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之花绽放之时 - 第二十一章

“伶梦，一切都结束了！妳已经没有退路了！”

推开挡路的“花者”，突破层层障碍，愤怒地踢开通往天台的生锈铁栅栏门，牺牲了这么多人，无论是我们不认识的无名尸体，亦或者是身边相处多年的朋友，用血肉堆砌而成的道路，通向我们苦苦寻找的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此刻就站在我们面前，背对着我们不发一语，从上方以一种支配者的高傲姿态俯视燃烧着的中央广场所发生的一切。

“愚昧无知的众生，为何仍然执迷不悟，自甘堕落，误入歧途？倘若凡凡众生接受血的洗礼，接受本教的福音并将其传递至远方，吾教之伊甸乐园计划，必成定数。”

“伶梦，别再自欺欺人了！这一切只不过是妳个人单方面病态的邪念，没有人会因为妳的所作所为而受益！”

“你们这群被世俗红尘玷污的不洁之人，怎么能理解我崇高的念想？那么多的日日夜夜，终于在陈启文老师的帮组下让我成功解析了‘终始之匣’一书的奥秘。虽然目前为止我还是无法完全控制普兰帝亚为我所用，但成功召唤出的那一瞬间足以将我的名字名留青史，永世长存。这样也罢，毕竟普兰帝亚作为樱逝教最崇高的精神意念存在，作为其仆从的我岂能其神平起平坐？只要再次启动连接伊甸园和那个日渐凋零的世界，就能够将本教的福音传达到远方，让世人见证花之邪魅，将日渐腐朽的世界浸泡在血肉中彻底净化，获得重生！哈哈哈哈哈！”

伶梦那疯狂病态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尽管我们在人数上占有优势，但强大的气场还是不仅让我们感到胆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那样，想往下咽也不是，却也吐不出来，胸口闷闷逐渐演变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无助感。

“妳觉得妳父母会对妳现在的所作所为感到自豪吗？认清事实吧！现在停下的话还是有回头的余地的！”

“停下？回头？为什么那时候就没有人对那禽兽说停下？为什么？啊啊啊啊啊！我的头好痛！”

伶梦双手捂着头，随着记忆深处的痛苦碎片涌现而感到疼痛不堪，半跪在地面。

“不，不可能有回头路了，樱逝教终将获得永生，没有人可以阻止樱逝教的崛起！出来吧，我最忠实的信徒！”

“拓真，那边有个大家伙来了，是他！”

朝着颜枫叶手指着的方向看去，从伶梦周围走来了一个精壮的中年男子，手上握着的大砍刀沾满鲜血，血滴沿着刀刃往下滴。

“就让我做你们的对手，凡忤逆伶梦特使的罪恶之人终将被净化！”

“上吧，让这些试图摧毁我们伊甸园的人体会樱逝教的热烈欢迎吧！”

“拓真，就是他把铭轲害死的！这家伙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迟钝，小心应对！”

随着伶梦像是管弦乐指挥家那样轻柔地挥动双手，陈启文老师朝着我们这里奔跑过来冲散了我们的队形，胖大的身躯所产生的的撞击感就像是卡车那样，狠狠地砸在我们的肉体。前几次的撞击下我们几人还勉强能够站起来，但随着冲撞次数的愈发频繁，伴随而来的眩晕感让我们难以站起身来。

“哈哈哈哈，我的强大意志即是一切，吾既是樱逝教，樱逝教既是我！樱逝教的壮大只是时间的问题，你们的死去将谱写一个新时代的降临，世人将会见证，簇拥这辉煌的时代！”

“怎么可能。。。让妳这样子的人。。。”

不明白，不理解，到底是被怎么样的仇恨和恨意驱使下才会选择和大家为敌，做出了和自身年龄不相符的荒谬之事。

伶梦嘲讽着我们，来到倒地的我们面前，一把抓起我的头发端详着我的脸。她的笑容犹如恶魔般邪恶，令人不寒而栗。

“你们今天注定会死在这里，但你们很幸运，和其他人不一样。”

