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功同一個女仔搭訕，然後發現佢係植物人 - 第八章

第二朝嘅清晨，又係一大朝早廚房傳來一陣陣嘈吵聲。

我心諗，唔係咁早有賊啊嘛？邊有都唔會走入廚房偷嘢啦。

行入廚房，映入眼簾，就係地上好多白粉同鞋印，枱上杯盤狼藉，一陣燶味傳入我嘅鼻。

然後個鑊有少少油炸緊一樣黑色嘅物體，仲有小雲喺隔離拎住一對長筷子一把刀喺度哇哇大叫。

「嘩你做乜嘢事呀？拆屋呀？」我驚訝咁問。

「你睇唔到我喺度做緊啲乜嘢咩？」

「睇唔出，請問閣下喺度做緊啲乜嘢？」

「我喺度煮緊早餐啊！」

「妳咁樣係煮早餐咩？你咁樣似係幫我裝修緊個廚房。」

「啊，」佢叉住腰講：「你把口真係好衰。人哋見你琴晚咁唔開心，先決定今朝幫你煮早餐，你多謝都冇句，仲喺度吱吱渣渣。」

我望一望佢炸緊嘅嘢，然後話：「我要多謝妳令我生cancer？」

「咩呀！天婦羅嚟㗎！」

「呢舊咁嘅黑色一級致癌物係天婦羅？」

完全拍得住琴日嗰個雞蛋（黑色）。

「係，唉呀係黑咗少少啫，你唔覺得唔開心食炸嘢會開心啲咩？」

「我認同，不過唔認同唔開心要自我了斷啫。」

佢狠狠咁瞪咗我一眼，鬧咗一句：「唔識嘢！」

「妳朝早流流喺邊度搵到蝦炸？」

「無人話你屋企有蝦呀。」

「咁呢個天婦羅係咩嚟？」

「我將你雪櫃所有食得嘅嘢都放咗落去。」

我扚起啲嘢一睇，嘩頂你個肺，鮮炸咸魚、脆炸芫茜、炸綿花糖、炸雪芳蛋糕，簡直超出我對人類食物理解嘅極限。

「你要食㗎！」佢露出一個好可愛嘅笑容，配上魔鬼地獄嘅食物，真係人都癲。

「咁你今日有冇諗起啲乜嘢？」我問。

「有，」佢托住頭思考咗一陣之後話：「我發夢嘅時候見到一間學校。」

「係咩嘅學校？」

「好似係喺荃灣區山邊嘅一間學校。」

冇幾耐我哋就去到荃灣區。

荃灣嘅學校話多唔多話少唔少，只不過佢形容嘅學校就符合資格嘅唔多，所以我哋着手調查嘅只係幾間。

嗰日咁啱係學校啲開放日，我哋好順勢就入咗學校，當時校園熱鬧哄哄，人山人海，操場擺滿左唔同學生嘅手作攤檔，同埋學會表演，而來參觀嘅家長亦都唔少，甚至帶埋一家大細嚟睇佢自己學生嘅才藝表演。

