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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蔚藍5

封鈴

Oct 22, 2021

118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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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一早，封家剛走了個封雅熙，又來了個他們此時最不想見的人。

　　「來了，請問是哪……位？」

　　是封悅悅應的門，在大門外，站了一個高挑俊美的男人，他一頭銀色長髮束成馬尾，天藍色的眼裡沒有笑意。

　　「和妳爸媽說，我是李蓮真，封雅熙的哥哥。」

　　

　　—————

　　「原來我妹妹住在這種地方。」

　　李蓮真咬著一根細長煙斗，抖管有銀雕紋，管身是純黑的，上面還鑲了顆非常小的黑色寶石，不仔細看幾乎不會發現。

　　李蓮真笑著拿開煙斗，說：「啊，只是習慣叼著而已，我不抽煙很久了。」

　　才沒有人問你這個。封家一家都戰戰兢兢的看著這個一臉淡笑的傢伙，他看著那個凌亂又窄小的儲藏室，搖了搖頭。

　　「你們不用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呀，我只是沒想到，我每個月寄的那些錢，不足以你們善待我妹妹，還是說你們是需要被呵斥的馬，必須有個馬夫，才能在道路上前進？啊，不會是負責定期轉帳的銀行倒了吧？」

　　李蓮真還是微微笑著，看著儲藏室，沒有轉過來看一家之主封晨俊。

　　「我妹妹跑了是嗎？」

　　「你現在才跑回來一副關心的樣子有什麼用？！十四年！你沒有來看過她哪怕一次！」封晨俊怒道。

　　李蓮真大步靠近，將他壓到牆上。

　　「你是她爸爸，」他沉聲道：「在媽媽死後，你是她的親人，這本該是你的義務，你什麼立場質疑我？」

　　李蓮真又咬起了他的煙斗。

　　「那你又是什麼東西？！」封晨俊沒有因為力量不敵而弱一氣，反問。

　　「我寄的錢放到一般人家也是千金小姐了，作為哥哥，我應該比你這個爸爸稱職吧？」李蓮真燦笑，往封晨俊臉上吐了口氣，充滿濃厚的香氣，讓他雞皮疙瘩掉滿地。

　　封晨俊用力的推開了他，氣急敗壞道：「是那小妮子自己跑的，這年紀的小孩就愛玩離家出走，可不是我趕走她！」

　　「是啊，我想也是，」李蓮真擺擺手：「我也沒想你找得到她，所以我去找就好了。」

　　他終於收起笑容，正眼看著封晨俊：「那麼，我們來談談監護權的問題吧？」

　　他的眼眸，一如封雅熙那般冰冷淡漠，天藍色的瞳孔像是冰塊一般。

　　

　　

　　————————

　　林祝好父母雙亡，由叔叔扶養，而他很少告訴別人，他大部分時間是一個人住的。

　　叔叔是爺爺奶奶老來得子，和爸爸差很多歲，比較像是他的哥哥，長年在國外遊學，每年會回來幾次，有點尷尬的是，每次都帶回他男友。

　　他並沒有歧視，也支持叔叔自由戀愛，但他還是個國中生，對於這種事還是會不知所措。

　　而今天，叔叔帶回的不只是男友，還有一個讓他晴天霹靂的消息。

　　「什麼學院？」

　　「蔚藍島學院，你還是去那裡唸書比較合適，做人不能活在過於安逸的地方。」

　　林亦儒坐在沙發上嚴肅的說，林祝好站在一旁，難以置信。

　　「所以你是希望我去什麼危險到爆的地方嗎？學年第一還不夠嗎？我已經決定要去A高了！」

　　「那不是什麼危險到爆的地方，注意說話的語氣，你明明也知道你跟別人不一樣吧？這次是幾天沒睡？」

　　林祝好一臉不滿，撓了撓頭說：「四天，但我覺得什麼事也沒有啊！你非得當我有病是吧？」

　　林亦儒盯著他：「不是病，是去研究你的體質，總不能一直不清不楚渾渾噩噩的活著吧？」

　　林祝好的秘密就是———他的恢復能力特別的好，受傷總是能當下立即恢復，也不容易感到疲勞，常常三到六天才睡一次覺，因此他有大把的時間做額外的事，例如唸書，叔叔一直對他有很高的要求，不侷限於成績，總的來說就是不樂意看他閒著。

　　「但！我已經和朋友說好了！」

　　「如果真的是很重要的朋友，就算讀不同學校也能保持聯絡，你就不怕你這種體質實際上是有後遺症的嗎？別忘了兩年前你滿身是血的回來，假如那是用壽命換來的怎麼辦？」

　　林祝好被說的也有些膽怯，說：「但那什麼蔚藍島的……聽都沒聽說過，是什麼實驗室喔？」

　　他心裡非常低落，因為叔叔認真起來是說一不二的，和封雅熙的約定……他要失約了。

　　那在畢業後，他們還有再見的機會嗎？

　　「不是實驗室，是學校，你去了就知道，叔叔不會害你。」

　　這個他也很想吐槽，明明年紀沒多大，卻喜歡用叔叔自稱，明明才二十出頭而已。

　　「……我知道了。」

　　林亦儒看著他低落的表情，轉了話題一笑：「青葉竟然有你追不到的女孩嗎？難道說你的性向跟我一樣？」

　　林祝好一個激靈，驚道：「才不是！只是！只是……她比較特別。」

　　他又喪氣的嘟起嘴。

　　林亦儒不以為然：「也許只是你太慫，而且蔚藍的學制比較特別，除了寒暑假還有聖誕假期，其餘還有可能抽出時間回來，真的要維持一段關係有什麼不可能的，再說去了蔚藍，你就是國外留學，不是更有身價嗎？」

　　林祝好咬唇，還是執拗道：「我只想去A高！」

　　「那也行，不過，除了蔚藍，我不會幫你出任何學費。」

　　叔叔連這種狠話都放了出來，林祝好也知道這件事沒有轉圜的餘地，紅了眼眶，什麼也不說的轉身離開客廳，跑回了自己房間。

　　

　　——————

　　封雅熙離開家後便在一處老舊的公寓樓梯口待到早上，再騎上公共自行車到捷運，一路搭車，來到了海邊。

　　防波堤上一個釣魚點，離岸較遠，可以感受到三面環海的刺激，封雅熙只是想看看海，無意間來到了這。

　　也許是太衝動了吧。

　　其實她也不可能忍受下去，因為那已經觸犯了底線，而離開了家，她也無法上學，如果想活下去，就只能找份工作，然後工作賺錢，消磨著無聊的一生至死。

　　也許在這裡跳下去是一種好選擇，只是她現在還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想這麼做，雖然她明確的不希望自己的人生像岸邊的一粒沙一樣無聊又毫無意義。

　　要是……

　　不，她早就不會幻想希望了，那種童話故事裡才會出現的小丑鴨變白天鵝。

　　其實她沒有退路，就像輸棋一樣，一步步的前進，其實終究是無路可退，只差別在被吃了多少顆棋子而已。

　　如果終究會輸，能直接將帥斬首不是犧牲最少嗎？

　　有時她也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執拗了。

　　她脫掉鞋子，慢慢走向海。

　　她不會游泳，說不定本能會讓她自救，如果她浮起來了，就再努力一把吧。

　　海風很狂，讓她有點難前進，終於，就差一步，她將墜入海中。

　　「別去，冬天的海可是非常冷的。」

　　突然，有個人抓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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