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shot]奇幻隨筆獸人世界 - 海與貓

[ 阿法 - 被遺忘的國度A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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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水手沃楚德穿上大衣和厚實的手套。夜晚的海面比陸上還冷，他做了幾下熱身才慢慢地推開了船艙門。開門的剎那，熟悉的、濕冷的海風灌了進來，鑽進他的衣領和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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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船艙廊道的油燈熄滅，沃楚德鑽出門縫，將艙門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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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防寒的厚手套，接觸時仍然可以感覺到極冷的鐵門把凍痛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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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高領子，手插入口袋走上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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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響和雙桅船體的晃動是海父的低語和搖籃，沃楚德眺望遠方的海平線。現在天氣很好，烏雲不多。在蘇倫的指引下，大船平靜安穩地向著北方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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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日夜後他們將會抵達安姆港，這是最後幾個在浪尖上的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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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數著日子，沃楚德注意到地面的船桅影子上有個巨大的陰影晃過，老水手回頭，在主桅的高處看見一條黑黃斑紋的長尾巴正巧鑽入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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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開嗓門高喊：「阿法，是你嗎？你還在等星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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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從帆後探出頭，頭頂上的兩個小小的三角形抖了抖。在黑暗中，他睜開了一雙黃綠色眼睛，閃閃發光的像是一對極其透亮的橄欖寶石。當他張嘴時會露出一口雪白的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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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沃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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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乾淨嘹亮，毫不掩飾。像是正勇敢地對世界大聲宣示：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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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楚德忍不住咧著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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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被海風吹遠，蘇倫的光芒照亮了視野。嬌小的長尾虎貓獸人站到月光下，褐黑色的毛髮隨風吹亂，他倒一點都不在乎。左手和長尾巴分別握著繩子和捲著桅桿，右手高舉過頭、大力地向沃楚德揮舞。「你得上來看看這有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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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如此朝氣精神，沃楚德斜倚著船的扶手低聲地笑出聲，並搖搖頭：「那邊太冷了，下來，小貓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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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不是小貓！我成年了！」這下連左手都舉起來了。左臂上的護甲發出碰撞的金屬聲響，站在高處的長尾虎貓獸人全身的毛都膨起，試著讓自己顯得很高大。沃楚德斜眼看自己腳邊阿法的影子。黑影膨大了好幾倍，卻只讓長尾虎貓獸人顯得很圓，像是滿月時的蘇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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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只是團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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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三角型耳朵壓成平線，「呃！人類！」阿法埋怨一聲，將尾巴甩向一邊，保持著平衡。昂著頭雙手叉腰的他自信滿滿的說：「你沒看過我戰鬥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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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太多戰鬥，不需要連可愛的事物都變得殘酷。下來吧，陪陪老沃楚德，我們來聊天，我會跟你說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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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甚至沒有追究「可愛」的形容，他縱身一躍，隨著幾下抓扶著桅桿和繩索的緩衝動作，一晃眼就落到甲板上，他興奮地跑到沃楚德身邊的欄杆上坐著。沃楚德發誓他看到長尾虎貓獸人的眼裡閃爍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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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說什麼故事？我前幾天聽說了陰影裡的深海惡魔！」阿法握住他胸前的章魚項鍊，指爪輕輕地擺弄皮件製成的裝飾觸肢：「他有擁有無數勾爪，擊穿了船艙後將四桅帆船粉碎，再拖入他的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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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深海惡魔嗎？那我跟你說說巨鯨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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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鯨？比、比惡魔還要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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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不，不見得，不過鯨會獵殺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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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幾乎要從欄杆上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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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楚德大笑著拍了阿法的背，將眼神投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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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海中的巨大神靈，在無光的海底歌唱。

傳說最老的鯨曾生活在神行走於大地的日子。

海洋的聖者在波滔中對他們耳語，許下承諾。而他們拒絕成為任何神祇的選民，長尾擊碎海浪、捲著白沫，帶著智慧的箴言沒入海底。