「哥哥過嚟睇吓，我哋唱歌表演啊。」幾個學生妹圍住過嚟，都咪話唔爽。

「你個樣可唔可以唔好咁鹹濕。」小雲反白眼咁講。

「我係幫你認真同埋細心咁睇吓到底邊度有蛛絲馬跡。」

「𥄫學生妹都叫係幫我留意有咩蛛絲馬跡咩？」

「唔𥄫又點知道邊個有古怪。」

「咁你𥄫到啲咩啊？」

「未留意到，留意到再同妳講。」

「車。」

「都話㗎啦。」

「咩？」

「妳一定係老師，如果唔係點會記得喺學校？」

佢個樣疑惑咗一陣，講咗一句：「真係咩？」

「實係啦。」我話。

「但係我對呢間學校真係冇乜印象，我都唔知點解會記起呢間學校。」

「會唔會係因為未去到妳熟悉嘅場所咋？」

「我熟悉嘅場所？」

我捉住其中一個學生妹問：「唔好意思，我想問音樂室點去？」

嚟到音樂室門口已經傳嚟好多聲音，一入去成個管弦樂團排隊出緊去禮堂，準備演奏，我哋當然唔執輸，一齊去湊熱鬧，入到場都有數百個家長坐咗喺度聽同學嘅演奏。

聽咗一陣，的確係好勁，連我依啲唔識音樂嘅人都聽得出係非常之犀利好聽，當然係學生嘅水平好高，而同時間亦都係有賴於出色嘅指揮。

而當中喺台上面神采飛揚有如翩翩起舞咁樣指揮緊嘅係一個長髮老師，側面睇佢係一個美人，猶如冰山美人。

當然演奏完嗰一刻，我忍唔住拍晒手，高呼：「好！」

「跟住落嚟休息之後，我哋有個公開合奏比賽，歡迎大家繼續留低睇。」台上嘅MC咁講完，啲人開始散場休息。

散場之際，我就去搵個老師同佢講：「老師你指揮啲學生真係好。」

「多謝，你過獎啦⋯⋯」佢謙虛咁一笑。

「Miss 林我哋走先啦。」

「好啦，拜拜。」

「拜拜。」

原來個靚女Miss叫Miss林。

呢個時候，小雲瞪住Miss林。

「Miss林妳出面係咪有教開，如果唔係點會咁勁？」

「我的確有去外國深造一兩年，不過都唔係無乜。」

「你實在太勁，佩服。其實呢，我一直都好想學樂器，唔知搵妳教係收幾錢呢？」

小雲轉瞪住我，講：「死咸蟲搵完學生又搞Miss。」

「關妳咩事？」

「抱打不平！」

「我哋老師唔會亂出去兼職，同埋我都無時間。」

「Miss林！」其他同學叫佢。

「Sorry，失陪先！」

「呵呵，人哋都唔理你啦。」小雲笑得勁開心，

「使妳理，妳有人哋一半氣質就好啦。」

「你又知我無？」

「妳有就識彈琴嚟睇下。」

「車。」

「我無乜興趣，不如去第二度。」我話。

「好呀。」

我哋行出課室，咁啱撞到一個好熟悉面孔，

李穎。

「點解妳會喺度？」

「我喺度教書，當然喺度。」

「你都無同我講過，我點知。」

「我哋係咩關係，點解要同你講。」

「李老師，佢煩住你？」佢身後有個斯文男出現，一睇就知有錢成功人士，成身名牌。

李穎無出聲。

我莫名火起，問：「你邊位？」

「我係Alex，XXX家長，（XXX我已經完全聽唔入耳）同李老師會合作參加一陣個公開賽，你又邊位？」

挑，家長食老師。

「佢係我⋯⋯前男友。」

「喔⋯⋯」個男人對我嘅眼神突然兇惡咗。

「無，我問緊李老師啲音樂嘢啫，都係關於一陣個比賽。」

「無謂問，我哋會贏，我以前喺劍橋有讀過音樂。」佢用不屑眼神話。

現實總係有好多人，好鬼串，最可怕係佢串得起。

「喂。」

「如果想入嚟，一喺做觀眾，一喺參賽，不過睇你個樣都係唔識音樂，建議你唔好纏住李老師。」

「你⋯⋯」

李穎轉頭望一望我，就入咗禮堂。

「你要參賽。」當目睹佢哋身影入禮堂之後，小雲無啦啦彈一句出嚟。

「咩意思？」我問。

「你要參賽啊，佢咁樣奚落你，你唔係忍呀？」

「痴線，我都唔識彈琴。同埋人哋係勁㗎嘛。」我轉身想走，突然Feel到有股力拉住我，原來係佢扯住唔畀我走。

「唔准走！」

「妳做乜嘢？」

「妳下下淨係識逃避，唔怪人哋會走。」

「痴線都話唔關事，我係唔識彈點做，妳咁多事不如顧好自己先啦，連身體都未搵返。」我莫名火起，衝口講呢句，態度仲要好差，幾乎係鬧住咁樣講，身邊有啲學生都用好奇怪嘅目光望住我，但係已經唔理人哋眼光。

