓我們接過喜悅,讓我們變得不再輕易落淚!」
客人的每一句話都會得到人們的掌聲。
服務生無奈的揚起笑容,他也雙手交疊的拍起了手。
「也是必須放縱一些,就像您說的——讓污穢被水流沖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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