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叮咚！」「來了，誰啊──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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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早上，人在公寓裡的達斯汀聽到門鈴，邊打著哈欠邊推開門，不料門外的兩個身影讓它霎時睡意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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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輔和彩欣並肩站著、不約而同雙手抱胸、臉上還掛著蓄勢待發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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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斯汀見狀嚇得連忙關門，卻被賀輔搶先伸出腳卡住了門。幾乎將全身力氣集中在腿上的他表情有些猙獰，但仍盡力維持著笑容：「看到我就想逃，應該是達斯汀吧。昨晚玩得愉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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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玩得很累，要睡回籠覺。」達斯汀奮力拉著門把：「你就改天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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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輔索性兩手扳著門、狠狠地嗆了回去：「想得美啦！我的委託費什麼時候要付給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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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錢傷感情，我們好聚好散──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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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斯汀本還想閒扯，卻感覺門被猛地拉開，還害他差點跌到賀輔身上。他定睛一看，只見彩欣一手拉開門，就完全抵過他的力氣，還讓門的轉軸發出喀滋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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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行。」彩欣雖還掛著微笑，身邊卻感覺充滿殺氣，嚇得賀輔也退了幾步：「賀輔先生說，討回來的委託費要拿來付我被欠的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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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沒這麼說──」「你說過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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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欣倏地瞪了過來，讓賀輔連連點頭：「嗯、對，我剛才這麼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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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管你們怎麼拆帳啦。」達斯汀用其高大的身軀擋住門口，就怕兩人殺進房內：「其實你也沒做什麼事吧！我弟也是莫名其妙就回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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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話就不對了喔！我還是去你弟去過的酒店查過了耶！」賀輔頗感荒謬地哼了聲：「還知道你弟是欠帳被攆出去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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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跟他被綁架是兩回事！我弟會回來跟你又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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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過調查了！」考量犯人的行動模式，賀輔也沒辦法否認這句話，他只能一手叉腰、頗感煩躁地續道：「那你至少付我訂金或頭期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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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頭期款嗎？那就別想了！」原先還在大小聲的達斯汀突地噗哧一笑。正當賀輔和彩欣還在納悶時，他就戳了戳自己的面罩，旋即比出招牌的「7」手勢：「無頭Jo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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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要臉了──啊、你本來就沒臉。」賀輔一手握著拳、終究是忍住揮下的衝動。他瞥了眼彩欣，見她心領神會地點頭後嘆了口氣，隨即話鋒一轉：「這樣吧，達斯汀。我出個謎題給你猜，你猜到了就算我倒楣認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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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斯汀得意地雙手一拍：「來啊！看我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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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秒站在地上、下一秒頭下腳上，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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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沒頭沒腦──唔啊！」「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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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斯汀還在思索，問完問題的賀輔早就閃到一邊，取而代之的是迅速補位的彩欣。她俐落地抓住達斯汀的手臂後轉身，只見達斯汀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曲線、重重摔在走廊上，似乎還能感覺到走廊的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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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輔順手把被甩飛的面罩擱在達斯汀手上，幸災樂禍地朝著還頭暈目眩的他比出同樣的「7」手勢：「過肩摔Jo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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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除妖師協會總部，信雄的辦公室內，一手抱著文件的馬克斯站在辦公桌前、正向座位上的信雄彙報前一日活動的後續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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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行政科告訴我，已經聯絡過袖圈的製造商了。」馬克斯邊隨興地翻找著資料、邊解釋道：「說是蕙茜私下帶著法陣去找廠長，讓他們額外製造那些袖圈，還說是祕密驚喜，在活動結束前不能對外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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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廠商對法陣的效果並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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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科是這麼說的，但也說會再查。」馬克斯只看了幾秒、索性擱下寫著滿滿文字的公文：「啊、還說昨天那首詩的作者對內容臨時被改有點不爽，他們也在溝通。目前告訴他是演出效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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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別搞得最後還要我親自聯絡。」信雄啜了口剛泡好的普洱，隨即話鋒一轉：「話說你是治安科的吧？報的怎麼都是行政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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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清點那些袖圈到累了，出來透個氣，剛好碰到毓修。」馬克斯咧嘴一笑：「他跟我說他們行政科突然少了一個人、現在一團亂，還有一堆媒體在煩他。就當個好同事幫他跟你報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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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雄忍著不翻白眼：「感謝你的誠實，還有給我回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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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陪長官聊天，提供你情緒價值也是我的工作嘛、哈哈！」馬克斯邊說邊悠哉地坐在客人用的皮沙發上：「不過早知道就去現場了，我昨晚守在總部可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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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雄挑起眉毛，暗自想道：以你的個性，確實會想去人擠人的地方──算了，問了大概也是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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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理事你看新聞了嗎？」