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祂是預期濕婆還要再花點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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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濕奴遠遠就看到濕婆的法身從梵界下竄到下界去,祂不阻止,只是眼睜睜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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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婆失去「迦羅(時間)」,失去了最重要的庇護體,法身從此變得不太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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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婆利用冥想進入「三摩地」,安定神性時,其法身竟會自動至三界之中四處遊盪,此時祂頸上的黑蛇-那迦族蛇王婆蘇吉會恢復原有形態,躲在濕婆的影子裡守護濕婆肉體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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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摩地本是三相神之間溝通交流的方式之一,它的維度也是最接近宇宙意識的地方,可是那裡遼闊得無邊無際,儘管三相神同時透過冥想進入,也不一定能馬上找到彼此的神性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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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頭髮散亂,滿臉鬍鬚的白色法身到處遊盪時,跑到了一個叫做西拉達( Shilada)的智者之農地裡,而西拉達恰巧又是濕婆的信徒,認出濕婆的法身後,立刻跑到法身前跪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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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達開始滔滔不絕地稱贊自己的主神,無奈白色法身沒有神識,不為所動;西拉達從未見過濕婆真身,故他誤以為是大神莊嚴,不會輕易應對他人,於是他改變說話的態度,以法身為中心,當做在為濕婆設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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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身竟就在祭的中央一動也不動,彷彿是有了感應,也彷彿只是被人阻擋便停下的本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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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達將牛奶、鮮花澆淋在濕婆法身上,卻沒浸溼濕婆法身上半分,牛奶被白皙如大理石的肌膚吸入,鮮花則是落地後,地上的綠意便增添幾分,見此神蹟,西拉達再度高舉雙手禮敬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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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何其有幸能見證,何等榮耀,然後高興歡舞地跑回家,抱來一個小小襁褓,褓內是個未滿周歲的男嬰,要跟濕婆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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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濕婆),這是我的兒子,他還小,可是將來必定會與我一般,奉獻自己一生服侍您,喔大天,我其何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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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西拉達說到一半,本來一句話也不說的濕婆忽然開口打斷西拉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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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達不知這剛好是濕婆從「三摩地」醒來,西拉達只顧緊追問兒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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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時日不會太多,不會與你一般將平凡的一生獻祭於我。」濕婆說出事實真相,卻令西拉達難以承受兒子短命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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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達哭求濕婆拯救他的兒子,濕婆卻沒答應,決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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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大天!慈悲的摩訶大天,我請求您,大發善心救救我兒……我一生沒做錯事,為何上天要如此懲罰於我?大天,我是您的信徒,一生遵照您的意志苦修,難道這就是我應得的德果嗎?」西拉達抱著兒子糾纏濕婆,為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兒子爭取續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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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婆這才告訴他:「這兒子便是你的德果,你忘了嗎?當年是你許願,願不計任何代價得到一個兒子,我便讓你有了兒子,如今怎又說要讓兒子長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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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達這才恍然大悟,為何當初會從天而降一個兒子,原來是濕婆賜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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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您……原來這孩子是您賜與的……不,大天,難道我修行多年,只配擁有數年為人父的時光?不可以的,大天這不可以的!……」西拉達不斷為兒子求情,但濕婆未加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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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濕婆執意離去,西拉達最後不得已,聲嘶力竭地向天大喊,願燃盡生命成為兒子的德果,只請濕婆收了兒子去。
「我的兒子本就出自於您,您再收回去,倒也名正言順。」西拉達把兒子放在濕婆腳邊,濕婆沒有接下他,於是西拉達飛快跑離,也不管兒子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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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婆果然沒理會那個襁褓小兒逕自離去,但祂也沒立刻回到梵界,當天夜裡,祂還行走到一條寧靜的河邊,祂取下頸上的蛇王-婆蘇吉,婆蘇吉了解濕婆的意思,即飛往明月高掛的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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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濕婆竟然取出一把竹笛吹奏,一陣陣笛聲悠揚,卻沒有觀眾,可是祂一個人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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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濕婆是在等人,藉著笛聲祂終於吸引到祂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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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婆停下吹笛,忽然開口說起:「這條河以前的主人叫訥爾曼達,後來我吞了他,這條河快消逝去了……你便是訥爾曼達的靈魂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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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聲僁僁,原來真的有人過來,他一步一步踏開草木,終於見到了濕婆,而他是一頭灰白色的小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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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大了牛眼,盯著濕婆月光照耀下的濕婆,全身如被薄紗籠罩,一點一點的發出寶石光的閃耀,小牛不自覺親近了濕婆,跪趴在濕婆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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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訥爾曼達的重生,叫南迪可好?你我漫長的緣份,即從此河的見證開始,南迪,你此生生父的骨灰,我已收下,從此我便如他所願,讓你為我座騎,長伴我側。」濕婆伸手向小牛南迪伸去,南迪似乎聽明白了,他伸出舌頭舔舐了濕婆的手,舔下了一點點灰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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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南迪第一次從濕婆那兒得到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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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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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迪:濕婆坐騎,最常見的形象是白色公牛,有些地方是母牛。傳說是智者西拉達向上天所求之子,父子都是濕婆最忠實的信徒,後來自願成為濕婆的座獸,可能是由牛與河的形象轉變而來,印度人不吃牛的原因也是因為敬重他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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