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NUS - 黃昏的人偶 - 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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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菲妮踏入部隊辦公室，卸下身上的外套、假髮、石膏，癱在椅子上「扮演一個不是自己的人意外的很累耶。」

REGR並沒有理會她，只是專注於擺弄顯微鏡跟電腦。

「諾呢？」

「還在任務中。」REGR手一揮，牆上開始播放維兒當下第一人稱實況畫面。

「這是……」看著舞台上的情況，菲妮沉默了。

「等她回來，我們要一起開明天的作戰會議，妳先睡一下吧。」REGR不知從哪抽出了一個包裝整齊的毛毯與枕頭。

「等等。」菲妮朝畫面湊近。

「諾離歸隊還有很長時間，建議妳早點休息，若想回房我可以允許……」

「不是，雷格爾你看這個，怎麼會──……」菲妮驚訝地指著舞台上的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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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獸的肉塊如飛花散落，部分金屬柵欄也被削出了缺口，彼岸花跌坐在舞台上，汗如雨下，手臂與肚皮上的觸手收縮了回去。

舞台下奔逃的人們愣在原地，不確定剛剛自己看了什麼。

有個人行動了，主持人抖著下唇爬上濕漉漉的舞台，扶著額頭冷靜一下後開口「各位客官看啊！這義體改造絕對物超所值，連這麼大隻的厄獸都能處理掉，而這厄獸也遠比我們想像的聰明！不論是哪一邊絕對都很有價值，那麼！以下開放單次下標，請在待會兒花朵給予各位的清單中填下金額，將會價高者得。」

真是敬業啊，客人們紛紛回到了包廂中，慢慢恢復了秩序，彼岸花被抬下了舞台，但鳶尾花遲遲未回來。

『弄得到競標內容嗎？』REGR說。

「我試試。」維兒走向舞台「那個不好意思，我點的花並沒有回來，可以直接從你這拿清單嗎？」

主持人一臉嫌麻煩的看了看她，但嘆了口氣「平常是不允許的，但剛剛這麼混亂就破例一次吧。」他將手裡的文件遞了出來「這是正本，所以只能給你口頭下標無法書寫，現在就決定吧。」

● A型客製化義體（無展示）
● B型客製化義體（展示部位：雙腳）
● C型客製化義體（展示部位：手臂）+肚皮
● 厄獸改造藥劑
● 彼岸花舞台展示影片
● 彼岸花一夜
● 彼岸花的體液
● 其它（請自行備註）
● 彼岸花的肚皮

看來變態的人還不少，維兒不禁皺起眉頭。

「怎麼樣？決定好了嗎？想好直接小聲告訴我。」主持人有點不耐煩。

『預算範圍內，盡量把A型義體、厄獸改造藥劑標下。』REGR說。

維兒湊到了他的耳邊說，主持人聽完搖了搖頭。

「這是不可能的，而且你是第一次進包廂，這一項是不可以給你競標的。」

限制真多。

「我再加一倍價，不要拉倒。」

面對如此堅定的眼神，主持人勉為其難點點頭，示意她可以回座位了。

『諾，萬一……』REGR在通話裡聽起來有些不悅。

「知道知道，錢我會想辦法。」

「好的！看來大家都填好屬意的項目與金額了，我看看喔──」主持人從台下的員工接過一份文件「哎呀，真的非常感謝各位客官的熱情支持，看來大家喜歡的商品都差不多啊，那麼我們先恭喜某位客戶以漂亮的價格一注獨得了彼岸花的肚皮！」

這真的有人會買！？

躺在舞台上的被厄獸削掉的一塊肚皮，員工小心翼翼的把它裝進真空包裝袋中，然後放進冰桶裡拿下舞台。

「好的其它的部分基本上都沒甚麼問題，只要在位子上稍待片刻就會把各位競標到的商品送到包廂裡，不過今天居然！」

吵雜的說話聲瞬間肅靜，大家都想知道接著他要說什麼。

「彼岸花一夜，今日居然難分軒輊，兩位客人下標了相同的金額。」

台下議論紛紛。

「這一項一直都是熱門項目，但沒想到會有這天啊，大家覺得該怎麼辦呢？一人一半？」主持人故作懊惱地在台上走了一圈「我們當然有想過這個狀況，而這個項目也不接受複數得標者，我們的規矩是，只要兩位競標者願意，請負責招待兩位的花朵協助即時競標，價高者得，各位沒有異議吧？」

