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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豪野犬】中太《青い夏》

彡草

Mar 9, 2021

1231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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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就應該擁有蔚藍的眼睛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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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總是熱情而活力充沛的。

夏季的暖風拂過太宰治的側臉，吹起他微微汗濕的鬢髮，讓他忍不住瞇起雙眼，享受起炎炎夏日裡難得的舒適和涼爽，微微收緊了環抱眼前人腰際的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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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騎快點嘛，都快沒風了啦！」

「這段是上坡你想累死我嗎？不爽換你騎啊！」

「才不要——我可不是中也這種體力怪物，讓魚頂著大太陽騎腳踏車會脫水的哦。」

「呿，也只有這種時候才肯承認自己是條青花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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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忿忿的嘖了一聲，隨後想起了什麼，才抽出包包裡的運動飲料往後座扔去。

「先拿去喝，自己躲著太陽別給我中暑了，我可不想累個半死還要照顧你。」

太宰的身體一向不太強壯，雖然也不至於是常跑醫院的藥罐子，但和自己相比簡直差得遠了，儘管身高不矮卻也沒比同齡人多長點肉，身子和手腳也長年冰冷，如果中原中也是小火爐，那太宰治也能説是個小冰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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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討厭太宰，他也不忍心看太宰生病。

依稀記得某次刮著風的下雨天，兩人冒著滂沱大雨一路衝回家，中原中也憑藉優秀的體質一點事也沒有，而太宰治即便一回家就馬上更衣洗澡，卻還是因為吹到風落了個重感冒的下場。隔天他去森鷗外府上探病，隔著一扇門都能聽見他咳得幾乎要把肺從胸腔裡給咳出來。一見到完全沒事甚至氣色還好得不行的自己他毫不掩飾的露出了幽怨的神情，因為正發著高燒整張臉都泛著病態的潮紅，充斥厚重鼻音的嗓子生出一種別樣的委屈：「不公平，憑什麼中也好好的我就得發燒。」

中也明白這是太宰因為生病影響了心情才説出的氣話並未和他計較，只是看著太宰這個樣子，他就不禁想起森先生在走到太宰房間路上和他提及的話。

「太宰君啊，從小就是這個體質，著風寒了就重感冒，發高燒了不舒服還大哭個不停呢。」

在自己看來與現在幾乎是別無二致吧。

看著這樣的太宰，中也心裡總感覺像被針刺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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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是下坡了，抓緊一點。」

「啊啊知道了。中也真是的，像老媽子一樣。」

下坡確實比上坡和平坦的路段快了很多。

有些年紀的自行車馳騁在小路上，耐不住的發出喀喀聲，強勁的風勢和幾乎要失重的速度讓太宰感覺就快抓不住中也了。他身子前傾，將額頭抵在中也的背上，只要仰頭就能看見他如同暮雲一般的短髮在風中肆意凌亂，明明是夕陽的顏色，在藍且澄澈的天空中卻又顯得極其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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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嗎……

他低下頭，闔上了雙眼，只能感受到身前那人傳來的熱度，以及掠過自己泛紅臉頰，夾雜太陽與汗水氣味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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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總是溫暖而昏沉睏倦的。

中原中也斜靠在車窗邊，抬起略微沉重的眼皮看向外頭。不受任何阻攔的公車一路通暢地駛在寬闊的公路

上，鬱鬱蔥蔥的樹林和灌木叢都化為連成一線的殘影，唯獨大海跳躍時空般的仍廣闊而清晰。

今天的大海真藍啊，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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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對海總有種說不出的情愫。

一切都還要從去年暑假説起。那時剛放假的兩人還在為棘手的美術作業發愁，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太宰大手一拍，決定找個地方寫生交差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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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你想畫什麼？」

