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知道雨天的青蛙在哭》/《雨天、未悉蛙鳴》 - 時悸輪迴-春季(下)

然而到了翌晨，阿幸自己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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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少主，在下昨晚怎麼了？感覺在巫女大人談話中便昏過去了…」他抱著頭，正在努力回想昨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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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在長途之中太累了吧，在用膳中突然昏倒了。」我一邊更衣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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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失禮了，少主你待會能幫在下向巫女大人道個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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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道歉，放心，她沒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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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一拍剛剛新換上的袍，出雲大社的祭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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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他也因此放下了心頭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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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晨早，我目送了回去的馬車，阿幸在馬車上向我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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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保重了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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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跟著他揮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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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道路上的一遍粉紅開始散去，換上了一遍新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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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春天將快完結，夏天在不久後便會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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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早膳過後，我直往了拜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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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殿即是故名思義是參拜用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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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雲大社這裏的參拜方式與平常的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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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是「二禮，四合掌，一禮」的參拜方式，但這裏一到正月便是以「二禮，八合掌，一禮」來參拜。而我曾去過的神社中，合掌由二至四不均，要記住的也挺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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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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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方突然傳來春奈的聲音，我一轉身，她正向我揮著手並走向這邊，而金和銀也跟在了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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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奈，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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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敬稱對我而言有點不習慣，而看見我們變得如此親近的金和銀則有一點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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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雲你還不熟這裏吧？我來帶你參觀一下吧。」說完春奈她便抱著了我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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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擊此情此景，於她身後金便立刻出言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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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大人，妳不能胡亂接近男性的。」金的聲音雖然響亮，但對任性春奈並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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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雲他是我朋友，沒有問題的！」春奈不耐煩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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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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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銀也在這時候打算發聲，卻被春奈的氣勢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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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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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吧！織雲。」然後春奈便把我拉走，留下了金和銀兩個僕人在原地站著。對此不太安心的我則問向春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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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就這樣留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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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本來就不想他們一直跟著我！」她有點生氣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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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她便帶我遊走了出雲大社的各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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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模最大的本殿周圍不同的地方也祭祀着不同的神明，例如素鵞社和釜社分別是屬於退治八歧大蛇的古神以及稻荷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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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本殿在長樓梯的東西方各有一個十九社，她解釋是在十月的祭事時用作招呼不同的神明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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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神迎祭我們會一起過的，所以到時候才再給你介紹吧。」春奈高興的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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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最後帶你去看這裏的名物吧！」說後她便快步的拉着我，跑向最後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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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裏了！」她邊跑邊指着前方。而前方等着的卻是一片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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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神樂殿的名物，巨大注連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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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地指著神樂殿前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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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個大繩結也算上注連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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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所見的注連繩有着「界線」的意義，主要用作分隔人與非人的境界。但普遍的那款可就手臀般的粗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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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神樂殿的注連繩還要比拜殿的要大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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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織雲你身上有銅錢嗎？」春奈則她突然問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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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倒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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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袍裏的袖袋掏出了個銅錢，這是我有空時用作玩耍用的一個銅錢，意外地在小時候已伴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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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試下拋到那個注連繩上吧，會有好事發生哦。如果拋不到的話絕交哦！」她卻依然微笑地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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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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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昨天才認識，今天便說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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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丢啦！」她催促着我，是不是代表很想跟我絕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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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感謝你了，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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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銅錢道別後，我好好的瞄準，一下便拋到注連繩上，而銅錢也沒有滑下來，應該是真正的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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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看見我拋中了後，她衝過來抱着了我：

「太好了！我才不要絕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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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最初便不要説出口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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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生到底在想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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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那樣說你才不會認真吧。」她壞心眼的笑了一笑。春奈的形象真的與其他神社的巫女有頗大分別，總之不像一個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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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事是甚麼？」我順便問道，她則隨口的說着：「不知道啊，總有一天會發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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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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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還能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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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也已步入了黃昏，是書藉上寫的逢魔之刻，是此世或稱「俗界」與「彼世」之間的界限最模糊之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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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負責照亮一切的太陽撤去，即黑暗到來，正是妖怪和非人之物最常出現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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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看著夕陽，也因此想起春奈會去找妖怪玩的事，便跟她說：「春奈，妳現在有了朋友，不要再找妖怪玩了，你是女孩子，很容易成為目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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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和孩子尤其容易成為目標，那是因為比較柔弱，加上是嫩肉，更受妖怪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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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我的一番話，她卻帶點不情願的説道：「但是…牠們裏也有好傢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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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跟我約定吧，遇上危險的傢伙時便大叫我的名字吧，我會馬上救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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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成為的朋友，我也不想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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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但織雲你是不是太過小看我？