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 - １９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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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已經搵到？要搵嘅嘢。」公仔問。

「未‧‧‧」我翻閱手上的「病獵公會」文件，都找不出任何關於希望塔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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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只是記錄著，「病獵公會」六月六號當天的行動，是要將潛藏在「病者平權組織」的公會成員和迷信的人類營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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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根據他們派入的內鬼得知，「病者平權組織」準備在寶康公園進行一場血祭儀式。準備陪同大部份信徒，進行集體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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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血祭之外，死去的人更會轉化成病者，威脅鄰近艾寶琳倖存區的邊境安全。更何況，當時初被趕出倖存區的「病者平權組織」，是區內數一數二的超大型宗教團體，人數不容忽然。

無異地，病獵公會必須出動整個公會的成員，才能夠阻止這一場悲劇和陰謀發生。

但他們‧‧‧

大概沒有意料到，這是三腦刻意計劃出來的一場陷阱。

病獵公會的人前來之後，應該受到了各種埋伏，才會死得慘烈。

情況不用想，也知道悲壯。

特殊病者的能力，人類難以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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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啲血字‧‧‧真係恐怖。」娃娃抱住緊雙手，凝望周圍：「原來竊屍賊‧‧‧都有腦，我都係今日先知，佢哋識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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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視線放在娃娃所說的血字上，駭然發覺兒童遊樂場的設施中，或多或少都有些用血字沾在設施上，難以抹走。

「英文‧‧‧？」我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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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啱啱喺嫁旅遊巴上面匿埋，無意見到‧‧‧」娃娃掂起雙腳，指向兒童遊樂場的設施中，最高處的一橦高塔頂：「嗰到‧‧‧！嗰塔頂寫住個「=largeHope」字，睇落紅紅地係用血寫。」

「Hope‧‧‧」我整個人怔住，抬頭望向娃娃所說的地方：「希望‧‧‧‧‧‧」

「老師‧‧‧有特別？」公仔愣然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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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捉住周圍的物件，看看有沒有可以攀爬上那橦兒童高塔的地方：「你哋喺到等。」要不是周遭都被鐵皮、木板、釘子封住的話，應該很方便就上到去。

那兒童樂園的高塔，至少也有三米高。

正常小孩走幾步樓梯，爬上去就到。

但如今有太多的阻礙物，只能夠另尋他法。

「呢個應該可以‧‧‧‧‧‧」我走到繩網那邊，緊握尼龍繩子搖了一搖：「都算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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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正常方法上唔到去‧‧‧俾人刻意用鋼板封住咗，唔俾上去。」進入了這個小型病窩的公仔，於裡頭說。

「我都想入去參觀下‧‧‧‧‧‧」一直待在外面的娃娃，說。

「妹，如果你仲係驚老鼠嘅話，我唔建議你入嚟。」公仔說。

「我‧‧‧我都跟師傅‧‧‧解剖過幾次老鼠啦‧‧‧！」娃娃說。

另一邊廂，我已經爬到繩網的最高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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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都身為大人了，但在這種高度望落去地面，都難免有緊張的感覺，特別是你準備做出一些瘋狂的行為時。

繩網位於兒童樂園的高塔的一旁，所謂一旁其實都有至少一米的距離，尤其是繩網普遍都為尖錐形，我想伸手過去捉住塔頂肯定是沒戲。

還好，我有把雨傘，而且它的柄位是鉤型，可以讓我跳過去之後，把塔頂角落揚起的部份勾住。

「呼‧‧‧」我凝視住角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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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心理準備後，站在繩網的最高位置上我，便一躍過去，伸出雨傘用柄勾把對面塔頂的角落僅僅勾住！

「呯」我整副身體撞到高塔外面，用以圍封的鐵皮上。

「嗄‧‧‧‧‧‧」我雙手用力地捉緊傘子，並逐下逐下攀升上去：「啊‧‧‧」

最終，我捉住了塔頂的角落，然後把腿橫擺跨到塔頂之上，並以腿部借力將自己撐了上去。

好不容易，我上到濕滑的塔頂上，除了雨聲就只有自己的喘氣聲。

「老師‧‧‧點啊？冇事‧‧‧啊嘛？」娃娃抬頭，問。

「冇事‧‧‧」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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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回氣後，我小心翼翼地移動到塔頂寫有「Hope」字的一端，更驀然發現了塔頂的另一端，同樣是用不明血跡劃在塔頂鐵皮上的英文及數字──「=mediumRoad 38」，

