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遊龍 - 篇二:社會潛規則

二十二年前的十二月二十五日，正值寒冬，那時我就讀的高中，發生了一件震驚全校的事件，事件之大，甚至震動到了校方高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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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立！！立正！！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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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下課鐘聲的響起，各班班長喊的口號，走廊也瞬間變的喧囂吵鬧，不過，這種聊天吵雜聲，總是能夠讓我因上課而繃緊的神經得到短暫的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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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國文課，是最後一堂課了，不過，回家作業還是一如既往的多，我闔上國文課本看向窗外，一片片的黑雲，遮住了準備落下山頭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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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來等等會下大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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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窗外逐漸變差的天氣，我正思索著該不該在晚自習前先回家拿把雨傘的時候，耳內傳來一聲聲呼喊我名字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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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天~剛剛訂正考卷，第四題我還是不明白，你知道為什麼答案是A嗎？」

「菖天~昨天你抄的重點可以借我參考一下嗎~我想看看我是不是漏了什麼重點。」

「菖天~昨天的數學講義第四題我還是不理解，能不能教我怎麼解呢？」

「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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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那種每天都得上線做每日任務的窮酸遊戲一般，放學後幫同學解題解惑，好像也成為了我在這個班上的每日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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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這個每日任務，是校排第一名的學生專屬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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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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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傳來了一聲巨響，瞬間鎮住了班上所有人，並吸引了他們的目光，包括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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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個一頭紅髮，校服外面套著便服外套，脖子戴著一條銀項鍊，活像個遊戲人物八神庵的一個人，踹開我們班級的門，走到最靠近門口的椅子前，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向圍著我的同學大聲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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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啦各位書呆子們！！你們的偶像趙菖天，今天可沒辦法跟妳們浪費時間，因為他得跟老子我去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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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元孟！！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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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的一個女同學如此喊道，隨後就是起起落落衝著這個「不速之客」的指責聲，但言詞卻極有分寸，我想，是因為怕得罪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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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元孟，這個學校每個老師和同學都認為是問題學生的人，卻讓我湧起一股無比親切的感覺，雖然那場面還是有點尷尬，我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看著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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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你別鬧了行嗎，都嚇到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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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哈哈大笑道:

「不這麼做，怎麼能吸引到你這大紅人的注意，行了別廢話，走吧，說好今天一起去吃晚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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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便起身離開了教室，而我早在他說話時，就已擠出了圍著我的人群，向一臉失望的同學們報以一個歉意的微笑，隨後也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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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教室後，跟著他並肩走到學校的大操場，路上可沒有少受到異樣的眼光看待，不過我早已習慣了，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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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在學校赫赫有名的第一資優生，跟一個大過小過滿天飛，卻總能在被退學的邊緣遊走的問題學生，走在一起如果不引人側目，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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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操場，元孟便把手搭上我的肩頭，笑著說道:

「你這臭小子，就是不懂的拒絕是吧？看，這次又是我把你從那群書呆子的魔掌中救出來的，還不快謝謝你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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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道:

「行了別貧我了，不是要去吃飯嗎？想好要吃什麼了沒？我等等還要晚自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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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點點頭，隨後抱怨道:

「又是晚自習，每次都是因為晚自習，我們都沒時間一起去吃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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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頭說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而且，最近我的狀況…...吃便宜一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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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頭對元孟說道:

「哦，對了，陪我去一趟導師辦公室吧，我們班導要我放學後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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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便舉步朝思源大樓走去，元孟走到我身旁，一臉疑惑的問道:

「怎麼，你又有錢的問題了？該不會學費都還沒有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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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一會兒，無奈的點點頭，說道:

「我想，班導這次叫我過去，也是為了學費的事兒，可是…...我媽一直告訴我，不用擔心錢的問題，要我好好讀書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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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想也不想的直接開口說道:

「不如我找兄弟幫你把學費付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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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罵道:

「去你的，你當我不知道你那幫兄弟事後討債的手法啊，這究竟是想幫我還是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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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叫起撞天屈說道:

「那是對那些有手有腳不好好賺錢還成天想著借錢投資發財的蠢才們才會做的手法，我的好兄弟怎麼能跟他們相提並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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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聽完他的話，我心裏湧起溫暖的感覺，此時剛好到了導師辦公室，我的手搭上元孟的肩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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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謝謝你，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我還是不希望我們之間要談到錢這個會傷感情的東西，也不太想你在你那群兄弟跟我之間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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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大力抓了一下他的肩頭，正準備踏進辦公室，忽然看到上一堂課的國文老師朝門口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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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的對老師打招呼，老師看到我後，朝我走了過來，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元孟，接著親切的看著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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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天啊，你是來找夏老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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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國文老師又說道:

「夏老師已經離開學校囉，他託我通知你，學費的部份你媽媽已經處理好了，所以不用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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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班導真的這樣說嗎？」我疑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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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詳細情況等明天他到學校你在問他吧，因為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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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國文老師就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留下我一臉困惑的呆站在原地，元孟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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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走吧，等等你還要去那令人發睏的晚自習，先去吃飯吧，既然你手頭拮据，這餐就我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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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我反應，元孟就一把扯著我走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國文老師的話後，我的心裡，忽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只是一時我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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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校外的麵館，兩人點了碗麵，找了個位置坐下後，我勸元孟道:

「欸，我看還是算了吧，這餐就我們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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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又是想也不想的打斷我說話，沒好氣的說道:

「菖天！是兄弟就別再提了，兄弟有困難，我高元孟可不是那種連一頓飯都吝嗇的人，所以別再說了，這餐我請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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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元孟在別的同學與老師眼中，可能是一個不成才的同學，可能是一個無藥可醫的學生，但在我眼裡，他就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兄弟，只這一點，就夠了，其餘的，都不重要，也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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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溫暖的沉默後，我開口道:

「元孟，還有一件事，最近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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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元孟卻突然打出個安靜的手勢，我錯愕看向他的時候，他的頭仍然面對著我，可一雙眼睛齊齊向右看，同時右耳豎起，像是在偷聽什麼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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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循著他的目光望去，才知道他正在偷聽隔壁桌，一男一女同校同學的對話，看著元孟聚精會神的模樣，我也好奇的開始偷聽起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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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知道是哪一個老師幹的嗎？」男同學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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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女生說道:

「當然不知道啊，而且，這件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過不久也就沒什麼人在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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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她接著說道:

「不過，那個女生突然的退學倒是真的，聽說她的朋友也沒有聽她提起原因，就這麼退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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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來這件事情有可能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真的不知道那個老師怎麼能幹出這種事情來。」男同學如此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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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學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如果是真的…為了自己的成績這樣做，一點都不值得，真個傻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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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兩人便起身去結帳了，待兩人離開後，元孟喊了我一聲，說道:

「欸！你是怎麼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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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怎麼看的？」我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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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說道:

「就是剛剛他們說的那件事啊，你沒聽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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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麵來了，我擺好我的麵後，邊攪拌邊說道:

「哦，我剛剛只聽到一半，前面那一半我沒注意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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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塞了一口麵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

「簡單來說，聽說學校有一個女同學，為了成績不惜跟一個老師做身體交易，結果反而把自己肚子搞大，精神崩潰退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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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我們學校不太可能有這種事吧，而且我怎麼都沒聽說？？」我放下筷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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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說道:

「誰說我們學校就不可能發生這種事的，而且這種事看的根本就不是學校，是人啊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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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續道:

「看看新聞上那些個殺人強姦犯吧，那麼多都是高才生或是什麼資優生，甚至是什麼名校畢業的，所以我覺得，這跟學校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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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便繼續開懷大嚼，我則是聽的無言以對，有時我總覺得，元孟其實是個聰明的人，說不定，比我還要聰明，甚至比我懂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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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將口中的麵吞下肚後，又再問我道:

「菖天，如果今天發生這種事的是你身邊重視的人，你會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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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愕的回應道:

「我還從來沒想過這種事，你這樣突然問我，我現在也回答不出來啊…...那你呢，是你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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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哈哈笑了幾聲，倏的收斂笑聲，眼神銳利的看著我說道:

「如果被我知道哪個王八蛋敢如此動我身邊的人，我絕對會把他往死裡打，無論是誰，不把他打到跪地求饒，我高元孟三個字就倒轉過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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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他對看了一會兒，接著兩人嘴角的笑意不斷擴大，最後變成了放聲大笑，笑到店裡的客人都看向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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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抹去眼角嗆出來的淚水，對他笑罵道:

「去你媽的，我又不是那個王八蛋，這麼看我幹什麼啊，搞的好像我就是你說的那個烏龜王八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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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深吸了幾口氣，仍然繼續笑道:

「哈哈，菖天少爺息怒，我這麼看著你是用心良苦啊，你這麼天真無邪的一個學校大紅人，看起來根本就不知道人心險惡，萬一哪一天被人拐去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可以找我求…...」

「去去去去去！！滾！！吃你的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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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好氣的打斷他，元孟在大笑了幾聲，便繼續大吃大嚼，我也開始吃我的麵，此時，外面已開始飄起了綿綿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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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後結帳走出店外，我看著天上飄下來的雨粉，對元孟說道:

「看來我想的沒錯，等等一定會下大雨呢，你等等會直接回家吧，有帶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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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看了眼天空，苦笑道:

「你看我看起來像是有帶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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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是嘲笑了他一番，接著一拍他肩膀，說道:

「橫豎還有點時間，不如你先跟我回我家拿傘吧！借你一把回家明天可要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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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聽後，哈哈一笑，也拍了我肩膀一下，提高音量說道: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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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與他打打鬧鬧，談天說地，我很珍惜每個與他相處的時光，因為他就是我的知己，我的損友，也是我難得的好兄弟，直到雨勢開始變大，我們才加快腳步往家中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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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抵達家門口，外頭已經從綿綿細雨，變成了滂沱大雨，我拉開家門，與元孟脫掉濕透的鞋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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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到客廳，元孟便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般倒在沙發上嚷嚷道:

「唉呦這該死的大雨，我昨天才去補染頭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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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我身上的雨水，走到他身旁坐下，笑道:

「可惜你小子不像我一樣，天生頭髮就是褐色的呀，不然你就不會有這染了頭髮後不能洗頭，更不能淋雨的問題了，羨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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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仍然攤在沙發上，怨道:

「你這死小孩什麼時候也學會這樣損你兄弟了，一定是我教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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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好氣的拍了一下他的大腿，說道:

「行了，趕緊起來吧，我去拿傘給你，等等我還要晚自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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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元孟突然從沙發上坐起來，斂去笑容，開始左顧右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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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怎麼啦？你在看什麼？」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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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眉頭淺皺，看著我說道:

「菖天，你有沒有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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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以為他又在開玩笑，可是看他表情嚴肅認真，我不禁感到奇怪，開始順著他的話認真聆聽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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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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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元孟提醒，我根本不會注意到，從我母親的房間裡，傳來了一聲聲很像是拍手的聲響，頻率不穩，時快時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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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媽的房間吧？你媽今天沒去上班嗎？」元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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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臉困惑的看著我母親房間的方向，說道:

「不可能啊，我媽從來不翹班，甚至常常加班的，按理來說，這時間她應該還在公司才對呀，你還記得上次她生病時還硬要撐著去上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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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點點頭，說道

「我記得，是你把她勸住才讓她在家休息，還特地打電話請我去多看看你媽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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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將臉轉向我，看著我問道:

「要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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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元孟，又看了看我母親房間，起身說道:

「嗯，我去看看吧，我媽如果沒去上班，我想應該是真的身體不舒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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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正準備朝我媽房間舉步時，一個渾厚顫抖的聲音，從我母親房間裡傳入我們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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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爽啊！！果然跟處女相比，熟女的身體更勝一籌啊~實在是…...太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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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我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全身彷彿被落雷打到一般劇烈震動，四肢瞬間變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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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不只我母親一人，而那個聲音，那個言語，已經告訴了我，是誰跟我母親在房間，他此時此刻，又與我母親在做著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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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霍」的一聲從我身旁站起，眉頭深鎖，瞳孔瞪大的盯著房門，一字一字的把他說的話，清清楚楚的傳進我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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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天，那聲音……是你班導的聲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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