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刀刃劇烈的碰撞在一起。蒼嵐感到手一陣酸麻,一瞬間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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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機會!」青羅雉樂得大吼一聲,想都不想就加重力道,繼續把刀刃朝蒼嵐那邊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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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知道他的意圖,自然就不會呆呆中計,腳尖一點便躍至空中,青羅雉的力量無從憑藉,整個人失去平衡順著施力方向一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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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在幾公尺外落地。雖然青羅雉很快的站穩腳步,但是現在兩人拉開了距離,蒼嵐完全占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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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後面的事就簡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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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立刻手一伸夾出一張符來,下一秒便自掌心射出一顆臉一般大的火球,又直又快的朝青羅雉飛去,倏忽便來到他鼻尖不到一公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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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羅雉當然著實吃了一驚,但是他反應在眾人之中算是上上品,飛快的將身子向旁邊一偏,火球自他耳邊拖著灼熱飛向身後的樹林,擊中樹木發出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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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留在冒著黑煙的樹上,青羅雉滿面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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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啊蒼嵐,下手那麼重,嚇得我魂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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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眼光才收回向前,蒼嵐的臉赫然也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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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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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以右腳為軸心,左腳一抬從青羅雉眼前掃過,精準的踢中他手中的刀柄,一腳便把青羅雉的武器高高的踢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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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羅雉在心底高喊不妙,但是勝負已分。蒼嵐懸在空中的左腳突然折返,這次重重的將力量擊在青羅雉的腳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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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刺痛,這一下踢的不輕,青羅雉立刻整個人向前失去平衡撲倒。這下蒼嵐的相對位置來到倒下的青羅雉身旁,手一揮,銀刃在青羅雉的後腦勺上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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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立刻一陣躁動,眾人一擁而上奔到兩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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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是沒有人贏蒼嵐。」隱滅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小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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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廢話嗎?我們老大又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打贏的。」雲龍答得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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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好厲害喔!」千夢在他身旁說道,眼睛笑成兩條美麗的弧線。狐狸小霜跳到他手上,在他臂圈裡溫馴的縮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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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戰鬥的時候破綻太多了,不管情勢對自己多有利,都不可以掉以輕心。」蒼嵐伸手把地上的青羅雉拉起來:「還有,可以多用靈術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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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我明天一定要打贏你!」青羅雉的聲音鬥志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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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曆1887年七月,晃來到山上已經滿了一年,距離蒼嵐來到神洲的那一天也超過兩年了。小霜明顯長大不少,從原本大約只有手掌的大小,現在已經接近普通家貓的尺寸。牠已經沒有辦法站在千夢身上了,要是現在小霜站上她的肩膀,千夢一定會整個人被牠的體重壓得歪向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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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七歲的孩子朝朝暮暮都在一起相處,感情好得沒話說。雖然年齡異常整齊的相同,大家都不甚在意,反正這些小事一點關係也沒有。璃雲破對他們到指導進度推進不少,他們將身上的木刀換成真正的刃,每天做著更危險卻更有用的戰鬥訓練。璃雲破也開始教導他們基礎的靈術,更指導蒼嵐做出炎龍陣 • 衝鋒的延伸型態,現在的蒼嵐等於是已經具備最基本的武裝,算是一個隨時都能和別人戰鬥的靈術師了。「晃的靈力是風屬性加上光屬性。」晃當然也少不了璃雲破的訓練,很快便和他們接受相同的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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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所有人當中,唯獨千夢,璃雲破依然以「陰屬性和陽屬性靈力並存不好控制」為藉口,沒有教她使用任何靈術。她曾經偷偷畫出幾張符來,但是在沒有學習的情況下,誠如璃雲破所說,靈術不好控制,威力和效果也很難達到可以上戰場的地步。沒有師父的指導讓她在靈術方面的進度幾乎等於零,和其他人的程度開始拉開距離,而且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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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千夢在大家面前依然展現出充滿活力的樣子,蒼嵐知道她在獨處的時候常常掩不住失落的情緒。他決定時常陪著她,儘管不能違反師父的想法教她靈術,但是可以讓她稍稍傾訴自己的不愉快。他們和以前一樣幾乎無時無刻不在一起,晚上隔著牆壁說話的頻率也越來越高,這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和其他人比起來格外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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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所有人都和蒼嵐練習過了,接下來輪到我了!誰要先上場?」青羅雉凶神惡煞似的問道,臉上的表情分明是下定決心等等不會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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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龍大步得走出來,取代蒼嵐的位置。兩個人沒有多說話就舞著刀纏鬥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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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和千夢走到一邊去,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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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知道千夢已經逐漸跟不上大家的腳步,在沒有靈術輔助的情況下,不管對手是誰都處於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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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等等要上場嗎?」蒼嵐小聲的問。剛才她和蒼嵐交手的時候,蒼嵐沒有使用靈術讓決鬥可以更加公平,但是其他人可不一定會這麼做,譬如青羅雉思緒不夠細膩,很有可能忘記千夢不會使用靈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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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搖搖頭,嘴角仍然帶著微笑上揚,紅色瞳孔深處卻有些黯淡。現在她的左額上多了一道面積不大卻相當醒目的疤,那是一年前和天道楓交手的時候留下的,在當時她同時失去了足以遮蓋這道疤的髮飾。對此她回到山上之後沒有特別的反應,彷彿根本沒打算把這道引人注目的疤藏起來,不曉得她知不知道,這道疤多多少少破壞了她完美無瑕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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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一直都不敢提這件事。