若你遇見這樣的鯨，他們會告訴你有關從前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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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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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藏在歌聲裡。你是貓，說不定能聽得見他們的歌聲？」沃楚德抬手彈了阿法的耳朵一下，換來長尾虎貓獸人的怒視和喉間的威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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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他護著自己的耳朵說。直到確定沃楚德不會再彈他的耳朵，這才順著沃楚德的話去思考了幾秒……「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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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尾虎貓獸人抱著尾巴，看著周圍的浪花說：「他在那麼深的地方唱歌，也許聲音沒辦法穿過大海？我、我討厭水！但這不代表我怕它，懂嗎？因為我的毛皮很難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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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你甩乾自己有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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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我很厲害！這很難，是你們沒有毛皮，不懂有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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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風起，大浪猛力拍打船隻、海水濺上甲板。沃楚德閉上眼睛、習以為常地讓海水打溼衣角。等他發現時，阿法已經逃回數呎高桅桿上了。抱著長尾一口一口地舔著他被沾濕的部分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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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水手輕笑，從口袋掏出菸草，背著風點燃它：「我本來很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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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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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著我們的船到費倫，費倫是很不同的大地。我擔心你會被騙，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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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警覺。」阿法瞇起貓眼打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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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楚德吸了一口菸，吐出，「但或許像你說的，你很厲害，我想你會解決問題的。」白煙被大風吹散，沃楚德抬頭仔細的看著船帆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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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因為我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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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驗豐富的水手注意到風灌滿了帆布，猶如一雙無形的手將雙桅船推向另一個方向。在偏離航道的幾海哩外的天空上，陰雲聚集著，雷光電湧的雲層和漸強的狂風只代表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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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安博裡和塔洛斯，以及這片善變的海啊。」沃楚德氣定神閒的抽菸，吐霧，他走向船艙要喚醒其他的夥伴：「對抗風暴的我們，比陸上對狂風俯首的人都要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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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你該回來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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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看看沃楚德，又看看遠方的雷雲，他沒有爭論，像稍早前那樣跳著下了桅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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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討厭雨水和風暴，只是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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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時回去船艙休息不代表任何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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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漲潮，安姆，這繁榮的城市，無數大船不斷地進港出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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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各地的貨物匯集於此，在貿易女神沃金的庇佑下，整個城市和周邊地區的商業行為蓬勃而完善。水手搬運著一箱箱板條箱的貨物，有的放上馬車，有的推入旁邊的商家。不時還可以看見冒險者打扮的人正在和船長談論乘船的規則，冒險者們總會從腰邊的囊袋中拿出令人驚豔的奇物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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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筋疲力竭地趴在船的邊緣處看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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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常他會很興奮，注視著那他沒看過的奇特物品，然而這最後兩天裡的雨水、風暴和海浪讓他非常不舒服，幾乎要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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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楚德說那是暈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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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船？不是。阿法認為那是詛咒，來自安博裡和塔洛斯。安博裡和塔洛斯榮登他所厭惡的神的前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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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雙桅帆船只是小船，沃楚德他們也不是明星帆船和水手，因此他們不能選擇熱鬧的大港停靠。駛過大港，在沿岸航行了數十分鐘後能看見一座較小港口。這邊的人潮不多，幾艘雙桅帆船卸完了貨也停泊在這。那些船上沒有人，水手們似乎休息去了。相對安靜的港口沒有惱人的嗡嗡噪音，等到沃楚德和其餘水手將船完全停靠好時，阿法的精神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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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尾虎貓獸人做了一個像是肢體前彎的伸展動作，他背著自己的側背包，壓住了膨亂的毛髮。調整好背帶的阿法大聲地說道：「嘿，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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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員和他道別。有幾個人搓揉了他的耳朵和頭髮，長尾虎貓獸人發出不高興的喉音，將這些人手給拍開：「別那樣碰我！人類。」他推開圍著他的水手，沒有走搭好的船橋，而是直接翻過甲板的圍欄，在水手們的口哨聲裡高高躍起、敏捷輕巧地跳到港口邊緣。落地後，他先是閉著眼睛感受大地的平穩，心情很好地踩踏幾下後，他轉身朝沃楚德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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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行很好玩！你們的船也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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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好自己，小貓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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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尾虎貓獸人的回覆是兇狠的瞪視和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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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和沃楚德等人拿安姆港口的地圖，漫無目標的阿法一陣瞎亂轉後，跟著人潮回到了那個繁忙的大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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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四呎多一點的身高，很難讓人注意到阿法的存在。那條長長的大尾巴被踩到或拉扯到了好幾次，他嘶嘶地低吼，對那些推擠他的人齜牙裂嘴，同時試著撥開擁擠的人潮逆流回到人少的空曠處。然而，有某種氣味吸引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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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他無法形容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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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抓住從面前經過的男子，手指著天空，彷彿想指出空氣裡令他喜愛的東西：「嘿你，這個！這個味道！