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光劍「佩姬」 - 眩光劍「佩姬」-42　啟程

　　我以詹的樣子回到了家，雖然不是很想讓早已死透的塔科特跟塔米雅看到自己作為詹的這副模樣，可是眼下有不得不以他的身分去完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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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用詹健壯的身軀將大家的屍首一個接著一個抱至大廳，我將自己珍視的家人全部聚集在餐桌後方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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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屍體中找不到塔米雅的好閨蜜，熱情開朗的女僕妲莉，這是件好事，代表至少有一個自己珍愛的親人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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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二連三地為雙親與女僕闔上眼瞼，事情似乎發生的非常唐突，蔻妮菈與蜜莉妲逝世前的眼眸滿是震驚，只有塔科特跟塔米雅的瞳仁裡盪漾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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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瞬間死去的蔻妮菈與蜜莉妲不同，塔科特跟塔米雅大概是在歷經了漫長且相當程度的痛苦後才斷了氣，證據就是貫穿他們身體的傷口並不如女傭們那般顯著，這一定是塔米雅用魔法在保護彼此。最後，在攜手共赴黃泉的路上，塔科特跟塔米雅像是想通了什麼似地釋懷的深情相擁。檢視著雙親的屍骸，我沉重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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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不到適合安葬的地點，所以我決定用魔法製作永不溶解的冰，這個魔法在歷史上有沒有先例自己並不清楚，但我非常明白，被『祂』賦予了卓越戰力的詹絕對有辦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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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聚一堂的家人在自己的鋪排之下就像安詳地睡著了一樣，在依依不捨地撫摸過大家的臉龐之後，我開始詠唱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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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其實這不需要詠唱，悲痛欲絕的自己已經在腦海裡構築了完美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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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將滿溢的思念以及悲慟永遠地封存與固定在這裡，連同自己珍愛的家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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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術式的啟動，屋內颳起凜冽的寒風，地表捲起蒼白的氣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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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澈透明的冰霜結晶從地面不停地向上蔓延，從腳踝、小腿、膝蓋一點一點的攀爬、覆蓋我深愛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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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窗外飄落了像是灰燼一樣黯淡的白色羽毛，盛夏中的謝維圖拉爾領地罕見地開始飄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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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的力量就是如此不可思議，強大到甚至能改變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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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有什麼用，縱使詹的力量是何等強大，也依舊無法挽回我摯愛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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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時間的流逝，自地表一路往上瀰漫的冰晶最後終於將塔科特、塔米雅，還有蔻妮菈跟蜜莉妲給完全壟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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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座大廳被四處伸展、侵蝕的冰塊凍結成了冰霜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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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變回了佩姬，與塔科特、塔米雅血脈相連的佩姬．黛．謝維圖拉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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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父母一起共度了無數珍貴時光的佩姬．黛．謝維圖拉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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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塔科特分擔工作，翻譯著無聊稿件的佩姬．黛．謝維圖拉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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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塔米雅共享茶點，交換著心情點滴的佩姬．黛．謝維圖拉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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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記得自己守在塔米雅身前，與羅倫特針鋒相對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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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還記得盧克在戲弄我時，塔科特犧牲自己為我出面緩頰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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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還記得十歲生日，大家圍繞著自己共同獻上祝賀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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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數的無數如今只能在記憶的相冊中尋找斷垣殘壁，明明應該是永不褪色的回憶，因為悲傷而支離破碎的腦袋卻什麼也拼湊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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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想死，想追著他們的步伐前進，只要能團聚，那裡沒有未來也不打緊，我好想、我好想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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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慟如潰堤的水壩般傾瀉而出，淚水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自己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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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吶、吶，塔科特、塔米雅帶我走吧，讓我過去你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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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凍結，然後塑型唷──冰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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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水屬性魔法製作了匕首，將刀刃對準自己的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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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柄上陰森的寒氣凍的自己手掌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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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復仇什麼的我想放棄了，自己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氣跟心思去考慮那些，現在只要能夠抵達塔科特與塔米亞的身邊就足夠了，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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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薄霧一般的夢境壟罩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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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景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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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我死後，請你帶著我的骨灰環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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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白的病房、嗶嗶作響的維生機械、還有極端濃烈與刺鼻，醫院常見的消毒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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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入