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亞的智慧女神 - 【第二章其之十三】少女與溫泉

　　白馬在零碎的山岳地帶中行走，眾風神阿涅摩伊的微風帶著溫熱的感覺和硫磺獨特的味道迎面吹來。髮色如同豐收麥田般金黃亮麗的智慧女神雅典娜坐在馬背上，長髮墨綠、楚楚可憐的蒙眼少女美杜莎則安坐在女神的懷中，笑容可掬的。

　　兩人依約來到雅典城北面的一個溫泉，蒸氣不斷冒出，看起來能有效地消除疲勞。

　　「雅典娜大人，我不喜歡這股氣味。」

　　美杜莎捏住自己的鼻子如是說。

　　「這邊正好當風，下面應該沒這麼濃烈。」

　　說著，雅典娜兩腿輕夾，白馬就緩緩而且小心翼翼地沿著斜坡而下。溫泉池區所感受到的硫磺味果然不如山坡上的濃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由熱水而來的蒸氣煙霞，美杜莎也比較能接受，不再捏自己的鼻子。

　　在池邊蹲下來，雅典娜伸手試水溫。

　　「嗯，溫度偏高，但不會灼傷，是我喜歡的類型。」

　　語畢，她就立即脫下衣服鞋履，跳進池裡。果然是來自大地女神蓋亞的恩惠，泉水的熱力將體內匿藏的寒氣都瞬間逼出，彷彿來自星球的能量都透過肌膚滲到體內各處。

　　「失、失禮了⋯⋯」

　　大概是因為從來沒跟其他人共浴和玉帛相見，美杜莎顯得很緊張，羞澀地遮著自己豐滿得幾乎遮不住的胸部和女性部位，慢慢浸泡到池水裡去。

　　真的⋯⋯很大。

　　斜眼瞄向盤起墨綠長髮的美杜莎，雅典娜硬是覺得對方的胸部像是浮在水面似的。低頭看了看自己⋯⋯雖說她對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但跟美杜莎相比，果然還差一截。

　　不過美杜莎似乎不怎麼抵得熱，泡了一會兒就滿面通紅。

　　然而即使如此，她封著雙眼的布條依舊不願卸下來。

　　「美杜莎，妳不辛苦的嗎？這種環境還封住眼睛。」

　　智慧女神慢慢靠近美杜莎，更伸手想觸碰她的封眼布。

　　「雅、雅典娜大人？啊！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感覺到雅典娜逐漸靠近，而且目標是自己蒙住眼睛的布條，美杜莎頓時緊張起來。想要舉手阻止對方接近自己之際，冷不防觸碰到女神的雙峰，嚇得她立馬彈離幾個身位，面色比剛才的更要紅上幾分。

　　少女頷首低垂，雙手時而開合不斷，時而輕拭指頭。

　　「美杜莎。」

　　兩手搭在美杜莎的肩膀，女神以甜美的聲線在她耳邊輕吟。

　　「雅、雅典娜大人，可以請妳再來一次嗎？」

　　「美杜莎，妳要讓我再講幾次都沒問題啊。」

　　雅典娜再緊貼美杜莎，於耳邊輕聲低吟。

　　背後傳來兩股柔軟觸感的同時，如同電流般的酥麻感從耳朵走遍全身，身體因而微微抖動，美杜莎繼而露出幸福的微笑。

　　「美杜莎。」雅典娜繼續在對方的耳邊輕聲細語，大抵是因為發現了美杜莎對這種聲線很敏感，「為什麼妳不將封眼布拆下來呢？妳這樣子不辛苦嗎？」

　　「雅典娜⋯⋯大人，這樣我耳朵會懷上大人的寶寶了⋯⋯」

　　「妳再不跟我解釋我就繼續。」

　　「不、不行⋯⋯惟獨我的雙眼不可以讓大人妳觸碰！」

　　「難道妳的眼睛比這裡⋯⋯」左手捧起彷彿浮了起來的豐滿乳房，「和這裡的更下面⋯⋯」右手輕揉美杜莎談不上結實的小腹，「都來得重要？」

　　「大、大人，請妳不要再欺負美杜莎了⋯⋯」

　　「那麼跟我說真話。妳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住我？」

　　「⋯⋯果然是智冠天下的智慧女神嗎？沒錯，所謂的戈爾貢就是我，而且在濃霧森林中散播傳言的也是我。一切都是因為我這雙被詛咒的眼睛⋯⋯」

　　美杜莎輕力推開雅典娜，撫摸自己被封起來的眼睛。

　　「我是古老海神的後裔，所以勉強可以稱得上是神族，但我的親人除了長壽以外就似乎沒什麼特別的能力。不過我不一樣⋯⋯我的雙眼會不受限制地釋放石化魔法，我的母親就是這樣被⋯⋯雖然之前父親將我的眼睛封起來，但自此就被兩位姐姐和村民欺負，說我是不祥的魔女⋯⋯一直不斷地欺負我⋯⋯罵我⋯⋯這又不是我選擇的⋯⋯」