等待了十秒鐘，沒有人反對。

「好的那麼請兩位競標者的花朵確認好額度後上台。」

維兒有些慌，因為她就是那其中一位競標者，而鳶尾花還沒有回來，而主持人也知道這一點，所以這安排絕對是故意的。

主持人還故意看向她露出挑釁的眼神。

一名女子上台了，想必就是另一位競標者的花朵。

「另一位競標者呢？十秒內不上台就視同放棄喔。」

『就說了不要做這無用功。』REGR忍不住指責。

「沒事的。」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恭喜這位花朵主人得標！」主持人一臉得意地舉起花朵的手。

接著大家就差不多要準備散會了，包廂內的人紛紛起身，場面些許混亂，而在舞台上的花朵也準備下台。

維兒趁隙，高速甩動手臂，將一發信器扔到了那名花朵的手鐲上。

『準。』REGR。

「謝謝。」

這一切都在維兒的計畫內，以給予競標價格一成為小費為誘因，請主持人安排與得標者相同的競標金額，驅使競標者出面。

若一切順利，或許能成功得標彼岸花一夜，與她相談必定能獲得線索，不順利也能獲得競標者資訊。

只請花朵上台是意料之外，但也在容許範圍內。

『如果競標者沒有帶這名花朵離開怎麼辦？』菲妮加入了通訊。

「好色的競標者，怎麼可能浪費任何到手的獵物，還有，芙，歡迎妳回來。」維兒領下了剛剛其他得標品，厄獸改造藥劑1ml，A型客製化義體改造權利書。

據交付者的說法，厄獸改造藥劑其實是人人有獎，而以競標金額做為分配比例，1ml已經算是很多了。

至於A型客製化義體改造，改造過程不外流，必須進後台手術房，所以先給與權利書，需要日後預約。

『不要緊，當務之急是目標的追蹤。』REGR提醒。

確認了發信器正常運作後，維兒在引導下離開了這裡，確認沒有人跟蹤便躍至屋頂上，迅速追上發信器的座標。

一輛不起眼的鏽跡斑斑的車在巷子裡慢悠悠地開著，玻璃是單向玻璃，看不見裡面，但以車子經過窟窿的重心起伏程度可以推估，車上載運量相當可觀，而車子在劇烈搖晃，車內很可能有甚麼爭執。

「我要來硬的了。」維兒稍微遮住了臉後一躍而下。

『諾，等等。』REGR無法阻止。

維兒靈巧的落在車子前，而汽車嚇得連忙閃避，但看來是來不及了。

「OVERDRIVE！120%！啟動！」她伸手輕輕一推，車就往一旁偏移，車殼也凹了一大塊，在車子飛出去前，維兒捉住了車輪，硬是讓自己成為圓心，讓車子在地面上畫了個圓後停下。

接著她把引擎給拆了後放下車，把車門拆開。

司機與那名被黏上發信器的花朵坐在前排，看起來嚇傻了。

後排則兩男一女，彼岸花衣衫不整的與兩名西裝男子交疊在一起。

因為剛剛車子的失控，實在是很難判斷這情況是不是你情我願。

「你幹甚麼！？」撞得鼻青臉腫的男子趴在腳踏墊上咆嘯「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的車！？」掙扎著起身。

