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戀愛 - 《二十六》挽留

　　思潮科技的會議室裡，老闆戴維斯正向一眾的員工公佈公司新的人事變動。

　　「各位，相信大家應該知道我們接下來會有一些人事的變動，有三位同事將要離開我們往外發展，首先我祝願他們能有更好的前程與事業。」

　　「三位？還有誰要離開思潮？」安東尼對於除了自己和亞倫外，還有人要離開感到驚訝。

　　戴維斯帶著微笑回說︰「有才之士不是只有你們二人，陳志鍾他也被獵頭公司搶走了，就算是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公司開出怎麼樣的條件來！」

　　眾人瞬即將視線集中於陳志鍾身上，安東尼更露出一個十分誇張的驚訝表情，對著陳志鍾說︰「鍾仔，看來我一直都走漏了眼，原來你竟是一匹深藏不露的野狼！究竟是什麼樣的公司打動得了你？」

　　陳志鍾一臉淡然的說︰「我會到一間新成立的公司作研究員，沒什麼大不了，不似你們那麼有本事，得到了迪邁的青睞。」

　　「新成立的公司？公司名字也不能說嗎？」安東尼似乎對陳志鍾將要去的公司相當感興趣。

　　「暫時不太方便說，待時機成熟後大家便會知曉，我們還是讓戴維斯繼續他的講話。」

　　戴維斯也識趣的接著發話︰「那我就繼續說，走了三位要員對公司是十分大的損失，但並不代表思潮就會因此沉下去，空缺當然會填補，而且我已展開了招聘，下星期將會有一位新人進來，其後我會繼續物色人才，所以接下來希望大家與新進來的同事多些溝通與了解，協助他們盡快適應並投入工作。」

　　「好的。」眾人齊聲回應。

　　接下來戴維斯再講述了一些公司的發展概況及工作上的安排，最後更宣布自掏腰包設宴款待一眾員工以表歡送及迎新。

　　待會議完結及戴維斯離開後，黃惠國和梁志仁立即走到陳志鍾身旁，異口同聲地問道︰「你要離開思潮？為什麼沒跟我們說一聲？」

　　陳志鍾以一副平常很少看到的冷酷臉孔回說︰「其實我們並不一樣，我不是你們所想的，我有我要走的路。」

　　黃惠國和梁志仁的表情瞬即沉下來，無精打采地呆立著。

　　亞倫見狀馬上出言試著緩解尷尬的氛圍。「阿鍾，大家同事一場，也相處了一段時間，出於關心想知道你的去向也是很自然的事，他們並沒有惡意。」

　　陳志鍾看著亞倫，眼神中像是流露著一股怨恨，不過隨即消散並且舉步離開會議室。

　　「其實你對他做了什麼事情？他好像對你充滿敵意！」安東尼一臉好奇的湊近亞倫問道。

　　「當然沒有，我什麼也沒有做過。」亞倫歪著頭百思不解。

　　「難道是…你搶了他的女人？」

　　「怎麼會！不要亂說。」

　　「除了悠菲，量你也不太敢對其他女人出手，哈哈！」

　　一聽到悠菲二字，亞倫的表情也跟隨黃惠國與梁志仁一樣沉了下來。

　　「哈哈！哈！你真是…一聽到悠菲就會方寸大亂。」

　　安東尼接著再說︰「你真的能夠放得下悠菲？你去美國的決心好像不夠堅定！要不要再考慮清楚？」

　　亞倫真的不知如何回應安東尼，因為他指出的均是自己目前的懊惱之處，根本就是放不下悠菲。

　　「你自己再想清楚，或者再跟悠菲好好的談一回。」安東尼輕拍了亞倫肩膊後也離開了會議室。

　　會議室內的其他人也隨即散去，剩下亞倫一人獨憔悴，而他的腦海也只在構想著一些要對悠菲說的話。

　　他想了很久，一直想到下班時間，最後他決定以文字去表達要對悠菲說的話，交代自己的去向，他於手機裡啟動了交心，打了一段應該是有生以來打過最長的文字訊息，然後分了好幾段傳了出去。

※※※

　　自當日摩天輪的分別已過了兩天，至此還沒有收到任何亞倫的訊息與來電，好像已經代表了默然的分手，這教悠菲哭上了兩個晚上，精神狀態跌至最低點，連帶寫作也沒有半點心情與動力。

　　此刻的悠菲正處於悲與痛的交集之中，心裡只懷著一個不知何時會出現的期望，她期待著亞倫的訊息，希望他能對自己說出一句不捨的情話，希望他能為自己留下來而不去美國，她希望能與亞倫永遠永遠的走在一起。

　　悠菲躲於房間的一角，看著手機屏幕發呆，現在是亞倫的下班時間，雖然已等待了兩天，但仍然期盼與亞倫的約會，正當以為還是不會得到亞倫的聯絡，手機屏幕突然收到短訊的通知，是來自亞倫的訊息。

