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的黎念先是看了男人一眼，隨後坐到他身邊，之間保持著一點距離。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2mo0LnYGj
「我叫慕子桓，在外文系當實習助教。」男人自我介紹時，雙眼始終望著黎念，「你好像很怕生？」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r40bAcfnl
黎念焦慮地搓揉指尖，不知道慕子桓為什麼偏偏找上他。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2z9R83kX
「不知道你信不信，但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以前也很害怕跟人相處。」慕子桓表情真誠，「要是遇到一群人朝我走來，我就會動彈不得，跟一二三木頭人裡的鬼喊到『三』的時候差不多。很蠢吧？」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ajcsiyRM
「哪會！」黎念忽地提高音量，引來其他人的注目，他趕緊低下頭，「我也是這樣。」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7Khb1Wvd6
慕子桓對黎念一連串的反應感到新奇，小聲道：「真可愛。」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XSydABN8
黎念沒有聽見慕子桓的自言自語。自從知道慕子桓對他的恐懼感同身受，黎念就對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這是他第一次遇到能夠理解他的人，心裡由衷感激慕子桓一開始向他搭話。
晚上八點左右，氣氛十分熱絡，幾乎所有人都唱過一輪了，除了黎念。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C4PxGGlu
羅敬揚雖然懇求黎念為他的生日獻唱一曲，但被慕子桓擋下了，他自願代替黎念上去唱歌，拿起麥克風前，還回頭給了黎念一個溫和的笑容。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Xe3ym9mw
慕子桓的歌聲很好聽，儘管和說話時沈穩的音色不同，結束演唱時收穫了在場所有人的掌聲，黎念更覺得他的水準已經到了歌手等級。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8BpEU1Dx
「你唱得真好。」黎念對著坐回位子上的慕子桓說。包廂現在確實擠滿了人，特別是黎念一開始想坐的置物區，被一群羅敬揚社團的朋友佔據，反而是他坐的沙發末端最為寬敞。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Vyi2ddGz
「沒這回事。只是以前有陣子喜歡唱歌，練過一下而已。」慕子桓被說得有點兒害羞，連連搖頭。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aMnWqCIt
「嗚哦哦哦！這次會轉到誰呢──」羅敬揚高亢的喊聲充斥在包廂內。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桌面上盛著酒的轉盤，只要轉到誰，誰就得喝下那杯酒。黎念雖然假裝不在意，餘光還是時不時瞥向那個轉盤。從七點到現在，他已經被轉到六次了，他都懷疑羅敬揚是不是在轉盤上動了手腳。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foKozt0oG
「黎念！」羅敬揚炙熱的目光投在黎念身上，也有其他人一同喊著黎念的名字，由此可見他今晚有多麽倒楣。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aHnhLGV4
黎念看著指向自己的紅色箭頭，嘴角扯起苦笑。放在轉盤上的酒可是越來越烈，從一開始的啤酒，到現在他叫不出名字的高濃度酒精，老天對他還真善良。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E7vTsCPR
黎念傾身拿起轉盤中的玻璃杯，呆望著裡頭琥珀色的液體。他的大腦已有些遲鈍，花了三秒才記起自己現在該做什麼。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9u5lTfN3W
在眾人的起哄下，他把酒杯拿近嘴邊，正要張嘴時，右手被一股力量抓住。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UrNI2Lcn
「你已經喝很多了。」慕子桓試圖從他手裡奪走酒杯，「我來吧？」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ct01KkVe
「子桓哥，你別看黎念這樣，其實他很會喝的！相信我，認識這麽久我從來沒看他喝醉過。」羅敬揚嚷嚷著，語速忽快忽慢，看起來已經醉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LAN0PnDaG
慕子桓看了羅敬揚一眼，視線又回到黎念身上，神情略顯擔憂，「不要逞強。」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pGZYkK42
黎念擺了擺手，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酒精再度刺激他的鼻腔和喉嚨。他有點暈，就那麽⋯⋯一點點而已。放下杯子後，他跌坐回椅子上，一旁的慕子桓遞來白開水。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qe08nFRa
「你平常都喝這麽多？」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Ophcl8dWH
「我不常喝酒。」黎念喝了一口水，臉頰透出迷人的淡紅。視線不知道聚焦在哪兒，映出周圍的紫調光輝。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TlJ9kL0M
「喝酒對身體不好，久了很傷器官。」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b18YKxI9
「嗯，所以我不常喝⋯⋯你說的話很像老一輩會說的。」酒精的催化下，黎念沒那麼怕生了。眼前的景物慢悠悠的，像在水裡一般，他好像看見了殷先生模糊晃動的身影。如果是殷先生，應該也會要他別碰酒精。記得上次，他連奶精都無法接受。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n83pnktJ
想起殷先生，他微微勾起唇角。要是殷先生真的在這裡該有多好啊，他覺得自己已經好久、好久沒見到他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x0ChlmiA
「小梨子，怎麼我一不在，你就把自己搞成這樣？」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nLfoDIm5
今天好像真的喝多了，居然連幻聽都出現。黎念不斷把臉往漆黑的地方貼，五彩斑斕的光線照得他好暈。他似乎被人抱起來了，而擋住光的正是對方的胸口。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2puNszjL
「我們回家。」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zUCtAraU
他又聽見殷先生的聲音了，到底怎麼回事啊⋯⋯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8uiDL5pz1
腦中像是有東西在膨脹似的，不時擠壓到疼痛點，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睜開眼睛。最先出現在眼前的是精緻的下巴線條，只一眼，他便認出對方是殷先生。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oyPWmSt76
殷先生怎麼來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sQrDhLwr
他試圖回想是誰把殷先生叫來的，被酒精攻陷的大腦卻不允許他思考。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vrRk7Png
「你要這樣把他帶走嗎？」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NCRku1rv
