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輟弦歌 - 白深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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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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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 6, 2021

140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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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垂。王夫人靜默不語，伯母侃侃而談：「每八年才一回，依淺兒能力，凡投稿必獲大筆名聲，亦是光耀門楣。」

　　淺淺搖頭：「歷屆御天詩會排名靠前者皆是男子，故可為官。女子似乎難有此特權。」

　　「歷屆？！從榮熹元年推行起才辦過兩次，諸多規矩未整。此第三次，倘若出個女中豪傑亦無干係。」

　　方才不語的王氏道：「奪魁了呢？她要去哪？勝者可宦已是定規。」

　　「若是不合理應可拒絕。」伯伯道。

　　王氏嘆氣：「這孩兒可不圓滑，怕是風頭太過易招惹人。

　　「我倒覺我能先以筆名投稿，便不招風頭了。我又不一定能奪魁。」淺淺道：「我甚愛比賽，在望江樓亦如此。」

　　王氏嗟嘆：「瞧！就這愛爭愛炫的性子拿你沒法。隨你吧，我管不得。」別了伯伯、伯母，父親朱彥嵐依舊沒個人影，派人送了晚膳亦不理睬。王氏與淺淺各自散了。

　　「主子，您的筆名棠依竟不曉得。叫什麼呢？」

　　「我也不曉得我筆名叫什麼。」淺淺拉著棠依在床邊坐下，笑道：「起一個吧！你覺得叫什麼好？」

　　「人說取名：『女用詩經，男用楚辭。』您以為呢？」

　　「此法起於宮廷，瞧瞧列位公主之名便知。本是極好，但以詩經取名者太多。」兩人又復靜下。恰巧聞鵲路過，棠依叫道：「聞鵲！妳也來替主子出主意吧，我著實想不出主子的筆名。」

　　此番便是三個女孩子坐在床沿思量著。聞鵲道：「取字號尚有一法，輔於本名，抑或反於本名。」

　　淺淺覺此辦法好，思索「朱淺淺」的反義作何。

　　「我若叫什麼『綠深』、『青深』甚不好聽。倒是『白深』聽來規矩，也不錯。暫時的筆名，毋必考究。」淺淺道。棠依、聞鵲俱點頭稱是。

　　「主子快快就寢吧！勞累一日，況明日還要見到杜公子……。」棠依笑道。

　　淺淺瞅她一眼：「杜公子與我有何干係？淨說些鬼話。明日替我買份京報，我瞧瞧怎個投稿法。」

　　隔日淺淺上德部去，孟宇早到了，正與林皙閒聊。淺淺妒忌，硬是鎮壓著，坐在席位上以餘光瞄他們倆。

　　「你用完早膳就來？那麼趕的啊！」林皙道，聲音悅耳如銀鈴。淺淺心頭冰冷，滿腦子皆是林皙的影兒，膚白如雪，五官精緻，當真玉雕出來的。

　　只聞孟宇答道：「我可不如你勤勞，醒的挺晚。你們中阮每次琴都被紀部拿走，自要早來，實在累極。」

　　「真不懂為什麼，明是德部的琴，怎因紀部自己不足就擅自擎走。」淺淺聽著林皙的聲音只覺暈眩，索性不理睬，靠在椅上閉目養神。她感覺孟宇到她右側坐下，亦不理會。耳聞樂工陸續到齊，她才睜眼。

