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在意二階堂蓮的情況,但是——下一場選手早已戰意濃厚!」
其實沒有。李明在出場區如此想著。而且那句「很在意二階堂蓮的情況」只是客套話,根本沒人關心失敗者的死活——派不上用場的棋子毫無價值。他看著醫護人員匆忙將二階堂蓮的殘軀抬走,那些濺在擔架上的血跡,很快就被工作人員用拖把抹去。
「你沒事吧?」千賀櫻站在李明身邊,面露關切。
如果自己輸了,她還會關心這顆棋子嗎?
李明不知道。又或者早已知道,只是不願去想。
「首先,讓我們歡迎率先出場的警視廳刑人!警視廳的超級怪物!身高191公分,體重114公斤,隸屬若櫻生命,拳願比賽39勝0敗!殘暴對待每個對手的『處刑人』阿古谷清秋!」
「沒事,我該出場了。」
「小心,拳願比賽是可以投降的。」千賀櫻提醒道。
「接著是他的對手,『虛刀流』李明!身高183公分,體重101公斤,隸屬奧創企業,拳願比賽1勝0敗!雖然其流派僅見於野史,但主流史學家一致認為,虛刀流正是擊敗傳說劍豪——錆白兵的強大流派!古老傳奇對抗新式武術!結果如何?讓我們共同見證!」
阿古谷清秋將左手如防暴盾牌般舉起,擺出衝鋒架勢。
「我……看到了……」阿古谷清秋喃喃自語。
「看到什麼?」李明看著他那近乎瘋魔的表情,不禁問道。
「你的罪——背叛隊友,殺害無辜,甚至殺死對你恩重如山之人。」阿古谷的眼神如同審判罪惡的法官,「這不是戰鬥,是處刑。為所有被你殺害的無辜者,執行處刑。」
彷彿被神明選中,阿古谷清秋自幼便能看見他人犯下的罪孽——它們環繞罪人,發出絕望哀嚎。起初他害怕自己也會成為其中一員,後來學會麻木假裝看不見。加入警隊或許正是他對這些無力冤魂的回應。直到某次追捕綁架犯時錯手殺人,雖然這件事令他失去了升職機會,但卻看見那些冤魂不再絕望,而是滿足地向自己道謝。那一刻他明白了使命——用被神賜予的雙眼去審判罪人。
而現在,眼前的李明是阿古谷清秋所看到過,最為罪孽深重之人——這個年輕人周身纏繞著濃稠如實質的黑霧,無數扭曲的面孔在其中哀嚎。阿古谷清秋明白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必需死亡才能換取冤魂們的解脫。
「我啊,真的討厭自以為是的人。」李明淡淡回應,仍擺出「鈴蘭」架勢——雖基礎,卻能應付多數情況。
「看來得讓你直面自己的罪。」阿古谷清秋深呼吸,那如防暴盾的左手直接壓向李明。多數武術家以雙手全身戰鬥,但阿古谷清秋僅憑左手就壓制李明上半身。雖在資料上看過,對李明仍是新鮮體驗。
但虛刀流不只有手刀。足刀「躑躅」是以破壞平衡為前提的踢擊。然而阿古谷清秋以人類最快反射神經完美避開這出其不意的一擊。
「愚蠢!這種小動作瞞不過我的眼睛!」
先下一城的是阿古谷清秋。選擇踢擊的李明無法防禦那精準如機械的打擊,拳頭直擊腰間。「啪!」沉重聲響中,李明飛了出去。
「噢噢噢!沉重一擊!李明選手還能站起來嗎?」主持人適時帶動氣氛。
但多數善於觀察的鬥技者都看出,李明在被擊中瞬間便順勢躍開,大幅減輕傷害。不過觀眾顯然不具備這種眼力,主持人用「驚人身體素質」解釋反而更能凸顯鬥技者特殊性。
「逃避,這就是你一貫做法?以為不選擇就不用負責?」
李明滾地起身,或許受阿古谷話語影響,這次他將上半身扭曲至極致,拳頭蓄勢腰間,等待下一輪進攻。
「對,直面罪行才算審判。」阿古谷清秋再次舉起左手,以同樣姿態衝鋒!
奧義「柳綠花紅」,比「朝顏」更強力,能無視護甲從內部破壞的技藝。
一拳一盾的巨大撞擊甚至都沒有發出聲響,李明沒有打穿的手感——彷彿擊中硬石。
實則是阿古谷清秋在接觸瞬間後縮左手,大幅削弱「柳綠花紅」威力。操作精準如機械,連李明都未察異樣。
「正義是打不穿的!」阿古谷冷笑,左手一扭一壓,順李明右臂直抵肩膀,同時踩住其腳背,將距離拉近至胸貼胸。「不能逃!」他在李明耳邊居高臨下喝道。這時李明聞到對方呼吸中的薄荷味——這傢伙上場前還特意漱口。
「你……!」李明想也不想就以剩下的左手還擊,在電光火石間便已經鬥上了十餘招,儘管李明的攻擊如同閃電般快速,又如那變幻莫測的流水,但是在凌駕人類的反應速度面前都只能是從勞無功——李明的所有還擊可以說一次都沒能真正命中阿古谷清秋,反而是自己又受到了些許損傷。
「這距離看得更清楚。那些靈魂在問,為何將他們削成人棍?為何不給個痛快?」阿古谷清秋說罷,便以那驚人的指力撕扯著李明的肌膚,只僅僅一擊便將李明的右手撕裂得血肉模糊。
「出現了!『處刑人』的剃刀之鋒!命中大動脈便能終結比賽的必殺技!」
李明連後退都不能,腳被死死踩住。「他媽的——」他勉強護住要害,左支右擋。每次碰撞都令身體傷勢加劇。「看見了嗎?」阿古谷清秋的手指插入李明的手臂,勾出一小塊的血管,「這是你的罪。罪孽不可逆,因無人能改過去。」
血管斷裂的劇痛令李明面容扭曲。
「很好——你理應在痛苦中懺悔。」阿古谷清秋滿意道。對他而言,這只是處刑而非戰鬥。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李明暴喝一聲,堇、梅、櫻桃連番擊出——不僅虛刀流打擊技,連街鬥戰場技巧都用上。
「徒勞。你明明知道,為何還——」盛怒下的失控攻擊讓阿古谷清秋輕鬆格擋,甚至還有說話的空檔。但話未說完,整個人突然被擊飛至半空。他沒看清李明動作,也沒人能看清——因為李明根本沒動。在場眾人只聽見三個音節:
「Fus! Ro! Dah!」
龍吼——不卸之力!
那是他在《上古卷轴》世界獵殺巨龍後所吞噬的龍魂之力,先是裝作憤怒而失去判斷力,實際上只是要抓準時機大口吸氣以發出龍吼。
看到這超現實場景,裁判猶豫是否中止比賽。但觀眾席已沸騰——這正是他們想看的:超越常理的對決,鮮血與謎團交織的表演。
沒想到這才第一局便要用上自己的底牌,李明甩了甩被弄到血肉模糊的右手,沒有大礙,身體各處的損傷遠沒有看上去般大,雖然不能稱為萬全,但也保有著足夠的餘力,雖然沒能想出反制的策略,但那不讓對手發揮武術的壓制術底細也基本弄清,李明覺得情況也許沒這麼糟糕。
ns18.217.106.29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