　　她立即查閱訊息的內容，咀嚼字裡行間的意思，反覆思量箇中含意，隨後便馬上更衣化裝趕緊出門。

　　從訊息中大致上理解到亞倫於前往美國的決定作出了相當大的掙扎，對於能得到專業界別人士的賞識帶給他相當的鼓舞，雖然選擇了事業，但並不代表放棄了愛情，他希望能當面與她來一場深情的對話，然後再作最後的決定。

　　前往與亞倫相約的餐廳途中，悠菲不斷回顧亞倫的訊息內容，心裡構想著見面時可能會出現的對話，想著想著，想到了最後自己或會向亞倫作出挽留的說話，萬一他仍堅決離她而去，她可是會大受打擊而使傷痛加深。

　　終於，來到約定好的餐廳，這間餐廳就是當初亞倫向她表白的那一間，此刻到此感受深刻，她於門口位置向內張望，不過並未發現亞倫的蹤影，而接待員也同時向她詢問︰「小姐，請問有沒有訂位？」

　　她猶豫半晌，然後回說︰「請問有沒有陳先生留兩位的？」

　　接待員查找紀錄，然後回應︰「陳先生，兩位，七點半，這邊請。」

　　她跟著侍應來到近窗邊的位置坐下，靜候亞倫的來臨。

　　等了大約五分鐘，亞倫終於出現於眼前，她的心臟頓時躍動起來。

　　「等了很久？不好意思，外面有點兒塞車。」亞倫帶著尷尬的表情說著並坐了下來。

　　「不是，我也剛到。」

　　「那…還是先選餐。」亞倫取過餐牌觀看，然後回問悠菲︰「妳選好了沒？」

　　「好了，就這個。」

　　完成點餐後，氣氛便沉靜了下來，雙方好像都是等待對方先開口。

　　「我…對不起，我…不知該怎樣說…才…」亞倫語帶顫抖地說，始終沒能表達出一個具體的意思來。

　　「你…是來跟告別的嗎？」

　　「不…是，我…是想…」亞倫欲言又止。

　　「你想？」

　　「我想告訴妳我的想法。」

　　「那…你的想法是…去或留？」悠菲不太喜歡繞圈子，試著直指重心。

　　「我是想說，這次去美國的機會是很難得的，對我來說就是一種認同。」亞倫停了下來，觀察著悠菲的反應，接著再說︰「我…希望妳能理解。」

　　「這些我也知道，你於訊息裡已經表達得很清楚，如今你是想當面再跟我說一次？沒有其他想說的？」悠菲有點沉不住氣，語帶激動。

　　「我…我…」

　　「你還是決定要去美國！？」

　　「我…」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不需刻意出來再說說一遍。」

　　「不是的，我…」

　　「你想怎樣？是去？還是留？」

　　「我…」

　　「你…」

　　就在此刻剛好送來前菜與餐湯，暫緩了亞倫面對這進退兩難的局面。雙方的對話亦因此而停了下來，悠菲暫將焦躁放下，並開始進餐，亞倫見狀也跟隨喝上一口濃湯。

　　　就這樣各自各的用餐，隨後連正餐也上了枱，二人仍然沒有對話，繼續用餐。

　　正當悠菲以鬱鬱不歡的心情拼命進食之際，手機發出了訊息提示聲響，她取過來察看，發現這是亞倫傳來的一個訊息。

　　她隨即抬頭望向亞倫，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因為此刻的他正一臉苦惱地啃著一塊肉扒，手機是放於餐桌上近手邊位置，看不見他有在使用過的狀況，難道是預設的訊息傳送？

　　「對不起，有些話我真的沒有勇氣當面跟妳說，只能以這個方式向妳表達，我的想法於之前的訊息已說了一個大概，而至於妳的想法，我也有一些猜想，我知妳不想離開香港跟我一起前往美國，妳更不想因自己的關係而影響到我決定，影響到我事業，所以妳選擇了沉默，將決定交在我的手裡。在這兩天我想了很久，想到妳原來於我心中已到了一個很高的位置，我已經不能沒有妳，然而我也想知道我於妳心裡的位置，還暗自對自己許下承諾，如果妳當面向我說出挽留的說話，我想我就能無怨無悔地留下來與妳一起。」

　　悠菲看畢訊息後，眼眶內凝聚了淚珠已準備隨時落下，她再望向亞倫，見他正以一雙疑惑的眼神及肅穆的表情注視著自己。

　　「妳沒事嗎？是身體不適嗎？」亞倫的神情轉為緊張及現出了關切的模樣。

　　「你…你…真的願意為我留下來？不會離我而去嗎？」她忍著淚光，努力地將一番心底話說出來。

　　亞倫面對這場面頓然感到不知所措，呆滯了半晌，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不過，不消一刻隨即也將心底裡壓下已久的話說出來。「其實我…真的不捨得妳，真的很喜歡妳，而到了這一刻，我決定了留下來。」

　　「真的嗎？」

　　「真的。」亞倫堅決地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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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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