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短篇 - 《黑夜從未離去》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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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黑夜從未離去》

紅泥小火鍋

Jun 6, 2022

209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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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狼人殺的百合戀愛故事 [Discord端午節活動敗犬懲罰]~~2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3gYBIt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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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精靈(Troll)，可愛的山妖(Nisse)，祂們起舞著，順著晨光歌唱，縱身一躍跳到屍體上。

抓住(fanget)！抓住(fanget)！抓住(fanget)！

我的毒藥瓶傾倒在地，瓶口撞到了桌腳又咕嚕咕嚕地滾進櫥櫃下方，神啊，饒了我吧，那可不是我伸手能觸及的地方。

面色青紫的成年人睜目吐舌，刻在臉上的滄桑鬍子雜亂，像望著我，也像望著破曉，我受不了那注視而移動腳步，陳舊的木頭地板立刻嘎吱嘎吱的響著。

男人的身上冒出的不是屍斑，而是又灰又硬的粗毛，像狼一樣。

該離開了，正當我這麼想，門開了。

「好一幅自相殘殺的畫面啊。」特娜蒂安裝模作樣拍著手，身後影影綽綽圍滿了村民。

盧佛的獵弓拉緊了弦，眼也不眨的盯著我，就像他冬獵時的技藝，高超而敏銳，眼睛裡不再是往日瞥見會躲躲閃閃的愛慾，只存厭惡。

我強迫自己適應逆光，想找到那熟悉的倩影，人堆裡人堆後都沒有，如那隱藏身形的門徒，更像是被囚禁的神女海倫。

「你在找什麼呢，涅呂雅絲特菈。」

特娜蒂安傲慢的身影居高臨下。

「瑪麗安呢？瑪麗安呢？」我的聲音沙啞焦急，遠比我想像中要狼狽，不是因為被村人圍捕，這是我遲早的宿命，卻是為了瑪麗安。

柔和又傻氣，溫暖又令人憐愛，我的摯愛瑪麗安。

特娜蒂安一向慈悲的臉龐微微扭曲，她大張雙手問向眾位村民。

「庇護女巫該當何罪！」

「庇護女巫該當何罪！」

「火刑火刑！」

狂熱的附和像是一場瘟疫席捲而來，它如七色的寶血漫過這處鄉間。

我的心跳變得很快很快，中了絕望之矢也不過如此，精靈的呼叫在我耳中既刺耳又嘈雜。

「閉嘴，妳騙了瑪麗安，妳早知道誰是真正的狼！」

「別說瘋話了，不配跪伏在神座前的丑物，涅呂雅絲特菈，噁心的女巫。」

她笑得宛如深淵，宛如攫取生命的鷹身女妖(Harpy)，盡情展現出肉紅色的牙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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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次看見瑪麗安時，她蓬鬆柔軟的亞麻色髮尾變得毛躁，總是盈滿水光的眼也黯淡下來。

待在搖搖晃晃的囚車內，瑪麗安像是被抽離了靈魂，只有在望見我的瞬間才返回人間。

「涅呂雅絲，對不起。」

她的臉沾染些許黑灰，泣不成聲的模樣也如同天使，而她是如此的特別，從當初撞破我的秘密時，我就知道她和那些村人是不一樣的。

我從不後悔使用魔藥拯救了她，即使這讓那該被千刀萬剮的先知抓到了小辮子。

「瑪麗安，別哭別哭。」

她被粗暴的架上與我平行的火刑架時，我惡狠狠地瞪向那些平時總能噓寒問暖的人，無法想像他們是何等愚昧野蠻。

瑪麗安止不住的淚滴像是遺落世間的珍珠，只是不停重複著那些傻話。

「涅呂雅絲，對不起，是我太傻了，是我太傻了。」

不管怎樣，我都會原諒妳的。

我想安慰她，但我的嗓子太過乾涸了，連涓滴的安慰都發不出。

鄉間小鎮的鄉間廣場上，燃起了大火。

特娜蒂安操弄著一波又一波的聲浪，用信仰的面孔說著瀆神的話，只是被紅蓮業火遮蔽，我什麼也聽不到了。

淨化(rense)！淨化(rense)！淨化(rense)！

我們二人彷彿命運中的獨木橋，當底座被燃毀的十字架最後一次將瑪麗安帶到我身邊時，或許是我人生中信仰最虔誠的時刻了。

我感受到肩膀上的淚珠，感受不到焦黑的赤足。

我磨蹭著臉畔的柔嫩，忘卻了受俘的身軀。

瑪麗安在涅呂雅絲的懷裡逝去，涅呂雅絲也在瑪麗安的懷裡逝去。

我想像這火焰如熾天使的羽翼般純淨，讚頌此間此刻美好的同時，也詛咒此世的汙濁和善惡不辨。

又一次的獵巫嘉年華結束了，村民揮汗如雨，帶著完成某種激烈運動的歡愉，互相道喜回到家中，步伐輕快。

待天光乍現，新的一日又到來時，獵人盧佛張開他的眼，搔起下巴。

他看著又灰又硬的粗毛從手掌間退去，眼神何等無助驚恐。

黑夜從未離去，只是等待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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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順便吐槽一下這個詭異的懲罰題目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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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跳樓 - 極簡主義

#2 咒 - 極簡主義

#3 文字的魔

#4 《黑夜從未離去》

#5 《女巫的佳餚》

#6 <聖女。一>

#7 <聖女。二>

#8 <聖女。三> (完)

#10 《布偶》

#11 《亞瑟王傳說（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