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子.沉默之空 -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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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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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罩開啟。

從潛入艙中起身後，立刻就感受到一股寂寥的沉默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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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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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也沒能挽救的悲慘氣息纏繞在胸口。

無力感隨著嘆息進入了肺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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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什麼都沒能做到。

明明鍛鍊了半年，明明決心一定要幫上眼前的人。

結果還是什麼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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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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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了一想以後，我將雙手從臉上放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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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安靜了。

以往龍龍和名墨偶爾都會在我登出時做些惡作劇，今天整個空間卻空蕩蕩的杳無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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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嗎──？

這麼一想以後，我就立刻離開了登入艙，往一旁的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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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點！資源分配去十三號會議室討論。」

「我去把四號避難所的人員資訊送到中央管控室那邊！」

「緊急救難訊息先不管了！讓水神大人去分配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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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走道的岔路上，眼前是各式各樣穿著制服的女性正在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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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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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一下子連接上來。

耳邊是水神大人熟悉的呼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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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

「水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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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嗎？」

「嗯，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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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昨晚才這麼短的一段時間。

難道就這麼短短的時間中，六龍教又在市內做出了犯罪行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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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睡了三天了，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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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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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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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大人停頓了一會。

似乎排程的工作又多到忙不過來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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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到情災室一下嗎？我想你很快就會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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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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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災室，多少年沒聽過這種字眼了啊。

在完全自動化社會的現在，就算是有一點點人為的火災或是車禍，也全都是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處理完成，從未曾用到災難這種字眼的世界中，幾乎也不會聽到這個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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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把沒在用的房間臨時隔出來使用的吧。

我向著沒去過的走廊走去，路上又有許多女性職員和我擦身而過。每個人臉上都寫著慌張，在這個悠哉的時代究竟有多久沒有看過這種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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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室許可，一級市民，甲。進入情災指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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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女性的聲音，側開的滑門一下子關閉。

眼前是十六個展開的大型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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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都是起身，坐下，登打鍵盤，接電話，急切地用耳機聯絡的女性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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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在大樓中無法移動？請他們全體先待在頂樓的一二層好嗎？物資和救援會立刻送達。」

「又有無人機被打落了？給我現在的確切數量好嗎？」

「連絡得上高速艇的艦長嗎？能請他派救生艇進入市內街道？啊啊啊，還有外部物資的資訊也請他連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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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畫面中心的正下方是著急的聯絡著各方的龍龍和名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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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早知道就不留下來加班了……，雖說似乎也沒人手了……。」名墨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忙著處理手中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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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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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著她們兩人的背影詢問。

由於看起來真的很忙，我也不在意能不能得到解答，只是想快速的知道這段期間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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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最後離開的時候，還是市民們被大量催眠的狀態吧？

這三天中還能發生什麼變化？是市民的混亂？還是六龍教的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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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你可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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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龍咬著嘴邊的果凍飲料，迫不及待地背向我大喊。

可也沒有停下手邊的工作，也難得地省下了調侃，倒真是敬業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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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哥……，你的身體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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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入艙和休眠艙一樣，會重視使用者的身體狀況，調整作息、水壓按摩、供給飲食，可以說，比起熬夜玩遊戲或躺在床上睡一整天的人，待在裏頭才是全世界最健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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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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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就這麼躺了三天，對身體來說也是絕對沒問題的事。

反倒是精神上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但比起市內的現況來說，瞭解發生了什麼比我個人的情緒要來得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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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到底在忙什麼？最後聽見的消息不是在做疫苗和精神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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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自己不會看嗎？我們可是忙到不可開交了，現在可是沒有半點時間和你閒聊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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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看……？

聽聞這句話以後，我抬起頭來看了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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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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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個畫面中全是水門市的「現況」。

不是電影，也不是合成影像，全都是透過監視器與無人機拍攝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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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螢幕上都灑落著無數的水珠。