馬克斯邊說邊滑著手機、找出幾份報導、湊到信雄面前：「說是有幾個民代認為昨天回收袖圈的演出太浪費公帑，在醞釀砍我們明年經費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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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嘛。」信雄嘖了一聲忖道：昨晚聽了賀輔的點子，就知道一定有人事後會有意見，但那小子鐵定沒想這麼多。當下想不出更不著痕跡就能避免危機的做法，現在就得付出替他善後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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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我建議他們以後要是需要我們處理妖怪相關的事務，我們就回他說沒經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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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想幹大事，就別這麼小鼻子小眼睛的。」看著馬克斯邊說邊賊笑起來，信雄不禁嘆了口氣、隨即伸出手：「名單給我，我再私下去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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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理事，心胸寬大！」「少奉承了，我不吃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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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雄瞥了眼手機上的名字，隨即將其還給馬克斯、並有些不耐煩地揮手：「你別在我這摸魚了，等等我有其他人要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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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打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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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斯說完後便滿臉笑容地開門，不料差點和門外的沁潔撞個正著。沁潔一見馬克斯，也馬上露出不懂他怎麼在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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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信雄邊斟茶、邊淡淡地說了聲。沁潔馬上明白是要她不要多問、默默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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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信雄雙手枕在腦後、一副輕鬆地後仰身子、翹起腳：「妳應該很忙才對吧？有什麼急著要向我報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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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一反認真嚴謹的常態、好整以暇的樣子反倒讓沁潔更難開口。她猶豫幾秒、還是嘆了口氣：「普利爾‧蕙茜，這次騷動的犯人之一，是我的同期。我跟他感情一直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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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次很讓妳難受吧。」信雄聳聳肩反問道：「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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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潔抿著嘴唇、喉頭有些乾澀。她吞了口口水後，直盯著信雄的雙眼：「昨天晚上，在我知道協會的內應是她後，沒有第一時間向您報告，而是先私下聯絡她，希望她投案，但她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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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現在向我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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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警方調查蕙茜的手機，應該會發現我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她。」沁潔深深鞠躬後續道：「我不想理事您接到警方聯絡時起疑，才先向您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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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雄聽完後並未多說，只是深深嘆了口氣，旋即將手伸向半滿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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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潔有些內疚地縮起肩、同時再度低頭：「處理這麼大的事件還帶著私情，相當不稱職。我會自請內部調查和處分，也向您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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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雄默默地倒滿自己的茶杯，隨後拿了另一個空的斟滿後推給了沁潔。而見沁潔既沒有抬頭也沒再多說，信雄也才終於皮笑肉不笑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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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像妳父親那樣死板正直，還是想藉機被炒魷魚？」信雄喝了口茶後，似乎回想起往事似地笑了聲，但又馬上續道：「我雖然不是妳的直屬長官，但也耳聞過妳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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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是──」「把太多真話說出來的人，待在這裡確實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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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潔還想解釋，信雄就已壓低聲線、語帶威脅，銳利的眼神讓沁潔立刻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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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吧。」信雄向著桌緣的茶杯伸手示意，而沁潔本有些遲疑，最後還是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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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的事情，我都聽說過了。」信雄雙手在桌上交疊，不以為然地揚起嘴角：「我是看重結果的人。既然昨晚混亂被阻止了，沒找妳的意思就是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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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潔嚥下茶水，感覺茶香在喉間及鼻腔蔓延。儘管如此，眼前男人的冷笑彷彿能讓那股清香瞬間染上危險的氣息。她曾聽聞過協會裡並非信雄人馬的人嚼舌根，說他外表和行事看似正派、卻同時處處算計、盤算利益。而不論是真是假，她只能微微頷首答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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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妳要是那麼想被責罰的話──」信雄一手托著腮，看似不經意地提議道：「改到我下面做事。我可以當包庇犯人這事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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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慎重考慮。」沁潔嘴上雖恭敬地回覆，心裡也知道沒有置喙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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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是我個人的一點要求。」信雄翹起腳、語氣隨著一聲輕笑變得輕鬆不少：「這案子沒意外的話有績效獎金，知道不該全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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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潔心領神會地點頭，暗自想道：百妖夜行表面上順利成功，籠絡了挺妖怪派的勢力；檯面下阻止了恐攻、甚至連帶解決了誘拐案、吊出了內鬼，還順道把我要過去。最重要的是，所有事情幾乎都假手他人。怎麼想眼前的男人不論是胸有成竹還是在豪賭，都是這次活動的大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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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猜測突然湧上沁潔心頭。她事後回想也不知此刻的自己著了什麼魔，仍覺得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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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犯人──是我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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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雄的眼神深邃，與其對視彷彿凝視著深淵。