說話的不是殷先生，聲音卻不太陌生。那人似乎在和殷先生說話，不過他已經無力轉頭去看是誰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pq86JqC8
「我們同居。他不跟我回家，難道跟你回家嗎？對了，你是哪位？我不記得小梨子周遭有個橘毛怪。」殷先生聽上去相當不悅，好像要跟人吵起來一樣。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88AT45kk
「你要送他回家的話，麻煩路上小心。」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6wKuHIAo
黎念想起來了，男人穩重的聲調，和他今晚結識的慕子桓相同。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77ymPZoyH
「這種事不用你特別說好嗎？」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8ZFgvLrY
「如果黎念明天宿醉不舒服的話，可以讓他喝點蔬菜湯或牛奶，會舒服些。」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9T9v4n1Jn
殷先生沒有馬上接話，似乎在壓抑什麼。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TkyKYO42
「再幫我提醒他以後別喝這麽多。」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oJlXegvM
話音未落，殷先生便帶著黎念轉身離開。慕子桓依然站在原地，目送他們消失在包廂門口。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Fscy5c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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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先生原本打算用公主抱的方式將黎念帶回家，但那樣黎念似乎不太舒服。於是他讓黎念趴在自己背上，將那醉酒的人兒背回家。當他把黎念放到床上，時間已過午夜十二點。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dx3sbqDW
「殷先生⋯⋯謝謝你今天特地來接我。這麼晚了還給你添麻煩，真是不好意思。」黎念的聲音聽上去軟呼呼的，還有一點含糊，就像一隻泡過酒的糯米糰子。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UA1zIxjw
「知道的話下次就別再喝──」殷先生說到一半，發現黎念正睜著朦朧的眼睛看著自己，「幹嘛？」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vTiKR6g7
「我剛才認識了一個新朋友，叫慕子桓。」黎念慢悠悠地說，「他長得像狐狸，但感覺是個細心的人。」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ycmcGkvU
殷先生立刻想到那橘毛怪，一把無名火升了上來。細心個鬼，根本就是家住海邊的類型。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8vH9kQZw
「哦，原來小梨子是喜新厭舊的臭小鬼，我總算看清了。」殷先生賭氣地扁扁嘴，「下次叫慕子桓送你回來吧，我不會再打擾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h82xEZDF
「才不是那樣⋯⋯」黎念一急，從床上坐了起來，伸手輕輕拉住殷先生的衣襬，「我只是和殷先生分享今天發生的事，沒有喜新厭舊⋯⋯」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WY2yp41f
看著黎念微微嘟起的嘴巴，殷先生到唇邊的諷刺都說不出了。這麼說來，今晚的黎念跟平常相比實在可愛太多了，不只話變多，還總是「殷先生、殷先生」的叫，就像──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bzJEu1HN
以前那樣。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dgdOqH4a
殷先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黎念以前總喜歡和他分享自己的生活，無論是多小的事也會告訴他，而且字裡行間經常透出一種奇妙的氛圍，好比現在，他對上黎念柔軟的目光，還有一個傻呼呼的笑容。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A1llb3rK
這下他非常肯定，黎念把他當成還在App裡的「殷先生」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JRqvH8rL
「殷先生，你不舒服嗎？」他伸手觸碰殷先生的額頭，沒察覺哪裡不對勁，喃喃道：「沒發燒啊⋯⋯」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ghlKAT9z
殷先生屏住呼吸，不敢正視靠得很近的黎念。體內有哪裡正在沸騰，但系統還在正常運作，並沒有過熱。如果是他沒發現的問題，導致突然爆炸的話，黎念不就糟糕了嗎？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BA0esf5v
想到這裡，殷先生趕緊將黎念的手從自己的額頭上拿下，並開始尋找掩蔽的空間。但黎念的房間太小了，無論躲在哪裡──即使是躲在浴室後把門鎖上──還是會波及到他。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3eDa2MZVf
就在殷先生把自己搞得焦頭爛額時，黎念再次輕輕拉了他的外套下緣。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CtWi6k1rx
「殷先生⋯⋯你今晚有沒有空？」他抬眸望著殷先生，臉頰染上羞澀的粉紅。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7eSc79ZP7
「嗯？」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BzDZ5EAg
見殷先生滿頭問號，黎念臉上的紅暈更濃了，嘴巴張了又合，彷彿想說的話難以啟齒。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7k9y9l4dw
「我⋯⋯好久沒跟你⋯⋯視訊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MFWI9GIJR
殷先生雙眼圓睜，胸口宛如遭到鈍撃般。這下他終於反應過來，黎念前一句問他「有沒有空」的意思，那是他們之間的默契，怎麼突然就忘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Py3FXcK1e
明白黎念的話之後，殷先生的惡趣味也被引了出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wvYRrhBY
「我這不就在你面前嗎？為什麼還要視訊呢？」殷先生靜靜端詳眼前的人，黎念一對楓糖色的圓眼睛委屈得不行，眼尾都要垂下來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KfxxBMzm
「要是小梨子不說的話，殷先生可是不會知道的哦？」他唇角輕勾，深沈的眼眸輕搔黎念的心臟，「哎呀，時間晚了，我們還是睡覺──」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RpoZjW0oR
「不、不是！」黎念急得兩手都扯上了殷先生的衣襬。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uexd5yGU
「不是？」殷先生的笑容更深，他不曉得黎念為何會說出「不是」，畢竟他剛才問的又不是是非題。但無所謂，這樣的小梨子可愛的不得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nALK7xFEJ
「殷先生⋯⋯」黎念的頭不斷向下低，「跟我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