悲傷的詹摀住臉不停的在哭，女人的形象已經隨著記憶模糊成一片，在病榻上優雅地笑著的她，那蘊含著祈願的甜美聲音自詹的耳畔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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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個非常脆弱的人，因此我要用這種方式強迫你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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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彿夢境般的薄霧遮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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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景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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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成為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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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習慣的臥室，紊亂的棉被，以及雜亂無章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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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塔米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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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成為即使遭遇困難，也能抬頭挺胸笑著的自己，媽咪相信佩姬妳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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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憶像是龜裂的鏡子般被摔個粉碎，那些永不褪色的祈願將我推回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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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製的匕首在掌心碎裂，淚水宛如滿月的浪潮般在眼眶裡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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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明白，她們了解，她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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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蘿莎莉與塔米雅都比我更清楚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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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振作，自己還沒有輸，在成為塔米雅口中那個『即使遭遇困難，也能抬頭挺胸笑著的自己』前，我不能停下腳步，塔米雅一定早就預料到這一刻，所以才會為我留下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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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裙子擦乾眼淚，我毅然地挺直了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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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放棄還太早，我要讓隱藏在幕後的始作俑者好好品嘗我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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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幕後黑手是誰，總之你招惹到你不應該招惹的對手了，我會讓你明白與佩姬．黛．謝維圖拉爾為敵會是怎麼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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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越如同水晶般在地面不規則延展的冰塊，我走向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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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說鐵了心要調查整起事件的幕後主使，但說實在自己一點頭緒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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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知道沒有刻意選在一家團聚的時候下手，代表自己不是他們的主要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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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羅倫特所述屬實，為了領地發展不顧一切推動改革的塔科特樹敵實在太多，要從哪裡去尋覓真兇此刻成為了天大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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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科特將我保護的很好，壓根沒打算讓我陷入名為權力鬥爭的泥沼中的塔科特，盡可能地不在日常談論自己在工作上所遭遇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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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對於女兒跟妻子的呵護令我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供切入與調查的著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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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科特辦公室內的書籍與文件凌亂的散落一地，儼然就是一副遭人毀屍滅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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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番思量，要找出幕後真兇的方法，只剩下以參加交際舞會的方式打入名媛的貴族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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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失去塔科特與塔米雅的現在，這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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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戀棧權力的羅倫特不可能成為我的後盾，把佩姬作為政治婚姻的籌碼高價賣出才是他做事的風格。更何況，塔科特與塔米雅的死羅倫特雖然不是主要推手，但放任謝維圖拉爾領地內的貴族任意滋生事端這件事他也有責任，無論情況何等嚴峻，與他為伍從來都不在自己的考量範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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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來，要打通前往貴族交際圈的路只能依靠盧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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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因為擔任菲利斯王子的侍衛而不得不捨棄謝維圖拉爾之名，但盧克跟菲利斯王子固若金湯的交情依舊是謝維圖拉爾領地內的美談，塔科特也曾多次自豪地提起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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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定了，就從這個面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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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翻開盧克寄來的信，從跟盧克互訴情意的那一年開始，每隔三個月自己就會收到來自盧克的信，這些信日積月累下來也超過了十封，信中提及的內容有大有小，其中最關鍵的兩件事就是地址，以及盧克為我寫下的文字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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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克曾經在信裡提到，以他的速度從王都抵達謝維圖拉爾領地最起碼要六、七個月，若是以不熟悉路徑的情況下來看，從現在開始出發到王都起碼要花上十個月到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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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無法克服的時間與距離，為了令躲藏在黑暗之中的元兇付出代價，浪費這點時間完全不是問題。況且，我也超級想念盧克，想念他的體溫，他的臂膀，還有他陽光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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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盧克寄來的信中揀選幾封內容比較重要的收納至行囊，我在家裡開始搜刮任何可以在旅行中派上用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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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包、出入許可、潤髮乳、皮膚保養套組──不對，不對，我在想什麼啊！這不是郊遊，帶錢就夠了！