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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鐺……咖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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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階梯外傳來絞鍊逐漸靠近的聲音,隨著厚重的鐵門被打開,門外透入一絲光線,光線下厚重的灰塵飄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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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罰殿這處隱蔽的監牢,已經許久不曾使用了,過往關押的都是罪大惡極之輩,眾人有記憶來地牢就不曾滿過,囚犯甚至不曾超過一隻手,如今一半的大牢卻都關押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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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身影押解著被靠上手腳鐐的人走下石階,眾人看見來人並未過於意外,也早猜到來人是誰,不過此刻內心也不免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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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壓解的就是楊明,牢中除了最初被捕的卓崇武,之前那些曾經請求掌教改變主意的長老、執事也全部被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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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發生在管理回報隊伍中沒發現雲凡之後,當下掌教直接下令將可能通報的對象逮捕,不過楊明當時並不在場,因此才延遲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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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袁崈渙那蠢貨,這是在茅坑裡撐竿跳——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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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籠最末端,漆黑無光之處發出一聲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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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崇武連名帶姓的吼道,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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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號聲震懾眾人,有因為他直呼其名而感到不安,更多是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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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押與發落,等帶自己未來的盡是不可知,除了這些讓他們不安,還有對宗門未來擔憂,他們反對除了自身之外,也是擔心宗門因此覆滅,可結果卻導致自己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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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逍遙瘋名在外,真處決了雲凡,宗門難到就能安然脫險?何況楊明當初還說出那些勢力,但凡其中一個出手,都不是如今宗門可以招架的,偏偏宗主就這麼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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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被捕的管理,不能說是全心向著宗門,也有擔心因此喪命,但不得不說他們都是真心不希望宗門覆滅的,偏偏卻因此落得入獄的下場,這讓他們如何不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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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論他們怎麼想,定局彷彿已定,押解的人沒回答,只是推著楊明走牢籠間的走道,隨著咖鐺的聲音,一處空置的牢籠被打開,楊明被推入其中,又隨著一聲咖鐺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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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那兩人原路返回,當厚重的大門在隆隆聲下關閉,一切就如那消逝的光芒般陷入漆黑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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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籠外部,整個宗門同是死寂,歸來的弟子遭要求待在居所不可外出,當中與雲凡有直接間接接觸的更是不時有人遭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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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張將雲凡交付平息眾怒,想將雲凡定罪的管理,分成數支隊伍,在宗內宗外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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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傳音透過大陣傳入袁崈渙腦海,他身軀一怔,將周圍的管裡召集過來:「宗門內外每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他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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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眾管理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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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崈渙大袖一揮讓眾人散去,轉身匆匆來到易泰清靜修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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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寶鏡的功率只激活一半,當袁崈渙看見靜所前石桌正坐一道身影,身軀微微顫動連忙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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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穿過寶鏡所籠罩的泛圍,還來不及上前,石桌前易泰清開口道:「在那就好,別再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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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崈渙連忙止步,半點不敢怠慢:「是,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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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泰清的氣色依舊很差,那日以琉璃寶鏡禁域,接連十日袁崈渙都寢食難安,十日後當確認自家師尊無事才鬆了口氣,可惜事情並不是他以為的那樣,那些蟲子雖然大多都被撲滅,依舊有少數入侵了易泰清的肉身,在當中築巢,終有一日會破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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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放蟲的人可謂歹毒,算準了易泰清遭天道壓制的空檔出手,才使得蟲子成功築巢,長此久往,最終易泰清的靈力會被啃食殆盡,而那身的靈力也會孵化出數以計萬的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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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易泰清自選擇自爆肉身,但那也無法保證能抹滅所有蟲子,如今他也只是盡量將牠們的活性壓到最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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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犧牲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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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泰清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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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袁崈渙低首,那孩子指的是雲凡,之前師尊就好幾次提醒自己這名字,無奈此刻的宗門容不下這樣一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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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崈渙沉沉的嘆了口氣:「回稟師尊,是……是的。」承認後他彷彿也徹底鬆懈下來,他道:「唯有如此宗門才有機會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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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易泰清望向他:「犧牲一個未來無可限量的人才,哪怕宗門還能苟活,覆滅也不過時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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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師尊!」袁崈渙陡然抬頭:「不一樣、不一樣的,如今末法開啟,乃是天嬌輩出的時代,只要宗門尚在,就有機會碰上、有機會培育出引領時代的天才,要怪……只能怪他來得不是時候,怪他……羽翼未豐就露出過人的天賦、怪……怪他太過囂張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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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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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嘆息從易泰清口中落下,他道:「有些選擇確實殘忍,但為了宗門,總要有人作那個惡人,背負那些罵名,也許就算老夫在任……也會與你同樣選擇吧!但崈渙你可知道,他可不是普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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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當然知道,就因為他背後有那麼多勢力,弟子才只能豪賭一把!弟子會廣發弒雲帖,讓整個神武的人都知道,讓那些勢力有時間前來,弟子保證只要有一點能力,定會保他不受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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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引發那些勢力互鬥?」易泰清算是理解了對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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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要以雲凡為幌子,讓那些想殺雲凡的與那些想保護雲凡的去鬥,這樣一來縱霞宗反而能置身事外,當然這事賭的成份太大,弄個不好縱霞宗會在兩方頰擊下負面,可換句話說,不賭,單單一方也會讓宗門覆滅,並且他的保證是虛假的,這保證是在宗門確定安圍後盡可能保護雲凡,他不能明面保護,如果宗門依舊有覆滅的可能,他更可能會不惜犧牲對方來引發大戰,也就是拖過一時是一時,渡過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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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袁崈渙承認道:「唯有如此,宗門才有一線生機,這是弟子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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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何將上諫的管理都關押起來?」易泰清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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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宗門已經被逼上絕路了,更有人偷襲於你,這類人不在乎宗門安危,我不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但不顧宗門興衰這點卻可以肯定。弟子打算將未被關押的於弒雲會後全部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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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泰清聽聞都為之動容,要是大牢內那些管理知道,也會驚出一聲冷汗,誰能想到被關押的才是可能存活的,在外盡力搜索的反而會被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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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崈渙篤定道:「宗門走到如今地步,崈渙難辭其咎,那些管理或有無辜,可縱霞宗沒有時間去分辨,這個罪人就讓我這個失職的掌教來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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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崈渙沉重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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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掌教可真是無情,那不只是一條條生命,更是和你共事的夥計,就這麼一句沒時間,就準備全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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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道輕窕的聲音傳來,袁崈渙心頭一跳,這麼長時間他居然沒發現琉璃寶鏡內除了自己與師尊還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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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道身影緩緩從易泰清後方的簡居走出,聲音就是對方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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