沒給他時間，維兒一曳就把他扯出車外「誰的車？告訴我啊。」

「你完蛋了！他會找到你！還有……嗚！」話都沒說完就被重摔在地。

「另一位有想回答嗎？」維兒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踩住昏厥在地的男子。

「我、我無可奉告！」男子掏出了槍，慌亂之中胡亂開槍。

維兒一個翻身閃過所有子彈，但帽子被擊落了，飄逸的金色長髮散落。

「咦！？」

翻到了車上，維兒徒手破車頂，直接把男子的頭提了起來。

「沒關係，調查方法多的是。」

『諾，把他帶回來。』REGR。

『啪。』男子的脖子斷了。

『諾，妳這是在做甚麼？』REGR的語氣平淡，但卻感受的到怒氣。

「帶司機跟那朵花回去就行了吧？」俐落的坐進車內「不想死的話就把車開到這裡。」指示了個地點給司機，就靠在椅背上休息「敢繞路或是有其他小動作也一樣，知道嗎？」

「知、知道了。」語畢，司機就被維兒一槍擊斃，而司機的手裡落下了一個按鈕。

也許是發信器、求救信號，按了還是沒按看不出來「芙，可以幫個忙加個班嗎？」

「我很樂意。」菲妮坐上旋轉椅，飛速的操作起電腦，許多資訊一覽無遺「這地點十分鐘內除了我們之外無任何電波紀錄，可以視為安全。」

「很好，那妳來開吧。」維兒用槍指著前座的花朵，她早已嚇得花容失色，百般不願意下移駕到了駕駛座。

「我、我不會開車。」聲音抖得厲害。

「沒關係，車子沒熄火，我也沒傷到重要結構，右邊踏板是油門左邊煞車，方向盤控制好就好，出發。」

「謝謝妳。」長時間的沉默後，彼岸花終於開了口。

「所以果然是不情願的嗎？」維兒將掛在車頂的男子的西裝外套脫下來幫她披上。

「妳是剛剛在舞台邊為我加油的客人對吧，很謝謝妳救了我，但還是讓我下車吧。」

「下車？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妳要去哪？」

「我要回去，我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為什麼？」

「我欠了很多錢，這是我應該要還的。」彼岸花低著頭忍著眼淚。

「即便出賣自己？」

「通常都能逃掉的。」

「逃掉？」

「只要出了店，都屬於我的個人行為，所以我逃走的話就是客人自身的責任，而我身上的義體總是能讓我逃脫成功，但這次……可能體力消耗過多了。」她全身都在發抖。

「……有一就有二，妳下一次也許也逃不掉，妳知道嗎？」

「即便如此，我還是得回去。」這話語相當堅定「我不能……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能牽連到大家。」

她的話語維兒不是非常理解，但感性上被觸動了一些思緒。

「妳欠了多少？」

『我們預算已經花完了，就在剛剛的競標場上。』REGR提醒。

結果彼岸花說了個天文數字，使大家都沉默了。

「謝謝妳的好意，但我想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彼岸花伸手就開了車門，但在跳車前被維兒捉住了手。

「妳有算過這要還多久嗎？」

「五年？十年？不清楚。」

「這一切值得嗎？」

彼岸花笑了笑「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手臂上的義體扭了一下，掙脫了維兒的手，眨眼間就跳出車外。

「！」維兒想都沒想也跟著跳車，用身體抱住她在地上翻滾直到停下。

兩人翻落到一個沙坑中。

「妳在做什麼！？」彼岸花慌忙起身。

「沒事，我身體很結實。」維兒吐了一口血後，站起來，但有些暈眩而站不穩。

「妳流血了。」彼岸花捧住她的頭，沿著血液找到了頭上的創傷，深可見骨。

「這縫一縫就好，妳還是跟我走吧，錢的事情我會幫妳想辦法。」

「我不會改變心意的，這不只是錢的問題，不要動。」彼岸花取下手臂上義體的一部分，像治療肚子上的傷一樣填補了維兒頭上的傷口「好了，這下我們的人情還清了，別再纏著我了。」

『諾，她身上的情報很重要。』REGR。

「如果真想幫我，希望妳能成為我的客人。」彼岸花抱住她。

『諾，她接觸過許多客人，還被移植這麼多非法商品，必須帶回嚴格審訊。』

「再次感謝妳救了我，如果是妳的話，或許……」她吻了維兒的臉頰「再見。」

維兒就這樣看著她舉步蹣跚地往回走。

『諾，不要逼我$@#$#&……』通訊中傳來訊號干擾的聲音。

「芙，緊急開啟地區訊號屏蔽維持五分鐘，我一小時後歸隊。」維兒緊閉雙眼被對她。

「咦？啊？嗯！好！」雖然不清楚狀況，但菲妮立即啟動了應對機制。

「住手！」REGR衝過來捉住了菲妮的手。

「咦？」

螢幕顯示了訊號屏蔽已啟動，五分鐘後解除。

太遲了。

維兒呈現了斷訊狀態。

菲妮感到害怕，難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沉默了幾秒後，REGR放開了手「妳去梳洗吧，也許我們將會失去一個隊員。」

「發、發生了什麼？」

「這屬於機密事項，妳不需要知道，我去找將軍開會。」說完，REGR就離開了部室。

「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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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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