不是落雨或是暴雨這樣的字眼能形容的，那副景象，只能用水桶灑水的水量來比喻。

更遠一點的遠景是籠罩著烏雲的城市，天空中落下著無數的落雷，雲下噴灑的水勢如同瀑布。

而市內更加慘不忍睹。

街道已經完全看不見地面，往常走過的道路，水面已經淹到了兩層樓高。

數個高樓的頂端立著「ＳＯＳ」用油漆寫成的布條，但維持不了多久就被狂風所吹跑。相信原本寫上這些字的人，在這樣的暴風中只支撐了幾分鐘就逃入屋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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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將會引導人類跨越生存與滅亡之間的鴻溝』

『哈？也就是說洪水要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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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浮現出與神父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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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鳴，飢餓，洪水，烈焰。

如果一切都按著預言行進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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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全都和兩年前一模一樣啊……，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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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水神大人的話語從耳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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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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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你忘記了嗎？兩年前的水門市，不是也鬧過類似的風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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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怕引起混亂，水神大人的話語只在負責管理潛入科的我們三人耳中。

龍龍和名墨也相當配合的使用私密的單獨線路回應著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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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還記得，印象中是剛好帝龍出事之後，我們剛住在水門市後的半年……？」名墨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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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那次的事件是『惡魔』的侵入所造成的後續事件，天候控制系統發生的異常現象……。」龍龍跟著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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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好像有這麼回事。

下了好幾天的雨，就連街道也積起了洪水，整個水門市就像要被淹沒了一樣。

然後卻又突然的放晴了。

原本，在使用天候控制系統的現代社會，是絕對不可能有這種等級的風災的，畢竟，就連日照和雨量都能夠用大空中的奈米機械進行微調計算的都市等級伺服器，就連颱風的路徑也能計算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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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的事件究竟是怎麼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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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被惡魔侵入。」水神大人彷彿搖了搖頭：「這件事只在這裡說，事實上，遭到侵入的是東亞天候總控制機關『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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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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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原本，關於水門市的天候控制是由我與利維坦參考市民意見後獨立決定的。鏖王事實上是用以調節沙漠化地區的雨量，與抑制太平洋氣壓以免造成猛烈颱颶風的天候支援系統，然而正因為這樣，它的獨斷權限高於全東亞地區的獨立都市，只受制於帝龍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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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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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浮現了相當令人痛苦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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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一下你手邊能看到的新聞畫面吧？我想現在市內的情況到處都一樣糟糕。』

『我們已經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啊……，歌蕾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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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的城市，同樣也是像這樣被「惡魔」支配的系統所破壞的嗎？

半年前，若是沒有保護好水門市的話，我們也會像那樣無處可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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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樣下去的話，水門市將會被大雨所淹沒吧？」水神大人吐出了無奈與自責的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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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名墨發出了難以置信的哽咽：「連水神大人都……，那我們，要從水門市搬出去嗎？回到國內嗎？不要……，好不容易才在這裡待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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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名墨的低語後，我如此發問：「……那麼兩年前的事件是怎麼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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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我想你也清楚水門市並沒有兵警系統。因此當時是委託了相當多的民間機關與個人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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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鏖王給破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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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最後似乎是兩名少年兵進行的獨斷行為，侵入鏖王的構造體停止了它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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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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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我已經瞭解水神大人會在這時候聯絡我們三人的理由，還有語重心長的與我們談起過去事件起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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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以甲治甲，以病毒制病毒。」龍龍得意的笑了笑說了無聊的順口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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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要我們去做一次『惡魔』的工作吧。」我則不予理會，自行說出這樣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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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墨還抱著疑惑，只是慌忙的轉過頭看了看我們兩人。

而龍龍已經開始了手裡登打鍵盤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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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你才剛剛回來，每一次都讓你進行如此無稽的工作，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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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成為市民，卻把我住的房間都給淹了，這一點可不能忍。」我試著用輕鬆的語氣回應。