我跟你一樣有加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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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奈她輕輕的鼓起左頰，但也伸出了尾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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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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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我在神樂殿前勾一勾了指尾，隨著日沉，我們的一天也迎來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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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翌日，在我看學習西邊文化的書籍時，她跑進了書房向我大叫道：「來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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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日，她在我學習陰陽道知識時拉開了門叫喊著：「來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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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後天，她在陪我上課有關祭法的時候，則在我耳邊說着「來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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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類推，我完全集中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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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情況持續了差不多一個月後，我終於忍不了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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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奈，為甚麼妳這麼空閑的？巫女的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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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為巫女的工作很少的，主巫女都是大祭事才有工作的~」她笑嘻嘻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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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出雲大社現在只有一個巫女，就是春奈一個主巫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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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算是來修行的，意外的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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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是織雲你叫人家不要找妖怪玩的，說過的話要負責呀~」她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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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是這樣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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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春奈她見我在撓頭的時候，把掌心放在了胸間，握緊一下後便說道：「那就算了！織雲你這個騙子！人家以後也不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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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叫後便跑走，跑向了森林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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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被她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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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離開的身影，雖然想說話來挽留她，但我也不知道該說甚麼，於是只能默默的看著她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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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你這麼笨拙的，雨宮織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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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以來，春奈再沒有找過我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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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在路上遇到，她都把臉轉到另一個方向，完全的不想理會我了，而見狀的金和銀宛如釋了重擔一樣。看來我真的被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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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週裏，我的確有空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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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裏也同時「有空」了，心裏像失去了一部分，在每次呼吸也有把聲音提醒著我這個空洞，並指責我自身的遲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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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段時間由於天色不佳，使我也有產生有不好的預感，於是開始到書房一直研究著西邊的妖怪，五月是夏天來臨的前章，直至一場豪雨，氣候才會真正轉候，臨來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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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亦是人們其中一個祭祀期，除了對夏季的收成保祐外，還有祈求神明能控制妖怪的活躍，保祐自身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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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三天後的晚上，天卻下著轟隆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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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留在大社之內，空間的濕氣也依舊纏人，使人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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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不好的預感指的另一件事，就是春奈的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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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社裏的人於大雨不斷在尋找她，房間外面變得一團亂。甚至比雨聲更要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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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也換上了外出用道袍，裸著腳的神化出蛙腿，並冒著大雨在附近的森林不斷穿梭，她也應該就在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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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的五感雖然比常人好，但在這般的大雷雨之中，視界和聽覺也被像玻璃珠般大的雨滴干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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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能無謀的靠目視搜尋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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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雲…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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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突然傳入腦袋，在頭內迴響了一下，並伴同著少許的刺痛。但那少許刺痛也為我帶來了方向，亦使我更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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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救你了，春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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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穿過了樹葉和樹枝群，果然春奈就屈膝了在一棵樹下，她嬌小的身軀一抖一抖的在震抖著。在雨聲的掩蓋下，她沒有察覺我站在她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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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拭了一下濕透的兩頰，問道：「你在這裡幹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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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織雲嗎…？是織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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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聽見我的聲音後，轉身抱緊了我並大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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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說你是騙子…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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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所謂的…」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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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沒所謂的……我說了那樣的話…還故意去找妖怪們玩…但是你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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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我重要的人求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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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原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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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一開始便沒有生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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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反而更想你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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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她一邊在我懷內哭着，一邊緊握我的袍，並向我道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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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雷聲一響，使她抱我抱得更緊，濕透的袍也她握出水滴來，看來她是害怕行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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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卻在此時小聲地說道：「織雲，小心牠又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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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妖怪嗎？在這個時候出現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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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牠了吧？雷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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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獸是傳聞在行雷的天氣，跟著落下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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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就像一隻只有四隻手腳的大型蜘蛛，但手腳都是鉗子，四肢上佈滿鱗片，而身上便長滿剛毛，牠每一下的叫聲也像極行雷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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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記載牠會主動襲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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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我一下，我去解決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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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想鬆開春奈時，她卻不願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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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想離開織雲，我還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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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是真的，她的身軀還在震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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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我吧…」她輕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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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是任性……但我在沒辦法下只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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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但要捉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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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爬到我的背上，用雙手圍著的脖子，暴露在暴雨下的我已全身濕透，唯有她為我帶來了一絲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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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出發了。」