「我⋯⋯」

「妳唔好跟住我！」我喝住佢，自己落咗操場。

當落到操場之後我又馬上後悔，覺得啱啱自己講嘅嘢都有啲過分。

想上去搵返佢嘅時候, 發現佢已經唔喺度。

到底佢去咗邊？

我突然間發現，如果佢離開咗我，其實我係冇任何方法可以搵到佢。

我哋之間嘅聯絡，就只係佢係我身邊。當我跑咗成間學校嘅時候都搵佢唔到，一開始焦急起嚟。

會唔會就係有壞人捉走咗佢⋯⋯

會唔會佢出咗事，唔通係個限期已到？

「你喺度搵咩啊？」

一轉身就見到佢喺後面好疑惑咁樣望住我。

「冇呀，我搵一個失蹤兒童。」

「哦……咁你有冇諗過嗰個失蹤兒童唔想俾你搵到。」

「咁都係嗰個兒童衰先。」

「係咩，咁我走Lu。」

「講笑啫！」我緊張咁捉住佢隻手，然後發現大家都有啲尷尬，就放返手。

「咳。我想食雪糕啊。」

「妳想嚇食人咩喺度食，一陣買畀妳啦。」

「好，咁我哋入場先。」

「做咩？」

「你頭先問我去咗邊，我偷偷地幫你填咗表報名。」

「吓？？」

唔係咁大整蠱呀嘛，我都唔識彈。

當李穎同嗰個仆街Alex表演完之後，現場歡呼同拍掌聲不絕，因為非常之精彩動人。而我塊面已經面如死灰。

個Alex經過我嘅時候，仲露出一個得戚嘅樣，好似睇死我咁。

「聽講你都報咗名喎。」Alex笑面咁講。

「⋯⋯」

「一陣睇你『大顯身手啊』。」

「⋯⋯」

係呢個關頭我已經講唔出任何嘅嘢，算佢點樣奚落我都冇乜意欲去反駁。

因為我內心不停咁諗，到底一陣應該左腳行先定右腳行先咁跑出呢個禮堂，定係當嗰個MC喺台上面叫我個名嘅時候，我扮晒係另一個人咁樣。

定還是將件衫笠住個頭咁跑出去咪冇人見到我？

「高明先生，到你同你Partner上後台準備啦。」

「喔⋯⋯」

啲學生好貼心咁樣喺事前已經招呼我去後台，哎呀做乜要咁貼心。

我轉頭怒瞪小雲一眼，佢扮晒睇唔到咁推我去後台。

「呃。應該仲有一個小雲小姐？」後台負責出場嗰個工作人員問。

我望一望小雲，話：

「喔⋯⋯佢自自然然會到，唔使理佢。」

可能因為工作人員太忙，冇幾耐就去咗負責另一班人嘅事，冇再繼續理我哋。

一陣我都係出去做棟篤笑算。

「下一位出場就係，高明先生同小雲小姐表演嘅四手聯彈！」MC正式介紹我哋。

「喂出啦出啦。」小雲推我出去。

一陣拍掌聲，我就坐咗喺琴度。

因為個琴係好大型嗰種，一揭起蓋就乜都見唔到，加上角度問題，佢喺斜背台，咁啱我對住嗰個位係無乜人坐，所以大部分人都睇唔到我有無彈琴。

但問題我係完全唔識彈。

「四手鋼琴合奏表演⋯⋯妳都得㗎啦⋯⋯喂，我真係唔識㗎，點四手呀？」

「得啦，等我嚟。」

「妳識咩？妳乜都唔記得喎。」

「我應該識，我覺得我本能會識。」

「妳覺得⋯⋯Oh Shit今次真係玩完。」

「唔好郁，等我嚟。」

我個心已經碎晒，唔知點算，點無啦啦多咗個人彈琴啊？

我都係搵窿捐咗佢算。

登登登⋯⋯琴聲開始響起，美妙嘅曲聲奏樂，琴鍵聲就好似喺蒼翠茂盛、郁郁葱葱嘅森林，穿過一大片森林之後，見到一個桃花林，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有一條小河喺中間洗滌心靈，慢慢舒解咗我緊張嘅心情。

我從未聽過咁美妙嘅琴聲，當我從呢個桃花夢境醒返之後，我發現最奇怪嘅係竟然有兩個人喺度彈琴？唔係！係佢一個人彈緊！

一般人完全做唔到嘅動作，佢做到，佢雙手飛快咁喺琴鍵遊走，猶如行雲流水一般，仲要非常有氣勢，佢已經完全投入咗喺當中，用生命去演奏，就好似盛開緊嘅桃花跌落個一剎那咁光輝燦爛。

完場一刻冇歡呼聲冇掌聲，我以為係有啲咩問題，但原來係大家都投入得太深，無人反應過嚟。

我求求其行出嚟謝咗幕，啲人覺得應該奇怪，點解得一個人，跟住就急急腳落咗台。

啱啱行出禮堂門口，喺呢個時候Miss林趕咗嚟我哋面前，神色變晒，望住我問：

「啱啱係你彈？」

「係呀⋯⋯唔係仲有邊個。」

「仲有嗰位小姐呢？」佢問。

「佢走咗啦。」

「喔⋯⋯佢真名係？」

「點解咁問？」我覺得有啲奇怪，就問。

「無⋯⋯佢⋯⋯」

「佢真名就係小雲。」

「喔⋯⋯」

「做咩啊Miss，我都知無妳咁好。」

「唔係，唔係⋯⋯可能我搞錯。」

我問小雲佢做咩，佢話：「唔知，可能嫌我唔夠佢好掛。」

其實已經好好，最起碼臨走我見到Alex嗰樣已經值回票值。

「多謝晒你哋嘅蒞臨啊。」臨走前Miss林向我哋鞠躬真係非常友善，果然靚女真係唔同啲。

「得啦走啦你，成個鹹濕樣出晒嚟。」

離開學校之後，我忍唔住問佢：「妳真係冇任何頭緒？妳又話見到呢間學校嘅。」

走前我哋行多一轉學校都無任何發現，最起碼搵咗一次教師資料，發現唔到佢係老師先。

「我都唔知啊，但我對呢間學校真係冇任何記憶。」小雲答。

「但我覺得妳彈得好好，」行去搭車時，我諗咗一陣：「老師嚟講妳真係唔錯。」

「你第一次讚我喎。」

「唔係呀，我周不時都會讚人㗎啦。」

「鬼係，你孤寒到死，從來都冇讚過人。」

「妳想讚，我可以日日都讚妳㗎。」

「唔係真心嘅說話我先唔要聽，哼，」

依家啲人真係要求多多。

「但妳點解會識彈琴，明明乜都唔記得。」

「可能教音樂入晒腦掛。」

真係咩？真係教音樂？定還是真實身份另有不同？

「我有啲擔心趕唔切。」

「唔使擔心啦，聽日嘅事聽日先算。」佢輕鬆咁講，話：「喂！有車呀！追！」然後就拖住我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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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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