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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1

雨林老師

Jul 13, 2021

93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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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嵐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的事情了。

　　他吃力地撐起上身坐了起來，全身的痠痛瞬間沿著四肢襲來。

　　「嘶！」

　　後腦傳來一陣刺痛，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卻摸到了一層厚厚的紗布。

　　右腳，已經沒有知覺了。

　　「這裡是？」

　　他有些迷茫，環顧四周，是個大概三四坪的小房間。

　　兩張單人床緊湊地並排著，木頭的牆壁上掛了一張郵輪的油畫。

　　西式掛燈撒出鵝黃的暖光淡淡地給櫃子和床等傢俱上了一層薄影。

　　叩叩。

　　房門傳來清脆的響聲，而後被慢慢地推了開來。

　　「喔喲，你醒了啊？太好了太好了。」

　　一個年紀看似高中生的少年推門走了進來，手上端著盛了粥和清湯的托盤。

　　他將托盤放上一旁的小桌，而後將雙手插入了無袖夾克的口袋：「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這裡是？」嵐安環顧四周，腦中隨即跳出了一件事：「對了！那女孩呢？」

　　「這裡是我們的基地，欸……」少年偏頭思考了一下，接著道：「如果你是問地址的話，這裡是Ｓ區河濱公園第三段的橋下。至於那個女孩我們已經安頓好了，在隔壁房間。」

　　「我要去，好痛！」

　　「你現在還不能亂動啊喂！」

　　聽到女孩消息的嵐安掙扎地想從床上爬起，腰部和下半身卻不聽使喚。吃痛的他險些摔下床，幸虧一旁的少年即時扶住了他。

　　「我的同伴剛剛檢查過了，雖然你的腳都沒傷到骨頭，但關節處幾乎都拉傷了，腳踝腫超他媽大。」少年手壓著嵐安的肩頭將他輕按回床背上：「你也盡量不要爬起來，最多坐著就好，肋骨有兩根裂傷，麻藥應該差不多退了。」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嵐安摀著腹部，警戒似地盯著少年。

　　「哎，別這麼激動嘛，我們如果真的要對你怎麼樣才不會等你醒來咧。」

　　嵐安一愣，眼神稍微緩和了下來：「抱、抱歉。」

　　「沒事兒沒事兒，」少年故意帶點大陸腔擺了擺手道：「這事我們見多了，倒是你，怎麼找到那個女孩的？」

　　「你問我怎麼找到……」嵐安抬起頭來，他有些回憶起來了：「倒是我要問你怎麼找到我們的？」

　　當時應該是被酒瓶打中了後腦，倒下去前最後的畫面，就是朝自己奔來的這個少年和另一個穿黑大衣的男人。

　　「這個嘛，」

　　「嗨客，她的燒退了。」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國中年紀的女孩子探進頭來：「啊，你也醒了。」

　　「就是她『感應』到你們的。」被稱呼為「嗨客」的少年微笑，伸出手指了指後頭的女孩子。

＊＊

　　「我可以感應到周遭大概三百公尺到一公里以內異常的呼吸跟心律，那個時候我們原本要去找那個妹妹，但途中你的呼吸心跳突然插了進來，然後就跟著那個妹妹一起移動了。」

　　聽著眼前叫「翠羽」的女孩解釋著，嵐安不自覺地拋出了問題：「為什麼範圍，這麼跳？」

　　翠羽愣了一下，隨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不知道，頻率蠻不穩的。因為它有點像你腦中有個ＧＰＳ空拍圖，如果異常的呼吸心跳持續了一段時間，它就會像一個紅點突然『叮！』這樣出現在我腦中的地圖上。」翠羽扳著纖細的手指繼續說：「感應到最遠的一次是在Ｔ運動公園附近，差不多一點二公里。另外有一次是感應到三百公尺左右的，但那個小點一移出超過三百公尺就會斷斷續續地感應，那個時候我們追了好久呢。」

　　「原來如此。」

　　「看你都沒什麼訝異的表情呢，」嗨客反坐在床邊的椅子，他將雙手交疊枕在椅背上，將下巴壓了上去輕笑道：「還問這麼鳥的問題，所以我猜你八成有跟翠羽類似的能力吧？」

　　「嗯，」嵐安對於嗨客的果斷猜測頗為驚訝：「我常常聽到有人呼救的聲音，那個聲音有點像在引導的感覺。」

　　「喔？怎麼說？」

　　「我會很直覺地知道路該怎麼走，然後會開始對目標……呃，呼叫的人周遭的環境產生大概的印象，我猜是他們對生活圈的印象我也會感應到，越靠近呼救也就越大聲。」

　　「喔！大概瞭。」嗨客轉過頭去對著翠羽揶揄道：「妳完敗欸，上次找到的是什麼？發情期的母貓來著？」

　　「少、少囉嗦！」

　　「啊幹！」

　　翠羽紅著臉用力地踹向嗨客的椅腳，使的他重心不穩向一旁重重摔去。

　　「噗哧。」

　　「你笑屁啊，不要以為你是病患我就不敢揍你啊！」

　　嵐安忍不住地笑了出來，坐在地上的嗨客揮舞著拳頭苦笑著。

　　「謝謝你們。」完全放鬆下來的嵐安發自內心地說道。

　　「小事啦，畢竟幫你們這些人是老大的原則。」

　　「我先回去看那個妹妹怎麼樣了，晚點再說吧。」

　　話畢，翠羽打開門溜了出去。

　　嗨客把椅子扶正後又一屁股坐了上去，他翹著腳問道：「大概就是這樣啦，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暫時，沒吧？」其實想問的事情多的不得了，但嵐安暫時沒那個力氣。

　　「幹最好是，你想問的事情百分之兩千三百萬有一卡車」嗨客笑罵，接著說：「不過也等你好一點再跟你說明吧，需要想辦法送你回去嗎？」

　　回去？

　　回到那個連睡覺都要擔驚受怕的地方？

　　嵐安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有些猶豫。

　　嗨客見狀，拍拍手道：「不過我們也不會隨便放病人亂跑啦，就算你想回去我們也會把你綁著綁到傷好為止，反正現在暑假嘛，也不用怕學校找對吧？」

　　「謝謝。」嵐安有些哽咽，但他強忍了下來。

　　「小事兒小事兒，提供住宿也是老大的服務之一。」嗨客站起身來將椅子靠到牆邊：「那我先去忙了，有事可以撥小桌子的電話。撥068，拎老杯，會直接轉到我的機子上。」

　　嵐安點了點頭，沒有回話。

　　「啊，還沒自我介紹，不過大家先有個稱呼也好。」嗨客走到床前伸過手來：「誠如翠羽稱呼，大家都叫我嗨客。口海，客人的客。其他的等你之後有命再說給你聽。」

　　嵐安擦去了眼角的水滴，抬起頭來：「楊嵐安，楊柳、山嵐、平安。」

　　「亂中二的嘛，多指教啦。」

　　兩人輕輕地擊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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