他怕她生氣,因為那一刀是千夢代替他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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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算絕口不提,刀疤也不會憑空消失,反而是兩人之間少了這個話題,讓他們在談話中有所顧忌,無法確認對方的想法,因此而多了一道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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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樣避開不談絕對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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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龍和青羅雉在上面殺得難分難解,大家都全神貫注的望著他們。現在,沒有人會觀察到蒼嵐這邊,就算說出來尷尬了也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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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千夢,妳那個不要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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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千夢一如所料的茫然,疑惑的看向他:「什麼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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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她的臉,蒼嵐一時之間又說不出口了,只好若無其事的舉起左手,在自己的左額上輕輕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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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夢困惑的將頭輕輕一歪,學他把左手伸向左額,自然碰到了那道刀疤:「喔,這個啊?沒關係,已經不會痛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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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會不會痛的問題啦!妳不把它遮住沒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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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千夢又把頭別過去,繼續看著雲龍和青羅雉交手:「雖然我現在沒有把它遮住,但是大家對我的態度也沒有因此改變嘛!既然這樣,我為什麼要把它藏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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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妳終究還是女孩子嘛!難道不在意自己的外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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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千夢的側臉,額頭上的疤清晰莫名,蒼嵐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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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青羅雉成功把雲龍壓制住了,開始大聲嚷嚷:「喂,蒼嵐!再跟我打一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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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今天的練習已經結束了。其他人不是還沒跟你打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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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羅雉不屑的看了他們一眼:「和他們戰鬥不好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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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轉向其他人,一個一個都看了一眼。晃用極快的速度把頭別開,巧妙的迴避蒼嵐的眼神;空面帶無奈的笑了一下,滿臉都寫著不願意;倒是隱滅的反應有趣多了:「每天都做這樣的練習而已,蒼嵐你不覺得有點無聊嗎?」他的聲音又細又小,現在卻在所有人耳中清晰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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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無聊嗎……我看你是不想上場面對青羅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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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沒錯!蒼嵐哥,每天都只有這樣訓練,久了就會膩嘛!」空急忙開口在一旁幫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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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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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多多少少要做一些其他事情……吧……」晃跟著他們起鬨,可是看見蒼嵐銳利的眼光盯著自己,聲音愈來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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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們要隨時讓自己有所精進才行!」一到神洲就被圍毆,蒼嵐深知在這樣的環境下,力量是多重要的元素,而且他相信其他人擁有大同小異的經驗,應該也要非常清楚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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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這樣呢?」千夢忽然插嘴:「小空上次和我說她在樹林裡看見很漂亮的鳥,我們去找那隻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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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音剛落,頓時一陣歡呼,連原先吵著要和蒼嵐交手的青羅雉也贊同這個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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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是真的嗎……再說了,你們不覺得去林子裡找一隻鳥有點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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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的情勢已經不是蒼嵐能控制的了,除了他以外的六個人全都對這件事熱血沸騰,要是不准他們去做,肯定會被他們大大埋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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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一行人真的來到樹林裡,東探西尋的,揚言要找到一種「很漂亮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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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蠢了,一點線索也沒有就盲目的找,這些人不想練習就失心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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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這麼從大清晨一直找到赤日炎炎的正午,當然是一點成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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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線索怎麼可能找得到?這實在浪費太多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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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夠了吧?我們回去了!」蒼嵐扯開嗓子不耐煩的大吼。他現在只想快點回家吃完午餐,下午做更多的訓練來補滿這個早上沒做的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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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還不想罷休,但是聽見蒼嵐的聲音多出不如既往的暴躁,全都安分的集合到蒼嵐身邊,跟在他後頭往林子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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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他感覺懷裡有點不對勁,於是低下頭去想檢查被自己抱著的小霜,卻發現牠高高仰起頭來,專注的看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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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好奇,蒼嵐停下腳步,跟著抬起頭來,將目光同樣放在天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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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忘記那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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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飛得很低,一隻翅膀就有一個人那麼大,展開的雙翼蓋住樹林裡看得見的半片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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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無息的出現,飛得優雅異常,那隻大鳥彷彿是雷山上的萬鳥之王,全身上下擁有鮮豔的赤紅,時不時濺出幾粒火星,彷彿正在止不住的燃燒著,火花之間不時碰出一些彩虹似的七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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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牠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似乎是對蒼嵐剛才不相信謠傳的急躁投出一道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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