「３８號路‧‧‧‧‧‧」我對著不明的文字思考著。

在這麼安靜的時刻，就算細小的聲音都流入到我的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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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雨水落在塔頂上，發出「滴啦滴啦滴啦──」的密集雨聲吸引住。同一時間，那些雨水流入到塔頂鐵皮微小的空隙入面，都發出了「滴啦滴啦‧‧‧」的聲音。

證明住‧‧‧

裡面不是密封的空間。

可惜，塔頂的鐵皮被人用釘子、綱線和鐵支架等物鞏固住，不是想拆開就能夠拆開。

「‧‧‧公仔。」我呼喊下面的他。

「老師？」病窩中的公仔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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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吩咐：「幫我搵下‧‧‧入面有冇五金工具，螺絲刀好鉗又好‧‧‧‧‧‧總之搵出嚟俾我。」既然設計得出如此規模的病窩，這些建築工具多少都總有。

幾分鐘後，公仔捧著幾件五金工具走出病窩，把它們一一拋上來：「老師！接住。」

「‧‧‧」我先用螺旋刀把釘子扭鬆。

而鐵支架上的釘，則用鉗子強力地扭出，而且沒我想像中吃力，可能經過雨水長年的侵蝕。

解決外在的結構後，再用鎅刀把鋼線切斷。

最後，用鐵橇把整塊鐵板扯出來。

「蹦──」

終於，花了一輪的功夫，就把人為的障礙物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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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一如我所料，裡面是空心的。

我跳入高塔中，發現其塔內的牆壁內，更劃著血紅的圖案‧‧‧‧‧‧

血跡貌似風乾過，刻印般落在鐵皮上面。

就像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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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圖。

「老師‧‧‧‧‧‧入面有啲咩啊？」公仔和娃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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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專注力都放在血跡繪畫的地圖上面，但由於沒有什麼頭緒的關係，我決定先把它的模樣記下，回到倖存區再用筆紙抄錄下來。

「冇嘢‧‧‧」我跳起，捉住金屬牆從高塔中爬出來：「今日唔該哂你。」

「唔洗‧‧‧仲有冇嘢係可以幫你？」公仔眉頭皺起了疑惑：「唔好又‧‧‧‧‧‧自己一個人硬頂。」

「返去之後，要繼續跟滿天學師。」我按住他們的膊頭，說：「下次見你哋，已經唔知係幾時。」

「嗯‧‧‧」他們兩個卻伸出一隻手，將我抱住：「我哋會等你。」

「‧‧‧要等，都等一個有價值嘅人。」

調查工作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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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公仔和娃娃都順利道別，寶康公園距離艾寶琳倖存區只是一條馬路之隔，所以不到半小時，我已經回到病獵公會中，跟他們分享得來的新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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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在聖堂外吸煙的王達尼，見我回來即發出驚嘆的聲音：「你琴日去咗邊‧‧‧我哋仲以為你出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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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咗靈實過一晚夜，」我推開大門，說：「估唔到除咗錢，你仲識關心人。」

「嘖～」王達尼淺淺地笑，把煙踩滅了，就跟著進來：「冇咗你我點入坑口尋寶。」

大堂中，只有賴桑正品茶看書，其他人不知哪去了。

「原本仲想叫奎斯出去搵你‧‧‧‧‧‧」賴桑一見我，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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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咗一啲‧‧‧重要嘅嘢。」我把那條牙齒項鍊取出，還有那幾份泛黃、殘缺的「病獵公會」行動報告。

「呢啲係‧‧‧‧‧‧」賴桑愣然地站起，執起了一份文件來看。

「大王鯨魚項鍊！！？」剛進來的奎斯，雙目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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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步過來，把那條病窩中帶回來的牙齒項鍊拿起，情緒十分複雜：「你‧‧‧係邊到搵返嚟‧‧‧鳥嘴兄‧‧‧」

