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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零點的豆漿店,十分熱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4LKlEQNXsZ 維尼
我們這行時常得配合「獵物」作息,所以對我們而言,現在才是「晚餐」時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BlirwSkF6I 維尼
飯前總要先來個點心,我在嘴邊打了手勢,讓王嘉明先進去,自己則站在店外抽菸。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ShfKwmIdrw 維尼
有名酒紅色長髮的女性,從我身邊走過,腳邊殘留她匆促丟下的菸蒂。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01x10DJPLj 維尼
那菸蒂上留有桃紅色的口紅印,前端仍在燃燒。我順腳替她捻熄,便走到她剛才所站的位置,滑開手機,給自己點了根菸。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4nnHpjkDEC 維尼
如今,能撫慰我空蕩內心的,只剩城市裡毫不起眼的一縷白煙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Kljdn7Qign 維尼
「叮。」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Fmu1R3cIqY 維尼
心理醫師「鄧醫師」,正好敲響了我,問我今天怎沒去看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IHskX9amRS 維尼
前夫外遇、家人背叛的打擊,令我消沉了好一陣子,做出許多傻事,也染上菸癮。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YC0tTG9ywC 維尼
直到朋友建議我接受心理治療,才逐漸能過上正常日子,所以每當我需要答案時,我就會尋求她的協助。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8Puk5xlZkE 維尼
我先是道歉,表示自己因事耽擱,忘記告知她需要延後,再問說能不能更改時間,自己現在急需要一個窗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ZnqwKCqZaP 維尼
她很快回傳訊息,問我發生了什麼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BcUGYa4zqv 維尼
我沒說太多,只是簡單描述前夫過世的消息,並於日後諮商時詳細告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kNlAORORao 維尼
鄧醫師傳了個「沒問題」的貓貼圖,便讓我別想太多、早點休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7opYrKqnnK 維尼
關閉了畫面,我捻熄留有牙印的菸蒂,轉身走進店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qx20ouwU1j 維尼
遠地就見王嘉明坐在近門口的位置,點了幾份小食,朝我招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Ue5FKY2MCi 維尼
我快步上前,脫下大衣入坐,「委託的事情解決了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22ZsuJGnJ1 維尼
「嗯,明天提出法律訴訟。」王嘉明手邊忙著回復訊息,嘴角則不時傻笑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t7IbL6GAWO 維尼
我半開玩笑說:「女朋友查勤?」想緩解沮喪的感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RaCG1UByC6 維尼
王嘉明搖頭苦笑:「我有未婚妻了……這是剛剛的委託人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cAAXMiSxAW 維尼
「你給了委託人自己的私『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krmc6sqsuy 維尼
「她想親自感謝妳提醒她查保單,卻不知怎麼聯絡,所以先加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2Tmkek4zN9 維尼
「我是故意不給她的,勸你除了公務用的『賴』群,別有太多私交。」我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4sMyuIXx2D 維尼
「為什麼?」王嘉明歪頭,一臉納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REL6AsWXTD 維尼
「以後你會知道的,小菜鳥。」我指尖點著小說,咬住吸管、喝起熱豆漿。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KIhUIHj4qg 維尼
王嘉明放下手機,問:「學姐,你怎麼知道對方丈夫會給第三者買保單?」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ICBJThp1Aw 維尼
「壽險受益人可以是任何人,就算想指定給流浪漢也不成問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oHoq8kTBmJ 維尼
「妳以前做過保險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eVSlVFycFt 維尼
「我前夫是保險業務員……滿口謊言的保險業務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D5WSG7co1K 維尼
「滿口謊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LBVtAjGu7B 維尼
「我跟那男人是戀愛結婚,婚後他努力打拼,我則幫他顧家……後來,我發現他把一份壽險保單的受益人改成我妹,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就背著我做各種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8ynDARwa79 維尼
我的眼神黯淡了下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WpZ2R3a69C 維尼
馬益賢作為保險業務員,自然給自己跟家人買了不少保單,他總會將保單與一些貴重物品收在一個盒子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lJS6NHmT9m 維尼
以前我總嘲笑他,說那是比「潘朵拉魔盒」更可怕的「盒子」,不打開沒事、一打開不是受傷,就是死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Wb01nGROs6 維尼
有一次我在整理他的「魔盒」時,發現他剛買了一份壽險保單,受益人的姓名寫得不是我、不是他的父母,是我親妹妹柳如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71lnl0vTUR 維尼
