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依舊身處於黑暗,但上帝的聲音不再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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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這是……對談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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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怎麼還沒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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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在原地困惑著,以為過一段時間,至少會失去意識,然後睜開眼醒來就會回到現實。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gsorguTwE
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仍然待在原地,無論反覆眨眼,或是捏自己的肉,都一樣是這個場景,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不到的關係,捏自己肉時的感受更加真實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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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一個從未聽過的聲音傳來,我怔在原地,聲音聽起來離我很近,但我卻沒辦法看到那人的影子,甚至沒辦法感覺到他的氣息,還是說因為看不到的關係,反而對聲音更加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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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那麼緊張嗎~」他說著,語氣聽起來相較於上帝輕鬆許多,同時,我感覺到有人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應該就是聲音的主人,什麼都看不到,只能靠感覺來判斷,有一點可怕。他繼續說:「我只是想問問,為什麼你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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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起來?」我愣了一下,轉過頭,注視著黑暗,想像那個人就在站我身後,想像我正對著他說話:「我要怎麼起來?上帝一聲不響的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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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那……如果是上帝跟你的對談,『我』又怎麼出現在這的呢?」他說,隱約感覺到,他正在笑,說話的口吻像是一個「溫柔」的家長質問著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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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他這麼一說,我才感到困惑,愣愣地看著黑暗,跟我說話的那人,似乎看的到我,而我看不到他,如果……這是現實的話,應該不可能吧?這只能是夢境,對吧?夢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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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的話,那……剛剛的上帝是真的?還是我大腦所虛構出來的?那剛剛那個人是誰?從未聽過的聲音,說話的口氣也像任何我所認識的人……難道也是我的夢境所創造出來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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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想著,一邊忍不住顫抖,從拳頭到心臟,都能感受到這股難以述說的情緒,可現在的我,連自己為什麼顫抖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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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搞不清楚真相而害怕的顫抖?還是因為深陷於夢境中,醒不來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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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我還想看看你要怎麼拯救世界,這次就先幫你一把好了。」那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擾,決定釋出他的好心,同時間我的肩膀再次感受到一股拍擊,略為疼痛的感覺清晰地傳達到大腦。
不過……這也是我的夢境,自救的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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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從床上跳了起來,沒錯,幾乎是用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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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醒啦。」白祈坐在旁邊,一邊拿學校作業本為自己搧風,畢竟真的太熱了,太陽再大一點就可以當作蒸氣室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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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喘著,身上滿是汗水,床鋪也濕了一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尿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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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上也流了不少汗,更別提那個變成油麵的瀏海了,感覺都在用自己汗水洗頭,畢竟巨樹造成這麼大範圍的損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修復好,連什麼時候復學都沒有下文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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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竟然中暑了。」白祈說著,遞給我一杯水:「還好你們家還有煮好的水,真是的,天氣熱就要多補充水分啊,把你扛回來很累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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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接過杯子,盯著杯子裡的水,拿起來二話不說便喝了下去,畢竟口渴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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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是巨樹啊……卻偏偏沒有為自己加遮陰,能遮陰的地方,房子也被自己用垮了吧。看著水杯忍不住陷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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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世界一知半解的我,又能為這個世界做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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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還在中暑吧……?」白祈的聲音把我神遊的意識拉回,只見她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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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起來,原本的我有這麼愛思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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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無奈地回應,搖了搖頭,將水杯放在桌上:「現在應該還有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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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吧,明明都斷電了,瓦斯卻沒事,水也好好的。」白祈歪頭說著:「主神琳真奇怪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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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奇怪。」我一邊說,起身到衣櫃前面,打開衣櫃拿出幾件衣服褲子,再走向房門口:「我先去沖一下,你看等一下要不要沖一下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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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癡喔!我沒有帶衣服啦!」白祈皺眉,對我罵出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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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反正隨便拿啦!我又不是說太胖,你也沒有比我胖啊!」我搧搧手,看了一眼她的身材,嗯,就是比我瘦,我繼續說:「啊妳滿頭大汗妳不會不舒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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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服就不舒服啊!你是男生欸!」說著,她藉由椅子下的滾輪往我這邊移,一腳毫不留情的往我這邊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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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暴力女!!」我麻利的往後跳了一步,躲過了她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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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呿,你要洗快去洗,反正等一下我也要回家了。」見我閃過攻擊,白祈噘嘴,撇過頭故作不在乎的模樣,但從她說的話聽起來,好像沒踹到我很可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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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回應,轉身正要往浴室走去時,又想到了什麼,回過頭看向白祈:「那下次要約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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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以,啊你媽媽有說什麼時候要回來嗎?」白祈看著桌上的小桌曆說,伸手拿了起來,上面畫起來的圈圈代表我們約的時間,上面畫的最後一個圈圈,也就是今天7月20日(一),剛好是我來這個世界一個禮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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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裝作不以為意的說著,卻不由自主地垂下雙眸,看向白祈身後的窗戶,陽光依然毒辣,似乎再熱一點,不用放大鏡,就可以讓桌上的書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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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想到,在這一個禮拜,不知不覺中,習慣了沒手機沒網路這種不習慣的生活,不知道世界的這種變化算好算壞呢,有種進步的世界往回走的錯覺。這幾天白祈也都從外面跳上來叫我,到今天我也已經習慣了,相對於我快到不太尋常的適應能力,外面的整修工程倒是拖得比想像中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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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媽媽到底怎麼樣了……畢竟這幾天都沒回來過,而且沒有手機,也不知道她的下文,真不知道以前的人到底怎麼面對這種看不見對方身影、聽不見對方聲音時,充斥在內心的思念與擔憂,到底怎麼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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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我離原本的世界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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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所以要約哪天?」白祈開口,將我的意識拉回來,只見她一手拿著桌曆,另一隻手一邊拿著筆,一邊放到下個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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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湊過去看,七月也快要結束了,不知為何有種說不出的哀傷感,雖然僅有一秒的哀傷感,我偷看了白祈一眼,白祈的心思都放在手中的月曆,我趕緊平復好自己內心起伏的情緒,隨口說了一個時間:「不然,7/27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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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7/27嗎?」她揚起嘴角,點了一下頭,眼珠子在日歷上游移了一會兒,最後才意識到自己的日歷上寫著八月,憨笑了一下,趕緊翻回來七月,一翻回來,目光鎖定到最後一個圈後,也在下面找到了7/27的日期,她便在27號那個格子上畫了一個漂亮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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