「說得沒錯，得意洋洋的在人家頭上大鬧，不還手的話可比死還難受。」龍龍也跟著做出了調侃：「做好了，侵入系統然後把權限全都暫時讓渡給水神大人的臨時病毒。現在就放進你的腦內晶片裡喔，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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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給出太多權限了？

會不會總有一天把我的腦子也入侵了？我死也不敢對龍龍問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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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強調一次，這並不是簡單的工作，鏖王的警備想必不會比帝龍要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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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病毒『惡魔』都能做到的事，沒有理由我們就做不到吧？而且鏖王是舊時代的系統了，甚至還沒有裝對病毒用的攻擊性防火牆呢。」

「很好，學長，就是這樣的氣勢。當你腦死了以後，我會用你的頭骨蓋裝生燙猴腦的，我早就想品嘗一次看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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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開玩笑，甲。」水神大人似乎深深的吸了一息：「若你沒有回來的話，我就將所有市民送上救生艇以後，和利維坦一同中斷機能。利維坦也已經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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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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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大人說的沒錯，這並不是玩笑。

我若沒有回來，也就代表水門市的洪水是不可能結束的。

那時除了物理上破壞鏖王或者停下水門市的機能重造都市以外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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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說起來，居然忘了最重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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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最後有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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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水神大人和龍龍同時發出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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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鏖王的本體在哪裡？是網路線可以連接到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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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在沙漠的正中央，或是太平洋的小島上吧？

如果網路沒辦法接通的話，那這些計畫不就完全白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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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你是不是傻子？沒看到我們頭上的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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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甲。」水神大人緩了緩語氣：「鏖王是負責東亞全區的天候控制系統，為了平衡各地的天候，一直都在各地方移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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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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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太明白。

是說鏖王是可以跳躍到各個地方的分散伺服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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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也就是說……。」

「那個叫鏖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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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在水門市的上方三萬公尺處。

就在我們的正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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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波通訊接繫好了，隨時都可以傳送資訊到鏖王的伺服器內部，甲。」

「……知道了，謝謝，水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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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回到了登入艙。

有時候我在想乾脆就這麼住在假想空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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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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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從房門外，長長的白色燈光下映入了一個人影。

是名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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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不用去幫忙嗎？」

「……我請水神大人讓我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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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名墨的表情有些怪異。

即使她經常會露出擔憂與緊張的神情，但像這樣真正害怕著什麼，又似乎是第一次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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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你……，之後，會回來的吧？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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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說什麼啊？」我向著擔心的她回道：「只不過是潛入網路裡，打了病毒馬上回來的工作而已，不會有任何危險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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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指，『這次的工作』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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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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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墨的雙眼經常由瀏海所遮掩。

那是向來規規矩矩的她，不惜挨罵也要維持的髮型。

是為了遮著雙眼的髮型。

為了讓自己不看到某些東西的髮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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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到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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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都不曉得名墨看得到什麼。

只知道她看得到，而沒有問過她看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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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當成是我的想像就好，我，見到了很可怕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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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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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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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墨猛烈的搖起頭來。

身為「詐欺師」的人居然會如此的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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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一定要回來，現在，我就只能說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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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會回來的。把工作結束了以後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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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墨眨了眨眼看著我，但仍舊沒有放下心。

她再一次睜大了雙眼，直直地凝視著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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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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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眼眸像是在窺探著我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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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哥你……，究竟會選擇哪一個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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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了這麼短短一句話，名墨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身向著門口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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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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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現在不是在線路裡移動，卻仍然是用假想的管道畫面呢。

說起來，如果在微波中或用無線網路移動，該用什麼樣的擬似畫面才正確呢？飛行？還是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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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無聊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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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問了問水神大人。

兩年前，解決了鏖王事件的那兩個人叫什麼名字。

結果，因為兩人都是未成年，所以依據個人保護法是不能留下紀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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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網路圖書館的資訊報導會不會有當時的紀錄。