「大海，」他不假思索的答道，回過神後尷尬的咳了兩聲，撇過頭去。

「就橫濱港看出去的那片海吧。」

太宰愣了幾秒，噗哧地笑出聲來，眼睛都彎成了兩道月牙。

「好啊，那就去畫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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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那天的細枝末節中也仍然記得，他記得濕黏又帶著鹹味的海風、海鷗嘹亮的叫聲，也記得炙熱的豔陽和發紅發燙的肌膚、半融的蘇打冰棒和消氣的碳酸飲料，更記得太宰畫了那片海，而他卻畫了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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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忽然砸在肩頭上的重量將中也的神智拉回現實。

或許是剛剛的拐彎太大，太宰的頭就這麼靠在中也的肩上了。他小心翼翼的轉頭查看，或許前段路途中鬧騰太久了，車晃得這麼大力也沒能把太宰給吵醒。

毛茸茸的髮絲搔得中也有點癢，但擔心動靜太大把太宰給吵醒他只能稍稍轉過頭去試圖避開，可那個熟睡的傢伙卻像是刻意和他作對一樣，不斷往自己的方向靠了過來，即便靠在窗沿也躲不過對方湊過來的腦袋。

算了，由你吧。

中也嘆了口氣，撐起身子坐正認命的當個合格的人形靠枕，估計太宰醒來發現又得叨叨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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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我們今年也去看海吧。」

被呼喚的人只是在睡夢中顫動了幾下纖長的睫毛，沒有回應，倒是遠處的浪潮像是聽見了似的洶湧起來，閃著刺目的光芒。

中也適時的抬起手擋在太宰面前，為他遮去那一片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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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總是涼爽而充滿希望的。

時光一晃而過，寬鬆的T恤換成了制服，手裡捧著的西瓜也該換成書本了。

暑氣隨時夏天的逐漸遠去而消減不少，迎面吹來的的微風倒有了點秋天的氣息。太宰坐在球場邊的板凳上，倚著鐵網，用一副慵懶又隱含笑意的神情凝視著不遠處球場上的中也。

「喂太宰，水。」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中也便抬起手穩穩接住太宰擲過來的寶特瓶，擰開瓶蓋一下子就飲去了大半，水流過齒間滋潤了乾渴的口腔和喉管，仰起頭時尚不明顯的喉結上下滾動，讓太宰突然有些不自在而移開視線，臼齒間喀啦一聲咬碎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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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抹了抹嘴角的水漬，好奇的抬頭看向太宰：「你在吃什麼？」

「薄荷糖哦。」

太宰從口袋掏出一把糖果，圓潤水藍的樣子有那麼幾分像中也的眸子。

「吃這麼多你不怕蛀牙啊……」

「記得刷牙就好了吧，有什麼關係嘛。」

太宰攢緊了掌中的糖果，深怕多管閒事的小矮子以保管的藉口沒收他的薄荷糖自己私吞，同時朝中也吐了吐舌頭，舌尖上沾著沒有完全融化的糖果碎片，中也頓時看得心猿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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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嗎？也不是不能分你一顆。」

太宰拆開包裝，手指捻著小巧的硬糖，抵在中也唇上，正當中也想張口時又倏地收回了手，一把丟進自己嘴裡。

「唔啊！」

「哈哈，開玩笑的，畢竟中也一點也不——」

「不，太宰。這顆糖我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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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太宰反應過來，中也便跨步朝他迅速靠近，一手抵著他肩膀上方那塊鐵網，一手支起他的下巴，俯身吻在他還未閉合的雙唇上。

薄荷糖的清涼和甜膩在唇舌之間散開、瀰漫，靈巧的舌頭翹開半閤的貝齒鑽入，除了從對方那裡搶回本該屬於他的糖，還得寸進尺的舔了個遍，最後輕輕的咬了一口柔軟的下唇，才放開身下已經完全石化的心上人。

「中也你不是……不嗜甜的人嗎……」

「嘛，」

中也凝視著面前雙頰泛起紅暈，一臉難以置信又方寸大亂的太宰，焦糖色的眸子裡清澈的映著自己的倒影，想必自己的眼裡也同樣都是他的模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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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甜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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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就應該擁有蔚藍的眼睛和心。

也應該擁有風和海，以及青色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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