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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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扯回自己的衣服將阿法推到一旁，「別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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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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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變成水平線，長尾虎貓獸人冷哼一聲，仰著頭決定自己去追尋那個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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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周圍人類的味道、海水腥味和異國的刺鼻香料阻礙了他的嗅覺，他仍然可以分辨得出那個氣味。為了更專注於此，阿法索性閉上眼，跟隨著鼻尖的香氣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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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無數推撞和艱難的穿行，他一身毛皮亂糟糟的找到那個香氣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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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正打磨魚刀的……臨時攤販，就在地上。女攤主有著精靈般的尖耳朵和銀色雙眼，身體卻是尋常人類的白皙膚色，五官也不如阿法印象中的森精靈那樣立體。他的桌面擺放著一個水桶和各種奇形怪狀的怪東西，例如佈滿針刺的黑球、表面有無數凸起的五角星星、被壓得很扁平的凸眼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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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看見水桶裡有半透明白色織布在漂浮的，上面還有許多類似⋯⋯蕾絲？的鬚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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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攤主坐在五顏六色的圖騰織布毯上磨刀，布毯有一些毛邊與褪色的痕跡。在他的身邊有一個蠟燭正在燃燒，香氣由此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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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來偷腥的貓嗎？」女攤主要笑不笑地勾著嘴角問道。他的動作不停，斜眼看向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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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蠟燭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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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問貨？難道是客人嗎？這個是鯨油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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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的耳朵豎直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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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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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攤主放下刀，似乎是覺得有趣的看著阿法：「是鯨魚油提煉的蠟燭，怎麼樣，很香吧？這支價值五百卓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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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卓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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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們這邊是怎麼說的？五百卓根…五百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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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那麼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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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精靈的女攤主翻了一個白眼：「為什麼來我攤位的都是些窮鬼呢？你沒有錢嗎？那你還想買什麼？怎麼不讓我送給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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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不快地露出尖牙，尾巴在身後快速地甩動。他睜著雙眼和女攤主互瞪了一陣子才憤憤地開口：「我會……跟你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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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什麼？我不收平凡的東西。」女商販看著阿法，手指輪流指著他身上的物品，從他的章魚觸手造型的手甲、章魚眼的彈珠項鍊、黃羽絨毛筆一直到背包上的獸牙：「平凡、平凡、平凡、平凡，全是俗物。你沒見過鯨油蠟燭，是吧？所以你至少得拿出個能震驚安姆商人的東西才能讓交易變得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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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說一次「平凡」，阿法的毛髮就愈發膨炸。震驚安姆商人的東西？阿法想到剛剛女攤主說的「卓根（Dragon）」，一個想法脫口而出：「我用龍鱗和你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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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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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攤主笑了：「啊——天哪。龍鱗。馬茲特克是個偏僻地方，是吧？你這個毛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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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茲特克並不是阿法的故鄉，但是他的話仍使阿法的指爪按耐不住地伸了出來，他真的很討厭這個商人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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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很不服氣的樣子，女攤主慵懶地靠在桌上，手撐著臉頰：「或許對你來說龍很遙遠，然而在安姆，龍鱗並不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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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輕視的感覺讓阿法忍無可忍，他幾乎是在大喊：「龍鱗不特別？是嗎？好啊！你走著瞧吧！我會用、我會用任何讓你驚嘆不已的東西來跟你交換那根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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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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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攤主朝他伸出手，阿法毫不猶豫的握住。但才相握不到一秒阿法便感覺到燙傷似的刺痛，他用力甩掉女攤主的手，看見自己的肉球上已經烙下一個小小的、和女攤主的圖騰織布一樣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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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攤主露出歪斜的笑容，像是在逗弄目瞪口呆的阿法：「那是魔法。你回來之前我都會繼續點這個蠟燭。一旦印記消失就是蠟燭燒完了，代表你沒來得及回來，交易取消，你徹底失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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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心理作用，鯨油蠟燭的蠟油滴落時，阿法感覺印記的顏色變得淺了一些。他急忙將左手握緊、放在胸前，並對女攤主吐舌，「你就等著吧！尖耳朵笨蛋！」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把右手伸進水桶裡，對女攤主和燃燒中的蠟燭潑了一大把水，在對方來得及反應之前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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竄出一大段距離後，他靈敏的耳朵聽見女攤主放聲大笑的聲音：「居然敢潑我水？你這明明也是尖耳朵的傢伙！好啊，我會等你的，小貓！要帶讓我驚嘆不已的東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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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看到的！」阿法大叫，他的身形已經隱入人群，聲音倒還是那樣清晰：「而且絕對會讓你嚇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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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與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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