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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淹沒

天曉 天曉
Aug 19, 2022 159 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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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Plagiarism!w2WbiZeJfYb3drLKe3o3posted on PＥNAＮＡ

就算踩著風火輪，燕宵的速度依然比不過星際人。周圍只剩她一個人，她不時的望向天空砸下來的東西，然後轉變方向。

嗚咽著憑習慣操縱終端，最後撥通終端：「阿爾文，如果我死了，我所有遺產都留給你啊嗚嗚！」

「誰要你幾塊錢的遺產，不都是我給的嗎？死命的給我跑！」終端那邊的咬牙切齒的吼道，他就應該讓這個小廢材呆在據點裏學習，而不是帶出來拾荒。

他眼神通紅的看向不遠處傾倒垃圾的飛船：「跑贏了的話，我隨便你叫阿柴。」

終端那邊沒有一點回應，只能從巨大的轟鳴聲中勉强聽到那細微的喘氣聲。

燕宵能聼到自己的心臟劇烈跳動和不斷砸下來的物品發出的巨大聲響。

砰！

即使盡可能的避開，也難免會被一些東西砸中。

還好砸到頭的是一些小物件，她不敢停下脚步，放棄往後看，眼神專注往前。可是那不詳的砸落聲和掉下來的物件越來越多，她開始被物品絆住去路，不得不花更多力氣繞過阻礙，奮力往前跑。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求生慾如此强盛，明明前不久還拿著刀在腕間比劃著。現在卻那麽拼命的逃離這場致命危機，心裏一點都不想死。

是爲什麽？在跑的時候她突然這樣問自己。

是因爲人類貪生怕死的本性嗎？亦或者是對死亡本能的恐懼和抗拒，驅使她不得不動彈。

但是能有什麽複雜的原因呢？她抛卻那些複雜有哲理的話語，追尋根本。

她不想死，還想繼續活著。

想要活著需要什麽動人心扉的理由嗎？

——不需要！

「啊啊——」就在這一刻，抛卻所有，她只是單純的想要活下去。所，自己才會那麽拼命的掙扎。

原來，她是這麽想活著的。

跑下去，跑下去，跑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像是在與死神爭奪時間，燕宵咬著唇，額頭留著血，全身酸痛，呼吸不暢，也依然在堅持。

這一刻好像有什麽人在耳邊低聲細語：不要跑了，那麽痛苦，乾脆停下脚步，迎來永恆的安眠。

就算活下來又能怎樣，之後的人生於你而言不也是充滿痛苦嗎？

燕宵甩甩頭，她不要聽，憑什麽是她。穿越的時候是這樣，被打的時候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是她上輩子做了壞事還是這輩子做了什麽虧心事？

她承認自己在神面前禱告總是不夠真心，從來沒有將聖經上的話放在心上。

可是，神啊！她那樣普通的人，放在整個十幾億人口的地球上都顯得微不足道。

不夠偉大，不夠聰明，甚至可以稱得上愚笨。比她要好的人，比她聰明品學兼優的人，比她要漂亮的人又不是沒有。

爲什麽是她呢？

地動山搖，晃得燕宵下子摔到地上。剛才的力氣就好像回光返照，摔倒後的她霎時失去所有力氣，愣愣的看著漸漸遠去和低沉下來的陰影，周圍如同傾盆大雨般落下垃圾。

眼神黯淡又輕聲的說道：「讓我回家。」

讓我回到那個雖然也不足夠美好，但所有人都在的家。

這個垃圾一樣的世界再也與她無關。

最後視綫一暗，所有垃圾傾瀉而下，密密麻麻，將那瘦弱的身影和最後的輕語，埋葬在垃圾底下，再無聲息。

……

平心而論，他其實不必那麽在意。難民星每天都死去那麽多人，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中斷的通訊無論怎麽撥打都再也沒有人接起。他應該冷靜轉身繼續拾荒。而不是向著定位最後消失的地方疾跑。整個垃圾山像是翻了個身一樣，不見往常在原地等待的人和那個原地。