　　片刻大司樂呂易峰進門，後頭副司樂方予賢急道：「禮部隨時要巡視，爾等當速速排練！」

　　呂易峰想這懶散敬禮，不敬無妨，直接要孟宇排練。孟宇慌忙向淺淺道：「你有景雲樂的譜嗎？我的不曉去了哪。」淺淺忙翻找，速把譜抽出予他，這才開始排練。

　　景雲樂奏畢，倒比先前好上許多。呂易峰不敢怠慢，要孟宇接著慶善樂。門板輕響，無人察覺。一曲奏畢，眾樂宮方驚覺禮部侍郎在側。

　　「敬禮！」呂易峰、方予賢令。

　　「侍郎先生好！」眾人趕緊起身，繃緊神經，倒似元氣充沛，紀律嚴謹。禮部侍郎看著滿意，笑著讓他們坐下，與兩位司樂議論著什麼。

　　片刻後侍郎揚聲道：「殿下壽宴，諸位千萬莫要有什麼差錯！」接著便轉身離開。

　　「恭送侍郎先生！」眾人齊聲道。

　　禮部侍郎方離去，德部又顯出了懶散樣。孟宇起奏《破陣樂》，已比幾日前好，順接《承天樂》，中胡部又亂了秩序，琵琶部亦惶惶然。

　　「我說你們！」呂易峰道：「先朝無宮樂，甚至一度廢黜德部，前幾年德部復出後亦未有大用。當今聖上，推行禮樂，還新創仁部以輔民樂，分散紀部資源。」

　　「一點都沒分散到……。」葉襟小聲嘀咕。

　　「不說先皇崇尚古樂，且說當今聖上於樂府中最器重者便是德部！你們是德部復出後首批新樂工，應當用心，奠下基礎！」眾人唯唯諾諾稱是，接著的排練，諸樂工認真些許，較為順利。

　　大風歌奏畢，呂易峰糾正中胡部。孟宇轉頭尋後面黃湘：「妳怎麼沒練好《大風歌》！亂掉了啦！」

　　黃湘羞愧，小聲道：「都在練琵琶……德部裡的東西怠慢了。」

　　「琵琶我也有練啊，怎麼我沒亂掉，嗯？」兩人相視而笑，甚似一對璧人。淺淺見了不語，娥眉微顰。她早習慣了他們倆情投意合的樣子，但心裡依然涼了一半。

　　排練畢，淺淺回府。棠依在房裡等她，見她來了便把京報拿出，笑道：「主子，給點好的打賞一下吧！我用我的錢墊的呢。」

　　淺淺摸出幾些碎銀瞪她道：「給的太多了，懶得翻銅錢，你欠我人情。」棠依才把京報與她。

　　淺淺翻閱報章，驀然驚道：「公儀氏正式受封皇商，掌國營貿易、通商朝貢……。公儀文良賜封正三品嘉議大夫！」淺淺忙折了一角，待等會細看，繼續往後翻。

　　「御天詩會……，清明定題，穀雨截稿，芒種公布。清明不是已經過了？題目寫到哪裡……。」她左翻右翻才找著：「定題：現有詞牌任選，自命作品名。」

　　「填詞算主子的強項呢。」棠依道。

　　淺淺亦微微點頭：「多半不會輸太慘。」她繼續往後翻，突然頓住。

　　「太子壽辰在即，皇后娘娘恙，擬讓臻貴妃代位。」淺淺只待壽宴當日知曉，又翻到別頁，除了推行文學娛樂外便沒什麼內容。她將紙擱在桌上。

　　「棠依，你可記得我方才把譜放哪兒？」棠依翻了報章下面，沒有樂譜，東張西望才見譜在矮櫃上，忙予淺淺。

　　「奇怪，景雲樂怎不見蹤影？」淺淺翻了樂譜，才想起孟宇排練借來後忘了還自己，不禁微微一笑。

　　棠依機靈，笑道：「主子，景雲樂究竟去了哪裡啊？」

　　「與你何干。」

　　「主子的婚姻大事自與我有關。」

　　「怎扯上婚姻大事的？」

　　「『杜氏公子一回顧，京中粉黛半城傾。』這句話聽過沒？」

　　淺淺瞪她道：「我才沒聽過這鬼話……你這姑娘太閒，該替你相個夫家了。」棠依只作不聞，笑著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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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白燼如霜

#2 徹夜好眠

#3 百無聊賴

#4 梅香寒徹骨

#5 桃花滿京城

#8 貴客臨門

#10 微BL!腐女福利

#11 常去逛青樓

#12 定罪入獄

#13 同生共死

#14 快去茶館動手腳

#15 妳竟說出來

#16 很久以後

#17 獨倚望江樓

#18 女官生活

#19 竄改公文的人影

#20 孟宇再現

#21 東廠。殺杜正。

#22 朱淺淺！

#23 身無彩鳳雙飛翼

#25 調任紫寧宮

#28 紫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