我一下子跳到了樹上，幸好杉樹們能負荷到兩個人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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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去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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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來自天上的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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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地上混入的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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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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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察覺到雷獸正在隱藏的位置後，便連續跳到在幾棵樹上，讓雷獸分辨不清的情況下，從天而降，用神化後的一腳，用力的踏到牠在的草叢，連悲鳴的雷聲也來不及，命已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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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奈，完了哦…」在完事後，我呼叫了正在背上的春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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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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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還沒有回應我，而當我轉身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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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貼在我背上睡著了，睡得熟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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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在調戲我一般，現在她才傳來睡著了的呼呼聲。為何她能夠在正下豪雨和附近有妖怪的狀況下也能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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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樣的話趕快回去吧，現在還下著大雨，全身也濕透，這樣下去春奈一定染上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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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又再次神化出了蛙腿，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回去出雲大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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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奈的話就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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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拜殿的附近大叫著，一群撐著傘的人們聞聲後馬上湧了過來，而金和銀由其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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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巫女大人，巫女大人回來了！」看見我背著春奈回來後，他們便激動的呼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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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銀，春奈交給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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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把背上的春奈交給他們後，之後我就倒下了，昏睡在了冰冷而滿佈水滴的地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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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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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神化用得太多，體力消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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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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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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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慢慢一開雙眼，便發現春奈幾乎貼到我臉前，就連她的呼吸聲也感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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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春奈…嗎？」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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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雲…織雲你終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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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了睡在被窩的我，她的身軀好像比平時更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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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感冒嗎？太好了….」當我放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她便說：「在說甚麼啊？染上感冒的是你自己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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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奈溫柔地說道，似是又好笑又好氣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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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嗎…？畢竟一日連續用了幾次神化，又冒著雨四處走，身體受不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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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織雲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都睡了兩天，把我擔心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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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臉頰貼着了我的臉頰，果然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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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感冒會傳染給春奈你的…」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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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時候就輪到織雲你照顧我了！」她彷彿十分高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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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以後，春奈更喜歡黏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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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那之後，我也和春奈約法三章，做了三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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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果要找妖怪的話便兩人一起去。

二、我空閒時便要陪著她。

三、大家要互相照顧，不可以對方亂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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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條例和春奈爭議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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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條是我防止她獨自遇上危險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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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條是她強烈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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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條前段是大家的共識，後段是我加的，以免她再亂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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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經過這一事，我現在還會和春奈一起練習神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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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是我第一次累倒，我想那次應該就是我的極限，是以前的自己一直沒察覺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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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織雲你這麼厲害…」她在使用一陣子神化，已經累倒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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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厲害的是她。學習的速度十分之快，我所教授她的動作已經基本上被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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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自小便被迫了學很多東西…」我淡淡地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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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也學了不少啊，果然是人的問題….」她的語氣突然變得有點消沉，我上前想安慰她：「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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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是！織雲還未察覺自己很厲害這件事！」在我安慰她前，她突然向我大叫道，並轉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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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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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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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怎樣的傢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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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則小聲的說道：「春奈也…很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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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她瞬間回頭看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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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能知道自己的心聲，然後加以行動、學習也快、對人又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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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彷彿失去控制嘴巴下，不斷說出以上般加許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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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夠了，這樣讚我的話會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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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她的臉已經變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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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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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繼續練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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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亂站了起來，拍著巫女服上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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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我和春奈差不多每天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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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和銀在雷雨那次後也沒有多言，任由我們走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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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悸輪迴-春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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