等到回來水門市以後，再查查看當時有沒有留下影片或照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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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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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滋滋」作響的電磁音效，我又再一次構成了實體。

身處的地面是鋼鐵的地板，四周都是鐵皮構成的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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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的天空寬得像巨蛋一樣，橢圓形的天頂上頭還掛著通風用的渦輪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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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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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超音速的飛機劃過天空時所會發出的嘯音一般，從遠方傳來了尖銳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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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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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頭降下了鐵塊。

是如同鋼鐵的隕石一般的黑色鐵塊。

周身纏繞著金色的光芒，如同光蟲般爬行著的光芒，一閃而逝的粗糙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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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塊就這麼張開了雙翼後，站起了身。

柱子般的前足立了起來。甩動的長尾一瞬間在鐵皮地板上砸出了砰砰作響的噪音。金色彈孔般的雙眼在黑暗中一閃而過，尖銳相交的牙互相咬合了一次，那發著光芒的雙眼，隱隱讓人聯想到生物頭首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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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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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嘎啊啊啊啊──！」眼前的生物發出了長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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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究竟是在開什麼鬼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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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假想的回憶中見過無數次的身影，再一次浮現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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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傢伙就是，『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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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會我的激問。

眼前狂暴的「龍」朝向我的身影，朝向這個空間唯一能動的物體，運用起自己的四足，在鐵皮的地板中狂奔，不顧一切的猛然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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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整個空間中唯一的活物與唯一的人類，將展開最後的死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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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刺著的巨獸展開了雙翼。

以四足展開的助跑為加速力，一下子向著我飛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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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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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接連四下，巨獸的前足立刻瞄準著我的身體連擊四次。

但卻全都擊在我曾踩過的地點，而我早已往後退了五步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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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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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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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獸再一次猛的撲了過來。

然而這回似乎是從被看穿了的四次打擊中學到了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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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擊中我的腳跟之前，就已經在我的面前一步，停下了腳步。

將前足銳利的爪尖刺入鋼鐵的地板以後，巨獸將衝刺的加速力，利用慣性作用迴轉了身軀，將彷彿三叉戟一般的尾尖向著我的面孔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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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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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掃了一次以後，巨獸沒有停下動作，利用反作用力再一次接連掃了第二次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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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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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跟著向後大退了兩步。

地板上留下了四個亮著金色光芒的凹洞，就像是還有著金色的蜈蚣在上頭爬過一般閃了好幾次的光芒之後才消逝。

甩出兩次尾尖的地方，也留下了金色的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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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獸停下了作為迴轉軸的後足，人立起來看向眼前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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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小了。

比起在那段假想的記憶裡看到的巨龍，這傢伙明顯的小了，大約只有四分之一或三分之一的體積。

這點是絕不會看錯的，畢竟那時候還有著能夠用來對比的人型機甲，那時看見的它還猶如高樓大廈一般，現在的話，眼前的這傢伙大概就只有一層平房那麼大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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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它的動作也跟著變得更加敏銳了。

巨大的體積相對的也難以移動，只能前後移動幾步，並且揮舞著前足與掃尾而已。現在的它甚至能夠飛行與奔跑。

如果說那頭巨龍是定點轟炸機，那麼眼前的巨獸大概就是戰鬥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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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峙只維持了這麼一下。

思考的時間也跟著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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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嘎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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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獸仰起了頭。

似乎是判斷物理的打擊對眼前的敵人已經沒有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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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亮起了金色的雲，一下子將整個室內照明。這麼一看才發現，整個空間也沒有之前的要塞那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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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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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雲一下子落下了巨雷。

如同粗木的雷電柱打在巨獸的背上，發出了轟然的巨響。

跟著就傳來了滋滋的殘響，然後，眼前的巨獸展開的雙翼上纏滿了金色的雷光。黑色的鋼鐵身軀，也爬滿了金色的小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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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啊……，吼喔喔喔喔──！」咆嘯聲一下子在室內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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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震蕩著空氣一般，隨時都會將牆壁與天花板震垮的吼聲。

