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喊一句後,炎若彤一臉吶喊地看著區新博。隨之而來,是劃破寧靜的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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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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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彤好像知道這個男人是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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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男朋友吧!居然找上學校了,好夢幻、好刺激啊!現實版的韓劇劇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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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真的嗎?難怪若彤長得這麼好看也沒有男朋友,原來是喜歡大哥哥類型,嘻嘻!可惜啊——我們學校可沒有這麼高質素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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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學校的男生長得這般『俊朗』,不怪她,真的!是我也會這麼選,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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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室左邊的女生輪流說著,因為今天是開學日,班主任還沒有調位,所以目前的座位都是同學們自己選擇的。自然而然,熟絡的同學便會自成一角。然而,被殃及池魚的男同學們,聽到女生這般囂張的挑釁,固然不會就此罷休,爭先恐後地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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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是嗎?我們長得這麼『俊朗』,可女同學們也絲毫不亞於『我們』啊,長得多——麼——的——『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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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學言重了,論外表、顏值,跟你們一比,確實相形見絀,不敢比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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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台說得好!英雄所見略同,眾美女的外表早已不同凡響,簡直媲美中國四大美人中的楊貴妃——楊玉環啊!而且在我眼中!你們比楊貴妃更有『份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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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邊都完成回合制的發砲後,首領的搶攻時間正式開始!「是嗎?比你們腦袋有份量就是!」一位身處楚河漢界的女同學搶先站起身,面朝鄰座方才說「女生是楊貴妃」的那位男同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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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肯定不是塞了草?說不定這麼大的腦殼,腦子就佔那一點點點點點點點點點的位置!」男同學舉起右手,把拇指和食指擺在自己的眼前,露了一個極為狹窄的縫,眼睛要瞇起來,才可以勉強從這個縫看到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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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小是小點,但照樣比你們大上那一丁丁丁丁丁丁丁丁丁丁點!」女同學模仿眼前男同學的動作,把食指和拇指的縫進一步收縮,近乎要合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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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有點創意,別重複我的點子,是腦子不夠大,所以詞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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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知道你腦子小,怕用新的詞彙、新的點子,你消化不了,理解不到就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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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兩位同學幾乎要打起來,區新博趕緊把房門關上,然後壓低腳步聲,做作又搞笑地跨了幾步,來到黑板中央。接著,腹部貼在講台,身體往前傾,十根手指拱成一個話筒擺在嘴邊,細聲地朝著全班同學說:「我幫你們關了房門,你們不要那麼大聲,隨便打,我當裁判。」說完,區新博躡手躡腳來到楚河漢界,繼續說:「Three、Two、One……」,最後,一個後擺手,然後用力揮下手刀,不偏不倚地砍在一男一女的正中間,用假音喊道:「F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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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區新博不按常理出牌的同學們,先是愣了愣,而後紛紛笑得不能自已,就連原先的主角——炎若彤也不禁坐下,摀住嘴巴,樂得開懷。至於被迫開打的兩位同學,瞬間變成班上的鎂光燈,是被恥笑的鎂光燈。不久後,窘得耳朵通紅的兩人也只得乖乖坐下,伏在桌上,不敢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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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開玩笑而已!」新博拍了拍兩位同學的肩膀。「正式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你們的臨時班主任——區新博,是學校剛來的實習老師……」新博一邊走回講台,一邊說著。三分鐘後,「……前因後果大概就是這樣,同學有沒有問題?沒有的話,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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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們還要選班長,鵝鵝鵝……要一男一女!」說完,那名同學猛地垂下頭,把自己藏在人海之中,艱難地控制自己想笑的衝動。結果,這一神來之筆,再次引爆全場,笑聲宛如火勢一般,迅速波及班上每個角落。然而這一句話,弄得兩位本來克服羞恥,得以重新抬起頭的同學。再次把頭貼在桌子上,伸出手臂,把還有暴露在外的臉圍上。或許在郊外的話,她們已經挖好洞,一早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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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哧!那……各位同學……有沒有推薦人選。」新博抑制不住地笑了出來,然後附和同學的意見提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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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同學們的手指不約而同地指向伏在桌上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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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各位同學嚴肅點。那……恭喜兩位同學,麻煩你們介紹一下自己。」這次新博忍住沒笑出聲,只是手指不斷遊走在嘴唇邊緣,掩飾自己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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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兩位同學皆不情願地抬起頭,露出一臉扭曲的苦瓜臉,又搖頭又擺手的,訴說著千萬種自己不適合當班長的理由,但眼見同學們的起哄不退反增,自知無法推託,唯有乾脆地起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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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區老師你好,我是何嘉怡。」