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鋼的瓦爾哈拉 - 38 奧丁（新版一部完）

對諾法來說，這應該是近來睡得最好的一晚。他比預定時間要早就自然醒來，兩眼張開時便感受到身體充滿電。失眠已久的他終於有睡飽的感覺。

拉開窗簾看見雨過天清，上空浮光躍金，閃耀著似的。他收好行裝走出房門，對面房的同袍也很早就起來，像是有默契地一起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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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今天要好好表現自己喔。王牌讓你當一天。」

「叫名字！」

「是的小朋友。」

「姆！」不知從何學來怪叫，諾法鼓起臉頰表示不滿，但燐世始終還是沒乖乖叫他的名字。飯堂裡看不見其他人，他們吃完早餐之後就直接去到集合地點的基地正門，才發現他們是最後一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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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緹亞沒有戴上護目鏡，臉容大方地展示於人前。

那頭銀長髮綁成高馬尾，高領的純黑入肩背心展示著均稱的肌肉，大方地露出具線條感的肩膀和二頭肌。外頭披著紅黑拼接的機能風和式外套。能清楚看見槍刃的皮套和深紅色的短刀綁在黑色腰封後方的蝴蝶結下。外套下擺在大腿根部飄逸著，下身純黑色的緊身褲和皮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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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亞跟熊澤少校站在一起走在隊列前方，今天熊澤擔任前衛但會指揮隊伍，緹亞站管制員位置主力監測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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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

「還真的很有儀式感啊，老大。」燐世說。諾法側起頭表示聽不懂。

「這套是極東第二的正裝，緹亞大人平常沒事不會拿出來穿。」燐世解釋說，自己是實用派，還是低調的素色緊身衣合他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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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情是不是挺好的？」紅瑜附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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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澤隊加上緹亞，今天會直接前往遺跡深處的甘貝露研究室。作戰會議中已事前交代，很大機會會遇上幻想級的黑獸和複數中隊級黑獸，極東第二的支援隊會在後方的一定距離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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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近來最高難度的任務，各人員也投入了最新裝備。燐世看著青葉腰間那把紫紺色的配刀就一臉不爽，門前目送各人的修格看見了，忍不住吐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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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拿著最好最新的，到底不爽什麼啦。」

「屁孩比較喜歡別人玩具的道理？」熊澤也踹多了一腳，燐世聽到就更生氣了。

「小熊姐不要這樣嘛……」紅瑜選擇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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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沒多久，原先的藍天開始消失不見。走過的路愈來愈長，他們離基地愈來愈遠，卻又遲遲不見終點。剛開始還有看到些零散的小隻黑獸，到後來乾淨得令人感到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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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前有確認地形和通行情況，手上的資訊應該是最新的，不至於有誤差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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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被影響的體感跟在礦山時的感覺一樣，一切都非常不真實。正當要開口提醒緹亞時，對方似乎早早就注意到出了問題，正在考慮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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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雷達的問題。是地形有變動。」像是知道諾法正在注意什麼，緹亞展示著手邊的裝置。「我們現在所在地是原先遺跡的正中間位置β13，Ι11。荒漠是會被異界遺跡影響會定期變動地形，但不會這麼快，我們也不是中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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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不是一直看著前面就是黑柱的嗎！」紅瑜驚訝道。一陣龍捲風捲起，眾人跳起四散，這像是天然的迷你沙塵暴，卻又像「被什麼控制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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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有什麼正在控制這裡，連地形都改變了。

「我們今天不去地底，不用再想往下走了。」

眾人不明白緹亞的意思，只知道一定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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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裝置冒起複數的遇敵警示音，早前讓他們苦戰的中隊級一來就是四頭。兩隻「席恩」配上兩尾全身刺骨的大蛇「耶夢加德」，重裝厚甲席恩盤旋在小隊的前方，耶夢加德則是左右夾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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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嗎！」紅瑜實在難以置信，之前四個人一隻都已經進入苦戰，現在是六個人四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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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擊陣式G2，移動到左翼，共享視覺已進入遮罩模式。」接隨著熊澤下的指示，緹亞對每個人送出了精密客製化的輔助術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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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亞大人我想試槍。」燐世往上司的方向喊過去。