　　「所以妳就躲到那個森林裡去嗎？」

　　美杜莎只是點了點頭，沒有以言語回應。

　　「我明白了，美杜莎。如果妳成為我的祭司的話，我可以以奧林匹斯山的智慧與戰爭女神的名義保護妳，找出解決妳眼睛問題的方法。」

　　雖然雙眼被黑色的封眼布封住而目不能視，但美杜莎還是轉而望去向她伸手過來的雅典娜。張口結舌，似是顯得意外。然後她垂下頭來，緊握著自己置於胸前的纖纖玉手。

　　「⋯⋯為什麼雅典娜大人妳會這麼溫柔，對美杜莎這麼好？」

　　「幫助可愛的女孩子需要理由嗎？」

　　「嘻嘻，這是什麼花心大蘿蔔才會講的台詞？」

　　「咦？我真的看起來是這麼輕浮嗎？」

　　「開玩笑的。」美杜莎掩著嘴，笑得開懷，「如此溫柔的大人對我美杜莎來說簡直就是黑暗中的光芒，不會因為我的眼睛而欺負我，單是這樣我就很高興了。」

　　話音剛落，本是垂首的美杜莎猛然抬頭，似是鼓起了勇氣。

　　「雅、雅典娜大人！美美、美杜莎可以講些古怪的東西嗎？」

　　「突然間怎麼了⋯⋯講。」

　　「我、我⋯⋯我可能喜歡上大人妳了⋯⋯雖然是同性，但是⋯⋯不、不過即使我眼睛看不見，但也知道大人已經有心上人，是不是？所以⋯⋯不需要回應我的感情，我只要能夠待大人的身邊就⋯⋯就心滿意足了。」

　　羞澀地勾起唇角，指頭在胸前磨蹭。

　　「心上人⋯⋯我有在妳面前提起過嗎？」

　　「確實是沒有，但大人是喜歡阿耳忒彌斯大人吧？」

　　包圍著兩人的空氣和時間都彷彿靜止下來，傳入耳中只有溫泉水流動的聲音和熱蒸汽沸騰的聲音。本來面色因池水溫度面泛紅的雅典娜突然覺得全身像是被火燒般灼熱，血液湧到頭上，使她感到稍微頭昏腦脹。

　　「阿阿、阿耳忒彌斯？不、不，怎麼會！我只是當她是刁蠻任性的妹妹，從來沒有當她是女人⋯⋯咳，戀愛對象來看待！」

　　「噢，原來不是嗎？」

　　「不是！雖然我確實是曾經有過非常喜愛的戀人，而且確實是女性⋯⋯但但、但我並非只要是女人就可以的人⋯⋯要我背叛她對我的感情⋯⋯我辦不到⋯⋯無論如何都辦不到⋯⋯」

　　抱著自己線條優美的雙腿，雅典娜將半張面泡到池裡去。

　　「真的嗎？大人只是把阿耳忒彌斯大人當成親人、妹妹？大人絲毫沒有想獨佔她的意圖嗎？大人不會因為她不在而覺得寂寞嗎？大人不會覺得跟她相處的時光過得特別快樂、過得特別快嗎？」

　　「當、當然是真的！」

　　「⋯⋯我知道了，請大人妳原諒美杜莎剛才的無禮。」

　　「我⋯⋯美杜莎，對不起⋯⋯」

　　「大人無需道歉，大概是因為美杜莎我不是很好的傾訴對象，因為我對大人也是⋯⋯大人，美杜莎可以暫時這樣依偎著妳嗎？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說著，美杜莎就靠在雅典娜的肩膀，繼續享受大地的恩惠。

　　「傾訴對象嗎⋯⋯」

　　智慧女神舉頭看著逐漸變暗的天空，獨個兒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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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其之十三】少女與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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