最後他站在高高的垃圾山上，看著離地面不知有多少米高度，伸手一點一點的清理脚下的垃圾。

非法傾倒的飛船像是拍拍屁股就走的渣男，完全不用負責任的遠飛。

所有人再次認識到難民的性命不是命，他們也不是人。

無需在意的純粹的消耗品。

「開什麽玩笑。」

他這個小弟，雖然心善的讓人頭痛，蠢笨的令人嘆氣，遲鈍的叫人心梗。但是他保證，整個難民星都找不到這樣的奇行種。

是在他庇護下的，屬於他的寶物。

絕對不是什麽消耗品。

明明才拿到公民ID沒多久，據點都沒有佈置完，她還説想要嘗試新的菜式，中學課程都還沒有開始報。

爲了好好教育這個廢材小弟，他都打算去考教師執照了。

翻找垃圾的速度越來越快，阿爾文將垃圾暴力踹到扔掉到另一邊。直到太陽下山，刺骨的寒意襲來，這對他的行動來説毫無形象。

星際人的體質很强壯，再加上他有精神力，想死或許需要花點功夫。

即便如此，無論怎麽挖，他都沒能再挖下去了。

因爲他會死的。

很現實的問題，他再這麽挖下去，這座垃圾山或許會再來一次傾倒。

他坐在一旁凸起的垃圾上，仰頭看著天空。

星河燦爛，是阿爾文從沒有關心過的天空，原來這麽漂亮的嗎？

風吹過一座座垃圾山，發出呼嘯的聲音，吹起少年毛茸茸尾巴毛和頭髮。也吹醒了他一時着了魔的腦袋。

「小廢材，我給你機會一直叫我阿柴了。」

他打開終端，對著天空拍了張照片。

今天天氣這麽好，運氣不錯呢！就當是小弟的遺照了。

突然他發現自己終端收到一個大包裹。

點開一看，標題寫著《阿柴專用廣普基礎教材》以及一封遺書。

「……」

屏幕持續的亮著久久未能熄滅，照得少年的臉半暗半明。

燕宵是個看上去不明顯的糖罐。

阿爾文是這麽覺得的，雖然外表不起眼，也無甚用處。不過和她相處的時候會讓人感覺——啊，這就是正常人。

雖然他也沒見過正常人該是什麽樣子。

這個不明顯的糖罐是自己跟上來，然後他發現的。所以那些糖理應是他的才對。

其實自己對她並不算很好，精神病發作的時候更甚，只不過她傻乎乎的看著還有樂子，所以沒有一下子弄壞。

之後就一直都有分寸沒有下手，再然後，當他想著自己能夠變得越來越正常的時候，不用依賴暴力和殺戮去維持那岌岌可危的理智時，糖罐尸骨無存。

真的就是連根毛都看不見。

少年面無表情的站起身走下垃圾山，融入夜色中，背影隱約帶著寂寥。

他不想當正常人了。

……

遙遠的皮斯，未來總部。

研究人員忙得一團亂。

「快去調取數據。」「不，先去關閉伺服器，禁止玩家入内。」

「不行，多個區域產生錯誤，需要重新建立代碼。」

「伺服器關掉了！」

「卡特教授呢！」

「他去了「核心」那裏。」

在守衛森嚴的地下研究所，卡特飛快的在修補漏洞。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爲什麽「核心」突然產生這麽大的波動。」

游戲的登陸和登出突然出現問題，卡特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怎樣向公衆交代事故，而是怎樣讓整個游戲平穩下來。

腦袋裏的想法極快的被讀取到游戲終端上，一條條代碼有條不紊的在屏幕上滾動消失。

突然卡特發現有一個嶄新區域被開放了。

他摘下讀取器，擡頭愣愣的看著研究所中央，一個極爲龐大且複雜的機器散發著冰冷的藍光，像是會呼吸一樣，一下又一下的閃爍。

男人忽然捂著臉，漸漸的發出了癲狂的大笑，最後昂起頭。

「我果然沒有出錯。」

他想要的東西，就在裏面。

説著重新帶上讀取器，一行行文字快速出現在屏幕上。卡特教授的目光最後停留在某一行。

【讓游戲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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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簡介
#1 燕宵
#2 文盲
#3 説謊
#4 冬季拾荒
#5 收穫
#6 過冬準備
#7 再次進入
#8 奇異恩典
#9 釋放和報酬
#10 游戲生活
#11 生病
#12 冰洞
#13 游戲開學
#14 情報
#15 計劃
#16 忙裏偷閑
#17 試煉
#18 各自的行動
#19 平穩的一天
#20 鍛煉
#21 換季
#22 新據點
#23 夏季拾荒
#24 淹沒
#25 起點
#26 契約
#27 噩夢不再
#28 志向
#29 幕間：知心大哥哥
#30 幕間 應該「摧毀」的
#31 幕間 星際會議
#32 第一階段完結——作者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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