「給你三秒。三，二……」還沒倒數完，他就從圍巾遮擋著腰包的拔出啞黑色的巨型手槍，才剛往前舉起槍身，背後的巨大蛇獸就攤倒在原地，身上包覆的刺骨斷裂，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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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彈道都看不到呢。」熊澤估計新武器應該是把光學迷彩應用在子彈上。不過這個子彈會轉彎的人在瞄哪裡，本身也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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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戰繼續。」見大蛇的行動力被癱瘓，在隊伍最後方的青葉馬上上前補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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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還沒下破甲……咦，砍得穿？」想說他剛剛只是小試牛刀還沒打穿大蛇外甲，藍紫色的刀光一閃，輕易就把斷掉帶毒的尾刃；第二刀砍過去，蛇頭就一分為二；第三刀回復防禦姿態，最終納入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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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誇張……」燐世不得不承認，每次看見青葉使劍都只得佩服，那弱點攻擊準確得分毫不差，乾淨俐落，出招冷靜且沒有破綻。兩人一個連動就輕鬆解決掉一隻，兩名前衛看見了，也接照之前的特訓，同樣一同砍斷尾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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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跟那兩人實力跟自己的落差，少年總覺得有點不甘心，但也按著緹亞下達的戰術行事，在槍手的支援配合下，幾刀就拿下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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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很快就斬殺掉三隻，餘下的席恩也已破甲。倏地，諾法身上閃過一道刺眼的黃光，源源不絕的力量湧到身上，滿溢出來。他順勢躍向餘下的一隻，空中一轉，便往席恩的心臟刺去。那白光劍氣落下，黑獸便化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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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剎那間，他感覺非常好，甚至無人能敵，後方被力量吸引過來的小隻敵人，也被諾法一刀一隻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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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眼前敵人已全滅，四周的壓力和異樣的能量卻變得愈來愈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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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溫，你……」緹亞很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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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的落雷就從轉暗的天空轟下，像是要追著諾法一樣。烏雲遮蔽著視野，眾人被突然出現的電磁風暴包圍，那種強大的絕對之力使他們無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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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人完全防禦！」緹亞是最快反應過來的，其他人還沒意識到什麼時，暴風就把他們一次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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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光景一瞬變換，那理應是「遠景」的事物無限接近——瓦爾哈拉現在就在他們眼前的不遠處。他們現在就身處「門」的附近，那個不適合人類逗留的嚴重污染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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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在這前方的是手持寶槍的人馬，領導諸神之首的高貴存在正立於大地之上。

「奧丁」，是祂把人們傳送過來這裡，而諾法懷中的「那把什麼」正在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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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祂的意思，讓少年接受試練，而得到力量的人在這一刻卻不知所措。人馬巨獸是靜止的，但無數的黑獸蠢蠢欲動，準備群起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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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得撒退……」緹亞的語調流露出不穩，力量不足的人類不能停留在此，他們無法抵擋四周的惡意，幻獸的重壓讓雙腿麻目得不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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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亞，下指示。」熊澤直接把指揮權交出去，沒有比保命更優先的事項。

「作戰中止。燐世掩護默溫用直線離開污染區域，熊澤、紅瑜、桐山保持Q4陣形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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燐世一聽就知道緹亞是什麼意思：「不行，不能留下你一個。」

「你們再待五分鐘就撐不住，我來拖延時間。」

「……我留下陪你。」

「桐山回去。」是緹亞的慣性拒絕。青葉手上的刀分解成黑色的碎片，擋在人身後掩護，用行動表示自己堅決留下。已沒時間拖拖拉拉，緹亞放出兩人份的電磁護盾默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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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兩個快點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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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死掉。」燐世落下這句後立即轉身拉著諾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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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隊級的機動性普遍都不強，而幻想種則是對缺乏戰意的人沒有興趣，只要全心想著逃跑，有一半機會逃得掉。讓有能力離開的人分成最小單位逃走就全員生還機率最大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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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留下保護上司，他跟緹亞也許會沒事，但餘下的人就可能無法活著回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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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燐世領著人筆直地逃跑的同時，奧丁也開始有所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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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亞深吸一口氣，拉高自己的右袖，展露出手上鋼索機關的手甲。手甲上鑲著的那塊晶體往半空中飛去，陽光穿過浮空的透鏡碎片，折射出的光芒的將肉眼可視範圍內的灰影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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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那光芒是較弱的，只有「正規品」的一部分，身為人造物的他手持一半的鎖匙，能夠確實展示著同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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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跟諾法身上一樣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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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諾亞」的兩人不應同時存在於這個時空，他曾經以為諾法就是過去的自己，但調查至今，也許真的只是序列相同的其他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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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不同的地方長大，擁有不同的個性。但少年為何擁有原屬於他的記憶，一切仍然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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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亞成功得到了主神的注意，奧丁沒有再把目光從他身上抽走。當青葉正想拔刀之際，緹亞伸手擋下了他，示意不要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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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用打的。」緹亞提醒。

他不斷呢喃，像是跟前方的巨物對話一樣。

眾人不斷後退，他們正後方的污染有變弱，但仍在暴風圈中心。一不留神，眾人就被敵影干擾害得走散。

「不行……電磁干擾很強，雜音……」紅瑜按著自己判斷避開有磁力的地方，往門的反方向逃去，但已經聽不到上司的聲音。

諾法和燐世離開的中途同樣遇敵，在閃過蛇獸的大甩尾後，便再也不見槍手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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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著收到的路線繼續自己走著想要追上燐世，才走了不到一半，腦內便傳來嚴重的暈眩感。污染對他的影響愈見嚴重，他一步一步向前走，終點卻好像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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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法？諾法……醒一醒。」

少年隱約能聽見遠方呼喊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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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熟悉的藍光就像冬日和暖的日照，使他感到安穩。海水的氣味蓋過了嗆鼻的硫磺，水聲潺潺，附近應該有著浪花拍打石頭——此時他已經不在荒漠，來到某個四周環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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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奧丁（新版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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