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 541 姬一求見 (2409字)

皇極廿一器 第六章 邪少之名

541 姬一求見

(240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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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句話？」塵似月望住雲凡手中的紙條，一時間胸無其數，只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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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張紙條，就寫下了我的批文。」雲凡一時間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籠統成批文二字，並讓塵似月好好細味一番：「今趟帝京之行，盡在此四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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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大概說我逢兇化吉好了。」雲凡招牌式地聳聳肩，沒心沒肺地把紙條遞到塵似月手上：「要不然你幫我想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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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句…」塵似月接過紙條也不多話，秒間開啟推算模式，潛心鑽研，斟字酌句；神情凝重得一旁的雲凡都不敢多打擾她，只好靜悄悄地跟大長老爺爺走遠點，再寒喧寒暄多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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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似月腦海翻飛，眼睹時閉時開，心中暗道：「頭兩句也不難理解，應該在講述小懶跟雲胤的相遇這才有了今次件事，也有種勸你莫要太過在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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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第三句更不難理解，就是字面的意思；反倒是第四句，才是今次批文的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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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皇身中死意，藥石無靈，久尋神醫亦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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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辰家此舉，背後動意的定是皇室，否則哪能拋出監爵一詞；若她自己無猜錯的話，事情發生到最尾定會由雲凡為納蘭皇清除死意，否則說不通「探君」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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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回」的意思也不難測，大概是欲速則不達的意思，可能要分最少三次才能祛除死意；加上三字乃為虛數，說不定時間會持續得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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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莫計斤」三字，明面上不就是莫要斤斤計較，多點付出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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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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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上橫聯的「少碰為妙」四字，反倒讓塵似月隱若覺得這「莫計斤」三字的暗層意思，乃讓雲凡便宜莫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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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甚麼便宜莫貪？加官晉爵嗎？」塵似月繼續沉思，就只差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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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煉化，勢必要接觸君上聖軀；歷代君皇，皆煉龍脈之氣入身，又被稱為皇者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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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叫雲凡別要貪心去煉化皇者之氣？這麼就能串連所有的線索了！」塵似月打了個響指，一臉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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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拍拳開口、娓娓道來之際，忽爾間一陣頭眩目昏，眼前一黑，雙腿驟軟。幸得身旁一張桌子讓她兩掌撐住，才不至於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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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況嚇得雲凡一下躍了過來，扶過她身子，神色一陣緊張：「先別想了，先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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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以為塵似月沉浸在思念當中，加上她昨晚徹夜未眠，一時用神過度，昏意自然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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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塵似月欲要開口澄清，打算告之剛剛的推敲之意，卻沒想到胸口處一股痛感傳來，那股昏暈之意變得更重，甚至擾亂了呼吸的節奏，一時間四肢發冷無力，揮身魂力斷續難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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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我講出口嗎？」待得塵似月回過神來，聯想自己的身體情況，方忽然想起皇宮的欽天監同樣懂得算術，若是敢於逆天去透露天意或未生之事，便會遭到罰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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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赫。」塵似月緩過一口氣，滿臉疲色，沒有想到自己一時推算之舉，已經招惹到如此大的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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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想不到為雲凡寫下此四句話的人是如何捱過去，非身受千蟲同咬、萬分痛苦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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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眼見今日此事未了，但不是時候跟雲昇繼續敍舊下去，便先讓後者回到商都的雲家，但務必隱藏有關他的消息，免得小懶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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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塵似月，雲凡則著她先好好休息；只是前者堅稱自己無恙，要與雲凡多聊一會兒，後者無她方法，唯有順意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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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塵似月的臉色轉好之際，她又突然問句：「雲凡，你知道納蘭皇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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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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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諱，在地球之上據聞始於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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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諱可以分為避君諱、國諱，可大致理解為不與國皇或者尊貴的人取上同名或字；有些朝代甚至要避諱避足七世之多，相當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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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避諱，就是所有人在公開場合或文本上也得避免遣用該字，並取諧音、異音、異字或消字以替；有時候可能會避一個字，有時候可能要避開兩個字，情況也不能一概而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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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結束春秋戰亂的秦始皇嬴政，就得避個「政」字，故使正月的「正」字就得改讀平聲作「蒸」；又如唐朝唐太宗李世民的「世」，連帶住觀世音菩薩也得改改名，省讀成「觀音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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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逼不得已要用正字之際，亦會缺筆以示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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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似月果真細心如塵，以她對於雲凡的了解，連爵位都一竅不通，又怎麼會理解到宮廷禮儀？而事實亦誠如其料，雲凡當真不知道這些「基本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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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怪不得雲凡，他遠在青海鎮之中，若無任何異事，一生都不可能會有機會面見納蘭皇，又豈會知道這些宮廷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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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皇本名納蘭斗關，據指近年對於傳統儀式或者俗務相當不滿，尤其這種「避諱」的做法不太接受，一度想廢除卻遭到群臣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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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納蘭皇取消「避三代」的做法，並把避諱局限在宮內的對話之中，話者只需以「首」代「斗」、「奸」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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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大幅減輕「大不敬」的罪刑，即使不慎說錯，亦會無視之，故一度被視為明君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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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我有甚麼『奸係』？我只要『戰首』！」雲凡像極了小朋友，開了兩句玩笑，惹得一旁的塵似月搖了搖頭，隨即吩咐下人帶上一本「宮廷禮儀要項」給他，並道：「你離開了，我會幫你看顧好借心樓和寒霧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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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再算吧。」雲凡沒有急住處理這些事，反倒讓塵似月對剛剛雲昇到來的知事人下禁口令，違之立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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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也不難理解，就是擔心小懶過於剛烈，一陣走上去雲家大吵大鬧，豈不是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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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雲凡也開始認同塵似月的觀點，就是雲家在這件事上面看似橫蠻無理，實情在雲家的角度之上已經相當寛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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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雲家隱隱居位在四大家族之首，下個族令都得看族人的臉色，就已經很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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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塵似月當年在塵家低聲下氣，豈會似雲凡和小懶二人大聲夾惡，更膽敢對自家門面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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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塵似月與雲凡別過之後，前者既要消化下今朝的事，後者也開始冷靜起來，沉思一下接下來的要處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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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天色剛過中午，離老也回到皇極驚靈戒之中好好補充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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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從中得知小懶的煉丹天賦奇佳，竟然在短短兩三個月就已經掌握到煉丹的竅門，能夠以六道輪迴火煉出四品丹藥，即可供武士級別的修武者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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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老不由得嘆氣兩句，小懶的煉丹天資絕對是鳳毛麟角，絕世難求；偏偏她是帝家人，煉丹只能是附助罷了，絕不能當作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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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離老其後得知到今早的事，不由得眉頭半皺卻沒有多言，只是輕道：「那你的第六感有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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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沒有。」雲凡依舊是那副不吊不嗲的模樣，正當二人要再討論一下稍後的安排之際，卻突然門外傳來侍衛的一聲呼喊，指修武者公會派人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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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攤開紙條一看，條上有印以及熟悉的氣息，不由得大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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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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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武者公會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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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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