他的微笑也彷彿多了分威嚇的氣息：「No com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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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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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沁潔騎虎難下之際，理事辦公桌角落的電話突然響起無疑是救命繩。她見信雄接起電話，打算趁機離去，信雄也揮手示意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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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對、沒錯，還在我這。」不料沁潔手才碰到門把，就見信雄突然喚了她一聲，還將話筒湊向她：「找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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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沁潔指著自己，還有些半信半疑，但馬上聽到話筒另一端的熟悉聲音：「喂──夏斗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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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突然麻煩妳跑一趟。」「不會。說到底這也是我們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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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北看守所二樓的走廊上，夏斗和沁潔並肩而行。狹窄的灰色長廊兩側僅有在辦公室之間貼著的宣導海報有色彩，整體雖沉靜俐落，卻也隱隱有著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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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們在北陽山上抓到的那個男人，早上已經完成偵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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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西裝的夏斗手揣著剛從辦公室內收到的資料，在指引沁潔方向時雖努力打起精神，卻仍掩不住黑眼圈：「他原先是國北聯合醫院的醫檢師，後來──妳知道去年他們財政困難，炒了一堆人嗎？他就是那時候被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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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上新聞對吧？有點印象。」沁潔頷首附和，剛說完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所以才有抽血的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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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彎過轉角，在夏斗的帶領下一同走下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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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他自己供稱，原先就反妖怪和人類共存了。而他認為醫院為了維持法定的妖怪聘僱比，選擇讓他、而不是在混的妖怪同事走人，讓他又更看妖怪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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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動機算是報復嘍？」沁潔一瞬在心裡想道嫌犯該報復的是同事，但很快搖搖頭、甩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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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修飾過了，聽說審訊時他說得更激進、有時內容還有點支離破碎。」夏斗苦笑著、瞥了眼手上的資料：「說不定是想靠精神鑑定脫罪，我見過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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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蕙茜怎麼跟他搭上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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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的只說在醫院碰到，覺得理念相近，就一起策畫這次的事件。」夏斗嘆了口氣續道：「但是很明顯避談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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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剩下的就跟電話裡說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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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斗點點頭，隨即在一樓深處、狹窄的T字路口頂端停下腳步：「妳的同事不管問什麼都保持緘默。當我們打算放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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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只願意對我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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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潔一手難掩忐忑地握在胸前。她望向走廊的盡頭、在成人胸口以上的牆面嵌著玻璃，另一端的室內亮著燈，像極了以往在警匪片中看過的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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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斗像是看破沁潔的心理，淡淡地說道：「妳如果不願意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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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也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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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潔連忙搖頭，回想著以往在協會和蕙茜相處的種種：蕙茜因為母親的事件，始終主張對妖怪強硬，但在她主動接下百妖夜行的行政工作，甚至主動要求要幫在制服妖怪時受傷的錦懋和音奈爭取權益後，沁潔還以為她終於想去理解妖怪們、促進人類和妖怪的理解──直到昨天傍晚為止，她都還是真心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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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斗警官。」沁潔深吸口氣，思緒隨著吐納而逐漸澄明：「我不是檢警、也不是律師，讓我談話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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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不行。」夏斗見沁潔眼神已經下定決心，便據實以告：「不過這件案子規模很大、又牽扯除妖師協會，狀況特殊。法律上的問題我都打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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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錦懋和那偵探都那麼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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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潔讚嘆之際，夏斗只輕笑聲，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副耳掛式耳機：「這個請妳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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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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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則上相信妳，讓妳自由發揮。」夏斗從腰際拿出無線電，在沁潔面前晃了晃：「需要的話，我會在審訊室外下指令或協助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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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沁潔戴上耳機、同時順手撥了長髮、遮住了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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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斗朝守在偵訊室門口的警衛頷首致意，隨即停在玻璃前，讓沁潔從身後走過。而警衛確認過沁潔的身分後，也讓出讓她通過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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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潔手握門把，暗自忖道：告訴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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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鐵門被推開，能回答她的人就坐在審訊室的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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