連同這道吼聲，巨龍的跟前與周邊，冒出了無數金色的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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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砰，無數的雷球同時在地板上落下雷柱。瞬間整個空間像是鐘乳石的洞窟一般塞滿了難以行進的金色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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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這招也已經看過好幾次了。

我像是在竹林中穿梭一般側身避過了無數的雷柱以後，呼喚出光束劍，跳躍到巨獸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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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這招的同時，你的身旁不會有任何雷柱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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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可不是虛擬現實，而是我最擅長的假想空間。

光束劍立刻就在我的手上成形，我反握了握柄，將光束猛然刺入了巨獸的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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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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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招！接招！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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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留情，我跟著猛然的連續的刺入了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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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喔喔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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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獸停下了咆嘯，猛然的扭動身子加上翻身，把我硬是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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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你得意的招式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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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一隻手壓在地面上調整了一下姿勢。

巨獸並不等待這點空隙，直接的就仰起頭來吸了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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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像是探照燈一般的巨大光束直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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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招也沒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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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吐息只能夠直線射擊對吧，只要稍微往兩旁閃躲的話，你的身體就全是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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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

巨獸和有著龐大身體的時候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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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這麼扭轉了頸子，硬是將巨口向著側身翻滾的我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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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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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抱怨的空間，我立刻翻過了身以後，雙手喚出了短劍。

將兩把劍都扔在一旁的牆面上以後，立刻跳起身踩了兩次劍柄，就這麼拉著二樓的欄杆，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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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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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獸將頸子扭轉的角度仍舊有限，用盡了一息的氣息之後，它就這樣呼了口氣，半開著口喘息，在光束將要照到牆面上時停了下來。

往地面看去，剛才還是鋼鐵的地板，現在立刻就劃出了像是鉛球場般凹陷一片的弧狀體，鋼鐵的牆面也融化大半而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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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又在一瞬間就恢復了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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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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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樣戰鬥下去……，我會贏。

對現在的我來說，這傢伙的攻擊幾乎都不構成威脅。

即使是瞬間就能將我蒸發的雷霆，也只要看過一次就能夠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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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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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麼得意地從二樓的欄杆上放開雙手，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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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就給你增加點難度好嗎，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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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聲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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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望去，沒有看到任何身影。

然而在二樓更上方的牆面卻發生了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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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碰碰」之後是「嘩啦」的大量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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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災……，滅火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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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各處的牆面都像是下雨一般落下了無數的水花。

地板上也積起了一小高度的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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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獸卻不在意環境如何，只想著消滅掉眼前會動的目標。

它就這麼再一次向著我奔了過來，猛然的甩出了尾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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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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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著先前差不多的距離展開了後退，然而卻「啪」的一聲被打中。

趕緊看了看前頭，巨獸沒有追擊過來，我的身上也沒有受到重傷，似乎只是被噴濺的水花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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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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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巨獸的拍擊每一下都會濺起大量的水花。

妨礙視線的同時，也增加了閃避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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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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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甩出的尾巴，也得延長出閃躲的距離，以免被劃出軌跡的水花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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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我的視線變差，而它的攻擊距離卻更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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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巨獸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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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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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獸的身旁冒出了大量的雷球。

跟著落下了大量早已看厭的雷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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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過了嗎，你的這招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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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怎麼回事，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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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痺的疼痛一下子傳來。

我往下方看去，水面上正閃著大量的金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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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導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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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光球放完了電光柱以後，巨獸再次仰頭吸了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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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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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動彈。

雙腳正承受著未曾體驗過的麻痺與疼痛。

要是在這個時候被那個能夠轉向的光束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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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瀉出了些許像是風扇所噴發出來的烈風以後，那張口更加的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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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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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雙腳無法動彈的話，只能用雙手來讓自己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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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壞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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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著一旁的牆面扔出了巨大的旋刃陀螺。