接著，我把今早的事情，都告知了他們。

賴桑和奎斯兩人，聆聽時心情都特別沉重，每當說起他們公會惜日的戰友。

「呢條‧‧‧項鍊，係白鯨？」我望向那隻牙齒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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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奎斯視若如寶，雙手捧住項鍊：「大王鯨魚項鍊‧‧‧可以講係白鯨嘅標示，佢以前係個深海探險員，呢隻臼齒‧‧‧佢整做項鍊一直戴喺身上。」

「你拎到返嚟，咁代表‧‧‧白鯨佢真係‧‧‧」賴桑難以啟齒。

「唔一定。」我開始持筆畫紙：「我依家畫一次落嚟，你哋睇下‧‧‧會唔會知道係咩地方。」

「塔頂寫住Hope之餘，仲寫住Road３８？」王達尼重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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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以為嗰座嘢就係希望塔，但係睇落又唔似。」我邊畫邊說。

「３８號道路，會唔會係代表３８號街‧‧‧‧‧‧」王達尼去取出坑口區的城市規劃圖。

「大概係咁。」畫好的我，停筆了。

「諗唔到‧‧‧」奎斯和賴桑都托住了下鄂，凝重地思考。

「有啲似‧‧‧‧‧‧！」王達尼指住城市規劃圖其中一區，說：「坑口３８號街！同你劃嘅係一樣！」

果然，如王達尼所說的相同。

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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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希望塔」，就是地圖所指的將軍澳第４４區綜合大樓。

「係西貢將軍澳政府綜合大樓‧‧‧‧‧‧」王達尼指住地圖中的目地：「舊名叫將軍澳４４區綜合大樓。」

「白鯨‧‧‧就喺嗰到？」奎斯眼神深邃。

「如果所有嘢都冇推測錯，應該就係。」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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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你話喺寶康公園見到嗰個病窩，上面畫住嘅地圖同字係邊個寫？有人指引緊我哋？」賴桑知道，線索不是憑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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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唔知係邊個留低，或者‧‧‧有人指引緊我哋‧‧‧？」我視線不自覺地，落在病獵公會成員的合照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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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嚟你哋都準備好～」睡眼惺忪的白魂，這才懶洋洋地出來大堂：「唉，雖然唔知你哋點樣由一張紙‧‧‧調查到敵人喺邊到都知，不過我已經休養好！準備好大斬特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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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資準備充足？」我問王達尼。

「準備好～水、醫療用品之類、病者引導工具，基本上都齊。」他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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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出發之前，我再問一次。」我深深地合上眼睛，緩緩地嘆了氣：「有冇人唔想死？決定權其實喺你哋手上。」

「都已經行到依一步，就唔怕行埋落去。」一直沉默不語的犬京，說。

「我天生戰鬥命，要我留喺呢個地方？哈哈哈哈，除非有人留得住我個心。」白魂仰天長笑。

「白鯨真係喺嗰到嘅話，就冇後退嘅理由。」賴桑和奎斯想法一致。

「王達尼，呢場投資涉及嘅風險，可能係賠上條命。」我問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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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資都買哂，買返佢條命嘅錢又出埋！」說到這裡，王達尼不得不瞪白魂一眼：「我靠呢鋪返身～如果真係發現乜嘢驚天大陰謀，返到艾寶琳就真係發過變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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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押韻。

「咁我哋聽日出發。」我宣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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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晚，大家也選擇以自己的方式，渡過這漫長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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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斯和賴桑這對影形不離的病獵兄弟，他們好好安置了寶康公園尋回的遺物，包括那條大王鯨魚項鍊，都掛回到白鯨的房間中。

「呢條頸鍊‧‧‧」我第一眼，就隱約覺得內裡蘊藏住深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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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白鯨以前就一直戴住。」賴桑向我講述它的來源：「用深海入面大王鯨魚嘅臼齒整成‧‧‧‧‧‧比起飾品，佢更加似一件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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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白鯨以前應該從事海洋相關嘅工作？」我猜測。

「唔清楚，不過我諗都係‧‧‧深海探險員之類，佢比起我哋任何一個人都鐘意探險外出。」抱著雙手的奎斯，說：「所以病獵公會先喺區外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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