语闭之际，伶梦用手撇开了遮挡着一只眼睛的长发，露出了一只瘆人的红色眼珠子盯着我看，几滴血泪沿着眼角滴落在我脸上。

“我和那些低等怪物不一样，他们都是丧失理智的怪物，而我是介于人类和神之间的存在·，能够保有常人理智的同时却有着怪物的力量，要杀死你们就像是扭断小婴儿的手臂一样简单。很可惜，这种能力却不能普及到所有怪物身上，也不能完全控制普兰帝亚。”

说完，伶梦朝地砸着我的脸，鼻梁骨断裂产生的的疼痛感让我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伶梦那嘲讽的讥笑声。好想闭上眼睛睡一觉，但我知道现在闭上眼睛的话，一切都会来不及了。

（必须要。。。阻止。。。伶梦。。。）

“启文老师，我这就开启通道，解决掉他们后我们离开这里。”

“呵呵，要先从哪一个开始下手？”

“普兰帝亚，全能全知的存在，吾乃汝之忠臣，汝乃樱逝教崇高无疵之存在，如汝认可吾为本教拥护者，请赐予吾力量，打开通往两地的通道，将吾教信念和福音传递至远方！熊熊烈焰终将作为暗黑时代的明灯，涅槃将会在烈火和痛苦的考验中获得重生！”

伶梦深情地望着竖立在中央广场的普兰帝亚，口中尽是歌颂她口中那神明般的存在。

“看来我也不知不觉成长成那个禽兽的模样，至高无上的权力真的会让人陶醉，尤其是可以决定他人生死的这种感觉我特别喜欢！”

启文老师走到我们几人面前，像是在看着待宰牲畜那样看着我们几人。在一番来回踱步后，停在曼翠面前。

“这次，就让我看看还有谁可以救得了妳。”

启文老师来回晃动手上的大砍刀，用手掌稍微擦去砍刀上的血液，缓缓抬起手臂。

“曼翠。。。快。。。逃。。。”

曼翠在刚刚的几次撞击后彻底晕了过去。

“阿米布利亚卡斯里。。。”

手握着“终始之匣”的伶梦，口中念着外人无法理解的咒语。

“绝对不能。。。你这家伙。。。”

颜枫不知何时抓着启文老师的脚吸引了他的注意。

“碍事的家伙，就先让你死吧！”

顷刻间，一股强大的气流回荡在我们周遭，伶梦身边凭空出现了一个裂缝通道，通道的另一头是我们熟悉的教室！

“拓真，快！我不能支撑太久。。。不能让她去到原本的世界。。。咳。。。咳。。。”

“喀嚓。。。喀嚓。。。”

一刀，两刀，砍在颜枫身上的每一刀都让我的心感到窒息，这种抽痛感是出自于眼睁睁看着相处多年的朋友在眼前被杀害，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无奈感和不甘。

“嗯，嗯，对，就是要这种血肉模糊声，就是要你这种不甘心的感觉，这种情绪正是普兰帝亚的养料！”

鲜血缓缓从鼻梁处伤口往下流，舌尖可浅尝到淡淡咸味的血液。带着愤怒，忍着疼痛，我捡起滚落一旁的棒球棒作为支撑点，站了起来，双眸里直勾勾盯着前方，奔跑过去。

“伶梦！”

几乎是耗尽我最后一丝气力，冲向背对着我的伶梦。事与愿违，挥舞的球棒被伶梦往后退几步就轻松被躲过了。

“区区蛆虫也想要反抗神的意志吗？真是可笑，不过我对你的勇气甚是赞赏。让我看看你还有多大能耐！不论怎么样，你终究无法逃过死亡的命运，一切都已成定局！你终将会像野狗一样死在里边，被其他人彻底遗忘！”

几次挥动球棒除了让伶梦往后退几步和换来讥讽笑声之外，并没能对她造成什么实际伤害，而她就像是站在被铁链捆绑着的狗只活动范围半径外的人，不断嘲讽着我。

“我就喜欢看着你们这些蝼蚁无能为力反抗的样子，真的是太可笑了！”

趴在地面的我，此时此刻的我真的好像闭上双眼睡一觉，希望张开眼后一切都只是一场比较真实的梦境，一切都只是幻觉，我们还是在紫海大学内有说有笑，期待着明天的毕业祭典到来。

为什么，为什么，杀了这么多人的她可以若无其事那样调侃着所发生的一切。。。

“咳。。。咳。。。可恶。。。”

