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次的足球人生 - 十二、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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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

十二、

史提夫陳

Jan 1, 2025

199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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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蕭智堯記憶中，球場上的余仁海大部分時間都是意氣風發的入球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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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因為傷患與體能下降，這名好友實力大幅下滑，但依然是球隊中流砥柱，負責球隊得分、策應、吸引防守等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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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穿越之前，看著身材稍有發福的余仁海、在場上不再像以前那樣風馳電掣，有時候會被對手稍快或強壯的中堅完全封鎖，但蕭智堯也不曾覺得他如此刻般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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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在場上彷彿便是隊友負累、接連承受著他人責怪眼光的感覺，何曾出現過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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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場差唔多結束，余仁海喺右路的確係有過一次幾有威脅嘅遠射，但除此之外確實係比較靜，睇下姜仲昊之後會唔會選擇兩邊再換返位，又或者係畀啲詳細少少嘅指示，話唔定經過半場調整之後會好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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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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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白燦仍不敢怠慢，一是全北FC未將場上優勢轉化為比數，二是他很清楚姜仲昊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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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一切可能只是煙霧彈，跟這個四眼主帥交手，未完場前最好還是不要有所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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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慶！相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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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郭白燦揮手示意壓上，奉相慶點了點頭後朝大螢幕看去，也明白該爭取在完半場前先入一球，加上余仁海再度陷入沉寂，明顯要乘勢在上半場完結前先入一球的全北FC突然氣勢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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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斬入嚟，過唔到呢邊里安米拿，但頂出嚟都係全北FC嘅Second Ball……裴賢洙吸一下，直接就起腳啦！但好彩係馬古沙出腳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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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郭白燦係咁指揮，叫班球員壓上去，似乎都唔驚首爾鐵塔打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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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程度都係同余仁海發揮有關，佢換咗路都好，但全北呢邊甚至都唔使特登調返奉相慶去Mark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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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仲昊盤著手，表情稍微變得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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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隊現時劣勢顯而易見，但他不僅是擔心被入球這麼簡單，而是全北FC右路前壓後，己隊路的防守壓力便自然會增大，而全北不論攻入與否，若首爾鐵塔嘗試反擊便大多會先從左路開始，然後便會看到右邊的余仁海有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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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他們會傳還是不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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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還未出現，但姜仲昊望向正在前方等待反擊的余仁海，彷彿已能預見到那誅心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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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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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4-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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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佑從木無表情地坐在電腦前用左手托著腮，右手則以食指及無名指不時來回地按下鍵盤，以奇怪的節奏跳轉著影片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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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調校至只有六七成亮度的螢幕上，是首爾鐵塔季初時的比賽影片。彼時余仁海剛出道，姜仲昊似乎還在試驗著他的可能性，鄭奎凡也在正選與後備之間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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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奉相慶Mark佢，仲有洪先生跟足半季去畀詳細資訊我哋……你仲係唔放心？」看到他這個樣子，副隊長徐萬錫坐在不遠處的梳化上不禁笑道，即使共事了不短時間，到現在他還是覺得朴佑從認真得有點過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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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踢中場負責掃蕩，其實你比我更應該睇呢啲片。」朴佑從側著瞄了他一眼，冷冷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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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睇咗咁耐，有無得出咩結論係同洪先生講嘅唔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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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朴佑從答畢，按下鍵盤的空白鍵把影片暫停。「呢個人……係我最唔鍾意嘅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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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答案讓徐萬錫有點意外，但他多多少少還是了解這名老拍檔的脾性。「天份型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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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無乜腦嗰隻，」朴佑從走到落地玻璃旁，抬高頭看了數秒後，小心翼翼地調整窗簾的位置與角度。「恃住自己起步快就成日亂咁踢——雖然真係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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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係咁講，但我大概都有望過下佢啲片，佢射波係有一手，唔係淨係蠻力亂Ban埋去。」徐萬錫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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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個可以算係佢唯一一個同技術扯得上關係嘅地方。」朴佑從回身準備走回座位，但似乎在看到螢幕上的畫面後失去了些許興致，不知怎的在客廳裡來回踱步，像是圖書館內漫無目的的中老年男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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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覺得佢不足為懼定係？」徐萬錫看到他這副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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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我當然唔會咁樣去睇佢，主觀上我蔑視佢呢種球員，但客觀嚟講……」說著說著，朴佑從坐到客廳角落處的鋼琴前，突然便彈起了貝多芬創作的鋼琴樂曲。「佢絕對係一個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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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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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朝余仁海看去，確認該對手的位置，徐萬錫想起了上星期在朴佑從家中的這小片段，他記得後者那天從上午看到下午，足足用了六七個小時來觀察余仁海的比賽習慣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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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本來便有洪本滄來擔任這一工作，朴佑從是一名前鋒，了解余仁海對他來說幾乎沒有太多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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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徐萬錫也明白到，或許正是這種性格與執著，才能讓這位球隊隊長有能力成為國家隊常規正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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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球斬出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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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點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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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萬錫被安排的任務是在近柱附近製造混亂，讓首爾鐵塔的後衛跟門將難以自由移動，與此同時，他亦需要時刻留意鄭奎凡的動向，盡量阻止他轉身及舒服地傳球予余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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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皮球以理想的軌跡越過自己頭頂，一切都以平常練習的戰術運行，此刻應由外籍中堅雲奧登入楔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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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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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過頭去，映入眼簾的卻是朴佑從不知從哪裡突然竄出，跳起力壓頗為狼狽的鄭奎凡，清脆地將皮球頂入遠柱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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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朴佑從呢下頭鎚頂得好靚啊！食到應一應！門將申在京完全係投晒降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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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步跑去與朴佑從一同慶祝這個打吡戰入球途中，徐萬錫再一次感受到該隊長在球場上的決斷與觀察能力。或許從看比賽片段觀察余仁海時，他發現了鄭奎凡一些防守上的弱點，但剛才他出現在該處，其實是違反了球隊事前制定的戰術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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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朴佑從輕皺眉頭，面對攝影機用食指連續敲著太陽穴位置——這顯然是即興的慶祝動作——徐萬錫突然有很多問題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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