女同學率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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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好!我是李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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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廣播響起,示意各班班主任帶領學生前往禮堂進行開學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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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副校長、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大家好!首先,讓我們有請校長為我們致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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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啪——」隨著沈校長站起,震耳欲聾的掌聲響徹整個禮堂,直至校長來到演講台,掌聲才逐漸減弱。「各位同學,你們好!首先,新的一年,我很高興,能夠再見到升上中二至中六級的各位舊生,同時也要歡迎加入我們大家庭的中一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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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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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嘍!有甚麼可以幫你!」若彤脖子右轉了九十度,望向正在注視校長演講的霍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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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你剛才有點放肆!」紫君仍舊看著校長演講,沒有直面若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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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大小姐不會還在生氣吧?」若彤帶著戲謔口吻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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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笑嘛?我不是在說這件事,而是你剛才站在凳子上,大聲呼喊著去哪裏聚會,這個動作實在太放肆了。」紫君的視線離開了演講台,轉移到若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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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一時興起,就……我下次會注意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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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靠過來,我剛才補交宿營通告的時候,看到……」紫君的嘴貼近若彤的耳朵,把剛才在教員室位置偷聽而來的消息告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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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彤聽完,閉上眼睛思慮一番,嘴巴隨著眼睛重開一刻動了起來:「也沒甚麼特別,校長對我的印象本來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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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波及到區老師,我原本希望他會隨著時間,對你認識深了,漸漸了解你的為人,然後消除誤解。可你剛才的動作那麼『出位』!你說,區老師對你的第一印象,能好到哪裏去?這不就坐實校長對你的誣陷嗎?」紫君每說一句,手掌就往上甩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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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動作幅度越來越大,快要引起老師的注意時,若彤一把捉住她的手臂說:「喂喂喂!冷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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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興奮了,抱歉啊。」轟然醒悟自己失態的紫君,趕忙向附近的同學致歉。「唉!老毛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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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就好。話說回來,區老師對我的第一印象應該是剛才在街上,我大聲吼他的那次才對。所以街上一次、班房一次,我應該死了兩趟!這罪名算是洗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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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這樣……啊!好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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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鬆點,要煩也是我煩,不用為我操心……」在若彤說話的時候,她瞄到區老師正站在禮堂右邊的走廊向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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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若彤眼神轉移的紫君,也自然隨著她的視線望去。「不是吧!區老師不會真的找你算帳吧!不過,他弄傷你在先,應該不敢做甚麼的,放鬆啊!你不要緊張,不要亂說話,基本上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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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該放鬆,瞧你慌慌張張的,還敢來安慰人,有說服力嗎?」說完,若彤便穿梭在坐滿同學的狹小通道中,走向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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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走廊的若彤跟區新博互相點了點頭,好像說了幾句話,不過距離太遠,紫君也不知道她們說了甚麼。頃刻後,若彤就跟在新博的背後,離開了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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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到底若彤和那位新來的老師有甚麼關係啊!俊男配美女,還有師生戀的背景,想想就覺得『刺激』!」坐在若彤左側的何嘉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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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何嘉怡!你能不能別這麼八卦。」坐在何嘉怡後面的李澄明義正辭嚴地斥責她。「不過呢!作為剛上任的男班長,我覺得有義務知道同學與老師之間的糾葛……額不是!是了解師生間的摩擦,這樣才可以更好地周旋在同學和老師之間,化解彼此的矛盾,盡好班長的責任。所以霍同學,我想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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