迷迷糊糊朝着伶梦扔出手上的球棒，但也如预料那般被轻松退后给躲开，球棒滚落到她的脚边。

“这么做只是拖延死期而已，不能逃。。。。。。哇！”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我措手不及。还没等伶梦说完，没察觉到后面已经无路可退了，伶梦一脚踩空，悬挂在天台边缘，一手抓着一旁生锈的铁栏杆挣扎着。

“看来。。。今天会死在这里的。。。不是我。。。”

“可恶！启文老师，快拉我上去！”

被伶梦视为救命稻草的启文老师似乎没听到伶梦的呼喊声，亦或者是忙着和碧彤纠缠着无法抽出身，没有立刻来到伶梦这里。

我和伶梦两人眼神保持同个水平线，互相凝视着对方。尽管生锈的铁栏杆发出了刺耳的螺丝松脱声，但伶梦并没有陷入绝境之人的恐慌和惧怕，眼神反而变得愈加疯狂病态。

“十三年前，是我怂恿她从这里跳楼自杀，没想到今天我也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用来将铁栏杆固定在地面的螺丝一颗一颗开始慢慢松脱，随着伶梦的拉力开始往外开始松脱。

“这就是濒死前的恐惧感吗？好让人兴奋！可以自由选择死亡的方式可不是凡人拥有的特权。我的牺牲，就像分开红海那样，将旧时代和新时代之间做出区分，而我就是分开红海的摩西，势必让普兰帝亚再次壮大！记着，我是绝对不会。。。”

“咔擦！”

生锈的铁栏杆再也支撑不住，随着伶梦一同往下坠落。

“哈哈哈哈哈哈！”

“伶梦！”

听见伶梦呐喊声的启文老师，放弃和碧彤继续纠缠着，扔下大砍刀，朝着这里奔跑过来试图抓着伶梦的手，但已经来不及了，随着伶梦一同坠入深渊。

“哈。。。哈。。。都结束了吗？”

我站起身，迈着踉跄的步伐来到天台边缘，看着伶梦坠落的地方，一切都即将被大火吞噬着。一切的始作俑者已经死了，明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多了一份彷徨和迷茫；被召唤出来的普兰帝亚还在这里肆意妄为咆哮着，原本一同一起来到橦樟私立高中的友人，此刻只剩下我，曼翠和碧彤几人而已。

“拓真，快走吧。”

一旁通往我们世界的裂缝通道变得不稳定，周遭的气流似乎是因为召唤者的离去而变得强烈起来。

“嗯。碧彤，帮我一把。”

我和碧彤两人手把手抬着昏迷中的曼翠，准备回家。

“颜枫，谢谢你。”

一旁的颜枫已经没了呼吸，背部被启文老师砍出了几个巨大的撕裂伤，血肉模糊的景象让我们不忍直视。

“拓真，等一下。”

碧彤上前帮颜枫合上眼皮，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流了。

合理抬着曼翠，头也不回地朝着裂缝通道前进。

“我们回家吧，碧彤。”

一股强大气流把我们吸入裂缝通道，将我们从另一头给弹射出去。

“好痛。。。是教室！我们回来了！”

我们跌坐在地面，不敢置信地望着熟悉的周围，熟悉的D004教室，一切都和刚刚一样，地面也没有任何裂缝。

“一切。。。都只是开始而已。。。哈哈哈哈哈！”

从裂缝通道另一头传来让人不寒而栗的普兰帝亚的低语声，裂缝通道也变得愈加不稳定。

“呼！”

还没等我们彻底反应过来，裂缝通道彻底关闭，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上锁的教室入口也在裂缝通道关闭的那一刻开启。

“拓真，我们真的回来了吗？”

“看样子，应该是。。。”

“喂，你们三人！闭校时间快到了，别在这里磨蹭了，快点离开！”

经过D004教室的校园保安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射，看着楞在原地的三人，似乎是因为影响到了他的工作而感到不耐烦。

“怎么你们脸上有这么多血？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我帮你们叫救护车！”

“碧彤，我们真的。。。回来了。。。”

我真的好累，再也撑不下去，眼皮变得特别沉重，倒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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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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