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尤】與你在一起的日子 - 01. 聖誕節

「嘩……」看著整排讓人眼花撩亂的眾多聖誕服飾，第一次在現實世界過聖誕節的戀人，尤吉歐只是凝望著那些衣服，發出一陣陣驚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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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挑一套吧。」我說，「反正每一套都很好看。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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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句「要不然我替你挑」還未說完，他便用力地搖著頭，然後一臉認真地回望著我，說﹕「怎麼可能隨便選的﹗畢竟這是……第一次跟桐人一起過的聖誕節。這個節日在你家鄉是很重要的節慶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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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地將手探過來，我立刻扣緊著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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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充滿暖氣的店舖，他的手仍然有點冰冷，讓我很擔心他是不是在逞強。你知道的，尤吉歐這傢伙總是將所有事都藏在心裡，而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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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他擅自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你有沒有哪一套比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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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乾笑著，眼神在飄到遠處那些已經算得上是情趣衣裝那邊，暴露到令人擔心穿著後真的不會得感冒嗎的那些衣服，暗自將沒法說出口的臆想壓下來，我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我也……還在選，太多了，每套都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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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跟尤吉歐說我都沒認真看，不是因為選擇太多，只是單純地因為……沒辦法從他開心的表情裡挪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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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輕笑著，是吧，他如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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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們兩人牽著手在店內繼續閒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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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他微涼的手插進我衣袋內，果不其然聽到他的一句嘟嚷，我當然裝作沒聽到也沒發現到他正紅著臉，只是輕輕揉搓著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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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尤吉歐是怎樣，不過我已經完全沒心情在選衣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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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不知道繞了多少個圈後，尤吉歐終於在一件看起來很臃腫的藍衣大衣前停下。沒法否認我是有點失望的，不過男生能選擇的款式本來就不多，要不是最正常的紅白色裝束，就是馴鹿連身裝，或者不用特地在聖誕穿的西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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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果然在望著那些迷你裙時還是有那麼一點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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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份期待就在剛才，被尤吉歐同學親手給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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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眼閃爍著光芒，似乎真的很喜歡。我們合力以各自空著的手拿下來，光是拿著便已經感受到它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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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你覺得這套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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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好啊﹗」我回答著，尤吉歐喜歡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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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咯咯地笑著，掙開了我的手，雙手抱著那件毛茸茸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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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雖然我是說過他喜歡便足夠了。可是在我前面抱著別的東西笑這麼開心可真的是不太好啊……在我這麼想著的同時，被我在心底抱怨的對象望著我，然後伸手……不是擁抱我，而是越過我拿起在旁邊的一套，同樣笨重的黑色毛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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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某個人剛才應該也沒認真在挑選了……」尤吉歐故意不望著我說，「不知道他覺得這套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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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在認真選﹗」我將黑色那套搶來，「這套，我剛剛好想要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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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只是一直笑著，「太好了，我找了很久，如果是不同顏色的同款衣服只有這套。可是我本來有點擔心行動會不會不太方便……不過越看便越是覺得這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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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尤吉歐在想著這種事，不過同款不同色的話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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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侶裝。尤吉歐，這在RealWorld是叫作情侶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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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立刻漲紅了臉，「我、我知道……不用故意強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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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尤吉歐同學怎麼就特意不用這個字而說一大串麻煩的描述﹖」我湊近他的臉頰，在耳邊輕輕吹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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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便立刻將我推開，逃跑似的轉身走到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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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我一個後，周遭的空氣好像有點冷，旁人投來的視線忽然有點刺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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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給我。」我朝尤吉歐伸出手，他便乖巧地將手搭在我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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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衣服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難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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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小直所賜，莫名其妙地有著豐富換裝經驗的我，現在正輕鬆地駕馭這著確實很不便於行的服裝，還能帶著尤吉歐四處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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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不要絆倒了，也要緊緊牽著我的手，這裡人很多不要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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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尤吉歐小聲地說，「無論我在哪裡，桐人也會找到我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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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過頭，不再在意旁人的目光，以一個吻當作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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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便心滿意足地，牽著害羞得不敢抬起頭的尤吉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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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笑著，以另一隻手揉了揉他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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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將十五分鐘的路程走了整整三十分鐘的時間，不僅因為衣服，亦因為想放慢腳步，讓尤吉歐細看附近的燈飾。他就像是小孩子那般，對每樣事物都感到新奇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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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你看那個﹗」他指著稍遠處的目的地，超過五米高的人造聖誕樹上正在變色的燈泡。對我而言已經是再普通不過的事，他還是看得目不暇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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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厲害啊﹗」我本來順著他的話說，畢竟我其實對這種東西沒多特別的興趣，然而在我真正地望向尤吉歐指往的方向時，我也不敢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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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最簡單的裝置，卻忽然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所包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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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是因為這麼多年來，我才首次終於認真地望向那些一直被我忽略了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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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只是因為尤吉歐在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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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閃爍著白色的光芒的「樹」，恰好跟我們相遇的那棟被稱為惡魔之樹的黑漆漆的「基加斯西達」相反。可是我卻不期然地將他們融合在一起，視線亦有點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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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只是想要離開，到之後滿腦子只是想將尤吉歐從UnderWorld轉移到RealWorld。儘管兩個世界不同的地方太多，可是不知怎的，到了此刻，居然才有種真實感。啊啊……我真的將尤吉歐帶來帶來日本——我的故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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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只是靜靜地待在我的旁邊，握著我的手握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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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用力地回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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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我又想要討個吻前，旁人的喁喁細語越來越接近，接著是陌生的聲音硬是插進我們的中間，「不好意思，請問可以為這位可愛的聖誕老人拍張照片嗎﹖他真的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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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的聲音冷漠得連飄雪的天空都要感到寒冷，我快速拉著尤吉歐離開，他帶著歉意小聲地跟那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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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總算遠離不知道第十數個想要跟尤吉歐拍照的傢伙時，尤吉歐將我拽住，他以另一隻手攥住我的衣袖，一臉擔心地望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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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地，在聽到別人稱讚尤吉歐時，我總是沒由來的感到煩躁。我盡力地壓下不適合在聖誕節出現的表情，將相牽著的手貼在唇邊，「抱歉……我只是……有點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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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尤吉歐果然歪著頭，「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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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不想承認自己只是個小氣的人，「不想被我以外的人稱讚你很可愛，也很討厭他們的電話有你的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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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理解我心情的戀人正誇張地笑著，「原來如此……可是可愛的只是這套衣服，大家只是好奇。所以桐人就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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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堵住他的唇，半晌後才將他放開，我喘著氣，聲音沙啞地低語著，「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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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頭，雙手伏在我的胸前，「不、不要對男生用可愛這個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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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想要我用哪些……」我沒能湊近他的耳邊，因為他早就轉身往前拉著我走，這次換我將他拽回來緊緊地摟住。「尤吉歐真的很可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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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了……」他噘起嘴，任由我在路中心將他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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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維持著這個更加不方便走路的姿勢，緩慢地走到大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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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再度發出驚嘆聲，我將他放開，他便立刻如鬆繩的狗兒那般衝到前方，張開雙手高興地揮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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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來，以世上最好看的笑容朝我笑著，「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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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這個笑容，已經是我最好的聖誕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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