聽好了，帶錢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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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潤髮乳還是好想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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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種東西路上買買就得了，我搖搖頭，收拾起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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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自己現在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我恢復的比想像中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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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雜物的挑選告一段落後，我開始挑選旅行用的衣物，輕飄飄的洋裝是不行的了，禮服自然也不在考量之內，長裙會妨礙行動所以不是第一優先，但尷尬的是我一條短裙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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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更加討厭短裙呢，明明盧克在的時候還會特地為他換上短裙，那些短裙現在套到身上都要變成情趣內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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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先帶著長裙，有必要的話大不了將裙子裁短就是。在心底擬定了作戰方案，我整理起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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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翻箱倒櫃的過程裡，我窺見了一個藏匿於角落的白色箱子，起先我還以為裡頭裝的是自己十歲生日那天穿的，宛如婚紗般白色禮服，畢竟在收拾衣服的過程中有太多服裝容易令自己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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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個灰霧霧的箱子似乎不太一樣，自己總有股好像在哪看過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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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拖出了箱子，用手拍了拍它滿是灰塵的外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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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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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拍打揚起的灰塵令自己不由自主地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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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睛一看，箱子外殼上刻有一行潦草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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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此紀念塔米雅．紋為期五年的冒險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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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娟秀的筆跡，毫無疑問是出自於塔米雅之手，塔米雅曾跟我提及自己作為冒險者活躍的年齡是十一至十六歲，年數正好箱子外殼記載的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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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這裡，我加速了打開箱子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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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在箱裡的，是一件連接著兜帽的純白斗篷，而漫長的歲月並沒有在陳舊的斗篷上留下它的足跡，作為塔米雅冒險者時期的搭檔，斗篷如今仍煥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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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這件斗篷有印象，在自己屆滿五歲那年，塔米雅第一次在我面前施展結界術時穿的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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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不大能保證，但根據我的推斷，這件斗篷上應該附著了能自動洗褪髒汙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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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自己找到了這趟旅途最佳的旅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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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鏡子前毫不猶豫地披上了塔米雅所遺留，像是盛開的百合般純淨無瑕的外衣，如同長袍一樣的潔白斗篷遮住了我嬌小的身軀，留下了魔法使所特有的風采與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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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一套上用於遮蔽臉孔的兜帽，關於穿戴者的一切資訊彷彿都被藏進了不可告人的祕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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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需要刻意隱藏外貌，好避開不懷好意視線的女孩子來說，這件斗篷的設計實在是貼心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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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重要的是，這件斗篷是塔米雅作為冒險者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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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沒有辦法完成與塔米雅一同冒險的約定，但一穿上這件斗篷，就可以感覺到塔米雅似乎依舊陪伴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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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難以言喻的安心感不禁使自己熱淚盈眶，我覺得自己又從塔米雅那獲得了無與倫比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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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啟程前，自己又碰上了一個未曾料想過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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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否該帶上伊莎一同踏上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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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是我珍視的朋友，親暱的家人，說實話我非常想邀請她與自己一同展開這場壯闊的冒險，但轉念一想，這趟旅程有許多未知的危險與難題，要是伊莎在旅途中發生了什麼意外自己會後悔莫及。因此我在伊莎和自己共用的寢室內留下了信，簡短地告訴她自己約莫會花費兩年的時間往返王都和這裡，希望她不會為我突如其來的告別而生氣，願兩年後我們依舊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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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完行囊，我在大廳後方的凍土中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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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科特、塔米雅、蜜莉妲和蔻妮菈的時間被我永久地禁錮在了那裡，我向自己摯愛的家人深深鞠躬，在心裡默默告訴著他們自己做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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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再給我兩年，兩年後自己會帶著真相為大家弔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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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咪，我向你發誓我會努力成為更好的自己，去成為即使遭遇困難，也能抬頭挺胸笑著面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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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日的晨曦像是為我送別般氣概萬千地灑進了大廳，沐浴在光芒中的我披起了純白的斗篷，拉下了兜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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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爾啊，很抱歉昨天對祢說了些過分的話，我仍舊將祢視為朋友，請不要為此而怨恨我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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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我喜歡妳，分不清性別的那種喜歡，也許有天我會跟妳告知詹的真相，在那一刻到來還請妳先等等我，畢竟我有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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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艾德蘭，我由衷地希望你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女孩，我離開的這兩年應該足夠令你斬去名為佩姬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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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摯愛的各位，我啟程了，去踏向未知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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