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世上的未來》 - 13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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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13

十三郎(多媒體廢作人)

Feb 25, 2020

17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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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六的早上，IT草習慣地來到配音工作室的大廈，他走進對面的茶餐廳，坐在近玻璃窗的位置，方便看着大廈的出入口。茶餐廳侍應前來：「早餐A，熱咖啡。有改嗎？」

「就這樣。」

「疑犯……出現了嗎？」

「什麼疑犯？」

「我就是知道，你在監視疑犯吧……放心，我們會警民合作！不會告訴其他人……是製毒工場還是軍火集團？我見拍電影的都會在這裏取境拍攝，我們很在行的！」

「……你誤會了……」

侍應愕然，但IT草輕聲認真再說：「是賣淫集團……跟國內打擊色情行業有關。而且不要對外說……我是公安。」

「啊……對啊！對啊！我太太就是說你很像國家公安，但你的廣東話也很標準！我真的猜不到！」

IT草聽着，心中不是味兒……外貌似公安？再說：「……總之不要張揚。」

「沒問題沒問題！不過……可否告訴我們是哪個單位？我的女兒常常在這裏出入，我怕她有危險……」

「女兒？」

說着，一位女生走到那位侍應身邊。是她！雪兒，亦叫阿夢的女生。

「爸……如果他們再叫外賣，你不要親自送上去好嗎？你常常說要大家給我機會，我很尷尬的！」

「女啊……妳入世未深，做自由工作最重要是人脈關係！所謂近水樓台啊，這是妳的優勢！」

「啊……總之拜託你……不要再做這種事！」

這時，雪兒才發現坐着的IT草似曾相識，跟他對望起來。

「你……好像……」

「啊！女啊……輕聲點，他是公安……」

「公安？」

「因為妳工作的地方……有賣淫活動啊！」

「公安賣淫？」

「總之妳小心一點……這位國家的公安是來執法的。」

「什麼跟什麼？公安來跨境執法打擊賣淫？」

IT草緊張地搶着說：「不不……不是這樣……」

怎料侍應也搶着來說：「不如這樣，公安先生，你可以暗中保護我女兒進入大廈，這樣就不會被人發覺吧！很多電影也是這樣子！你又可以到監視的單位偵查，一舉兩得呢！」

IT草一下子思考不來，但雪兒說：「爸……不要再想着電影了……這是現實世界呢！」

「真是的，現在的世道比電影更瘋狂，妳未看清楚中國人的社會，要聽阿爸說話……」

雪兒受不了，但IT草卻認真說：「沒問題，我陪她過去。」

雪兒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IT草再說：「沒其他原因，只是我想這樣做。」

結果，二人又一次坐着緩慢的升降機，由地面開始，IT草正要為自己的行為坦白：「對不起，我不是有心騙妳父親。」

「……我……我明白，但其實你也不一定……要陪我來錄音室，你……應該有別的事做吧？」

阿夢有點慌張，但不是害羞那種，是對不明來歷的人刻意接近自己的可怕。IT草說：「我……沒有別的意思。但這樣說……似乎又不太正確……」

「就是……說……你對我……有別的用意？」

阿夢漸漸移開身體，跟IT草保持距離。

「在之前，我們已經見過！妳記得嗎？當時我叫妳雪兒？」

阿夢聽起來，似乎有點印象：「啊……好像有這回事……」

「對！妳記起了嗎？」

雖然IT草十分興奮，但阿夢似乎還是很有戒心。IT草愈來愈緊張：「……我不知道如何解釋……請妳嘗試去理解我……」

「……可以……呢……你慢慢說……」

阿夢心中想到，反正都逃不了，不要刺激他就可以。

「我很喜歡妳的聲音……很喜歡妳的配音。」

「……是嗎……感謝你。」

「我沒有想過，世界上會有人可以跟二次元的女生拉上等號。」

「……是嗎……」

「我很喜歡二次元，雖然我知道她們都只能出現在幻想世界……不過……」

「……不過……？」

「聲音是真實的！妳是活生生的人。」

「……是吧……」

「妳的聲音就是將我由二次元帶回來真實世界的元素，我在意的是，原來我也會在意現實世界的人呢。」

「……也……是好事呢……」

「所以……對不起，我沒有冒犯妳的意思！對不起！」

「……太……言重了……」

「雖然，妳有為我二次元的女神配上真實感，但我知道……妳就是妳，她就是她，我也只是為了想表達自己的感覺，才來找妳……想對妳坦誠說出我內心的感覺。」

「……這……是吧……升降機……真慢……哈哈哈……」

「對不起……我自說自話了。我不懂溝通，一直以來都是跟電腦對話，不懂觀察別人的反應，每個人也像一個對話方框一樣，感覺不到大家的感情。所以……我只好盡力去坦誠說出自己的感覺。因為……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方式。」

這回，阿夢也安靜下來，定下心神，令IT草也安靜着。直到升降機去到還差一層來到達，阿夢才說：「說完了嗎？我已經說了你太言重，話不用說成這樣子，只是交個朋友也應該不錯，但你給我的感覺太可怕，單單在這個空間已經被你的說話脅迫着一樣。就算你說不懂別人的感受，那就慢慢來觀察吧，用不著一口氣說出這麼多令人尷尬的說話，聽起來也很辛苦……感謝你對我的支持，我的確是真真正正的人，不是你幻想的二次元女神。能夠因為我的聲音而令人開始注意真實的人，我很感動，但現在要令你失望……我很抱歉，我最害怕你這種給人無窮壓力的男人。希望你也能接受我對你的坦誠。」

升降機門打開，阿夢不悅地離開。IT草沒有反應，既不怒、亦沒有傷心，只是……在他的耳內聽到的是理想的聲音，但卻一句又一句刺在他的心中，是真實的痛。是坦白惹的禍嗎？

「你……可否給我Whatsapp……」

突然，IT草聽到……是雪兒的說話。

「……是？」

「既然面對面無法正常溝通，就用文字吧……反正我是個宅女，所以才喜歡配音工作，習慣了跟動漫人物說話，真正認識的人……也不多……我明白你的心情……」

「……是吧……」

「……我……下班時……發訊息給你……」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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