陀螺就這麼彈向牆面，然後朝我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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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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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陀螺朝向我伸出了長鞭。

能夠將我的身體一下子捲進去的長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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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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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立刻被那股迴轉的引力所拉去。

就這樣下去的話，肯定會捲入刀刃而死，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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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件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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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螺一瞬間消失，而我仍舊跟著被拉去的那股力道往側面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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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跟著就在水面上滾了數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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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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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的喘了喘息以後，巨獸也同時停下了口中的光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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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連身體和雙手都麻痺了，可眼前的巨獸不見消停。

它仰起頭來高嘯了數聲，天空中聚起了碩大的金色光球，宛如天空的圓蓋一般的雲球。

跟著，展開的雙翼上，所有的翼膜全都在同時間反轉，反著光的鏡面就像是大量的鏡子同時面朝太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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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一招。

一瞬間就破壞了三十個人型機甲，就連神威小姐也無法避開的那個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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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那個的話，至少得遠遠逃出一百公尺以外才能到達安全距離。

然而它已經知道我無法動彈，所以準備的時間再長也無所謂，打算利用範圍最廣的攻擊一瞬間把我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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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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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雷光落下來的話，一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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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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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可以看到雷光落下的瞬間。

神木的直徑般粗大的雷光柱，將它的身體與翼膜包圍，然後就往外擴散出無數的雷光針，像是荊棘一般延伸出來，並且每一根像是鋼筋一樣，從頭至腳插入我全身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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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光與光速同快。

所以，理應我們是看不到那一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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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只要比那一瞬還要快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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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威流隼式一之太刀！揚雀舞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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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

比雷光還要快的一劍就這麼落在我的眼前。

那彷彿長竿一般的長影在我和巨獸的正中央，筆直的斜插著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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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雷霆落下──。

雷電是能量從天空尋找適當的流洩地點所發生的能源流動現象。

所以，比起在這個場上的兩個身體，會尋找更適合的對象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那就是，金屬的，鋼鐵的，筆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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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雷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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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的同時，眼前的是纏繞的雷光的太刀。

那把刀如同一個人立起那般高，握柄也異常的長，彷彿有著十個拳頭那般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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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望去。

向著這把刀擲來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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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還當時的『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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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正站著一個被藍色與白色相間的鋼鐵機甲所包覆的人型身影。

蒼藍的金屬裝甲，就這麼雙手交胸，凜然的站在二樓欄杆的正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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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斬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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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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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麼不理會一切向前直奔。

麻痺似乎削減了，大概是因為被吸收掉了吧。

水也消少了些，大概是因為雷光打出的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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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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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手抓起了刀柄，往前衝刺的我，排開了眼前的雨水。

打在身上的水滴一下子就從機甲的身體上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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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遠處看，就像是破空的箭矢劃開了眼前空氣的阻力直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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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了，神──威──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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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猛然高舉。

這是在過去的回憶中看到的，斬斷一切的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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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威流拔刀術一之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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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在空中一瞬間劃出了新月的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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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鷹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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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阿阿阿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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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斷頭台一般，巨獸的頸子就這麼被壓在長刀的正下方。

然而抵抗也是徒勞，所謂的雷電是能量經由正方傳向地板下的負荷位所產生的能量。

被落雷如此大量的能量流動穿過而不被破壞的東西，──這個世上並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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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物理性的斬擊，不管你的皮膚是絕緣體還是防護橡膠，全都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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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喔喔喔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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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擦的破碎聲之後，巨獸的頸子終於破碎了一角。

然後就接連著像是斷骨般俐落的被斬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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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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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這麼掙扎著前足，動了動還連著皮膚的脖子，試圖想要站起身。

然而，砰的一聲又趴了下來。

只剩下身體上與翼膜中纏繞著的金色光芒，滋滋的爬了幾響，然後就啵的一聲，全都跟著破裂開來，像是水花破裂時的泡沫一般飄出了小小的光之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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