當晚,我拿著保單質問。看著他說詞反覆,柳如靜表情欣喜,而父母屢次勸合,即使沒人坦白,我都看明白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lNhQ4okClR 維尼
也是那一刻,我發現我柳如雲對他馬益賢而言,宛如浮雲,一點也不重要。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LtiNwl2UNF 維尼
「剛剛那個很兇的女人就是妳妹妹?」王嘉明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Uo2JSyLQfP 維尼
我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而喻,持續說道:「後來,我找他們對質,我妹卻跟我說,他早就仰慕她很久了,終於等到她離婚。還說不跟我爭名份,我們和平共處……呵,她當他是古代皇帝,一、三、五來我這,二、四、六去她那?沒搞錯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Oj1Ze8OU8y 維尼
「妳沒跟妳父母說,讓妳父母去罵罵妳妹妹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qdBKUsU0Aw 維尼
「父母?」我搖頭聳肩:「對我來說,『父母』不過是個名詞,沒有什麼意義……」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wvmQXXoM9N 維尼
王嘉明呆愣著,不明白我的反應怎麼這麼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t8zruMjcAF 維尼
我說:「我父母什麼都知道,可是他們全選擇沉默,袖手旁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EizBuSk5d9 維尼
「所以……妳就自己搬出來,在徵信社工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lbmmo8kuRF 維尼
「可以這麼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U31bjoQpOl 維尼
我夾起一顆小籠包跟一大堆的薑,沾上特調辣醬油,便一口往嘴裡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CVNkvlY0OQ 維尼
當娘家人是共犯的時候,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可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DxFkMS7jPq 維尼
我嗤之以鼻,離開了娘家,獨自一人過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4mHnsvBYlb 維尼
「那為什麼妳前夫每個月都要跟妳討錢?」王嘉明似乎沒吃飽,又點了一份蛋餅,一邊咀嚼一邊說話,聲音就像口中的蛋餅一樣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sICZeVFimp 維尼
「贍養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lRaTe8vRwe 維尼
「贍養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8puRwvNlym 維尼
「我想著,既然他們要那樣對待我,那我乾脆也搞外遇好了。誰知道反讓我前夫抓到證據告上法院,此後的每個月我都要給他一筆遮羞費……也是從那時開始,我便覺得女人多少要懂一些法律,保護自己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NAtcogeTqB 維尼
王嘉明恍然大悟,「難怪妳寧可埋在公司,也不願回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eiAwUSDzue 維尼
我嘆道:「其實,他死了我反而覺得輕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U4U8xFk8Am 維尼
「學姐,妳怎麼看待妳前夫自殺的事?」王嘉明突然放下了筷子,表情嚴肅了幾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nVVFdn4BlJ 維尼
我嗤笑,「他那樣高度自戀的人會自殺?鬼才相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2TAZhApIls 維尼
王嘉明突然丟出了一句:「如果要自殺,為什麼要選擇妳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znX2uoCxgo 維尼
我無法反駁,愣著不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w1xvNLY607 維尼
事實上,我們也碰過不少自殺狀況,一般而言,想要自殺的人會把自己打扮得乾淨整齊,希望用自己最好的一面面對死亡……但是,近乎全裸?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Hz64IQoj3a 維尼
怎麼想都不像那個愛面子的馬益賢會做的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rth5copBGI 維尼
王嘉明掏出一本A6大小的黑色皮革小本子,擱在我面前,「我在等妳的時候,有個警察讓我把這個給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TO8fFYIzHn 維尼
我總覺得那筆記本有些似曾相識,開始翻找口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V0WbRTEKy3 維尼
不一會兒,我掏出了一本一模一樣的本子,問:「我的本子還在我身上,這是誰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IBmFDwQwNX 維尼
「聽說是妳前夫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jWWt96605B 維尼
王嘉明好奇地翻著兩本相似的筆記本,「妳跟他用同款的筆記本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bxdi73gD2w 維尼
「習慣難改,那是他大學就有的習慣……我也受他影響一直使用至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BPI9i1fKLY 維尼
我沒再多說半句話,咬著吸管喝豆漿,想要忘記馬益賢自殺的事情。手機屏幕,忽地亮起,跳出一則訊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flmhPWmQSb 維尼
殺我的人就在妳身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kv44LbpGAv 維尼
馬益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3PENANAiFCkKz5zlY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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