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張哥在地上瘋狂的慘叫，他帶著的幾個人也被按在地上打，本地人打架根本就沒有南亞裔人狠。

陳曉光退了兩步，在所有人的眼裡沒入了黑暗，很神祕的站在一邊觀看，只見肥張哥有好幾次將要爬出來，都被四眼拖了回去繼續打，那幾個南亞裔人也沒有絲毫怠慢，一路瘋狂地毆打。

陳曉光在黑暗中看著，肥張哥被打得血都吐了出來，很慘，但是他的心也冷了起來，他從來也不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但最近發生的事情令他改變了，如果不是自己先叫人預先埋伏的話，被打到吐血的卻是自己。

陳曉光眼見肥張哥連求饒的叫聲也停了，似乎要不行了，說：「停吧......」

四眼等人立馬停了手，散開一邊，陳曉光心裡暗暗震驚，初嘗了權力的滋味，但說不出是不是非常興奮，很難形容，在兩天之前，他還要顧慮這個人，一個洗牌，兩人的地位就互換了。

電話響了起來，是夏湘的電話，陳曉光接了起來，便聽到夏湘說：「上一次我做了決定，這次就輪到你了，這個地點，肥張選的很好，整整兩公里都沒有人，你想怎麼辦？」

陳曉光拿著電話沒有急著回答，他看了遠處那個發光的點，是車燈，他知道夏湘在遠處看著他們，他亦明白夏湘是什麼意思，如果把肥張哥等人埋在這裡，也不會有人知道。

他注意到肥張哥的眼神，很可憐，陳曉光的心一下子就放軟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我覺得已經夠了。」

此時，電話裡沉默了好幾秒，陳曉光知道，對於這個決定，夏湘有點失望，未幾，他終於說話了：「我尊重你的決定。」

這句話過後，電話就掛了。

陳曉光收起了電話，向四眼打了個眼色，所有人都一起走了。

肥張哥幾個人在地上，生不如死的在地上爬著，叫苦連天的，其中有一個，手肘都斷了，陳曉光看著就心寒，這群南亞裔人下手真的毒辣。

陳曉光走過肥張哥的旁邊，想起他以前盡受肥張哥的榨壓還有侮辱，很想踢他一腳，但是算了，只是冷冷地說：「別再惹我，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苦工了。」

他說罷就離開了，拿著兩袋錢走，他沒有注意走那刻，肥張哥是什麼樣子，他只希望對方會怕自己，如果是夏湘的話，就沒那麼簡單了。

但是，陳曉光不想做到那一步，沒必要。

回到車子上，夏湘拍了拍陳曉光的肩膀，打了個眼色，陳曉光意會，便把那二十萬，整整兩袋錢交了給四眼。

四眼接過錢後，就有點驚訝，但是語氣還是保持了鎮定：「我以為結束過後，可以拿到四分一，沒想到，是全部。」

夏湘嚴肅地看著四眼：「跟我混，可能在起步的時候，沒有賣粉那麼好賺，這些錢對你們來說可能很小，但是，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將來，一個既能賺錢又不用犯法的將來，怎麼樣？」

四眼點點頭，認真的說：「其實我們也厭倦了賣粉，販毒的人，沒幾個能善終，以前巴基每次把貨散掉了，也沒給我們很多錢，那我倒不如去做正行好了，但無奈那時候又屈服在他淫威之下，現在我知道湘哥你想幹正行，所以我就希望你能給個機會。」

夏湘點點頭說：「以後別賣粉了，你那幾個南亞兄弟受人歧視，很難找工作，才會淪落到去販毒，現在我給你們一個長期飯票，如果他們不怕辛苦，就來我的工地賣力，有其他活再叫你們去。」

「一定會來工地幫忙的，謝謝湘哥。」四眼點了點頭，就帶著人走了，很懂事，沒有多說半句廢話，每件事情都點到即止。

陳曉光聽著就對將來充滿了憧憬，直到四眼他們走了之後，他仍然很回味夏湘給他所帶來的希望，賺大錢不一定要犯法。

夏湘安靜的坐著，手放在方向盤卻沒有開車。

陳曉光看著他的樣子好像不太高興，他問：「怎麼了？湘哥。」

夏湘看著前方黑暗的樹林，冷冷地說：「如果是我的話，我就要了肥張兩隻手指，那麼我們給四眼的錢才叫值得。」

陳曉光聽著就嚥了一口口水：「為什麼一定要這樣？肥張哥已經被打得半死了，我猜他已經害怕了。」

夏湘笑了出來：「哈哈，你真的知道什麼叫害怕嗎？」

陳曉光看著他，沒有說話，夏湘說：「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只有小孩才會打架，我們對付死敵，用的手段，永遠都不會是打架，你可以想像一下，自己被人千刀萬剮的時候，有多害怕嗎？」

陳曉光聽著就有點背脊發毛：「開什麼玩笑？」

夏湘閉上眼，雙手合十，深呼了一口氣，才說：「我們夏家，是從明朝末年開始建立的，你雖然讀書不多，但也知道有一種刑罰叫作凌遲吧？聽說夏家的起源，就是當年明朝覆亡之際，為了保住明熹宗的木工作品，不落入清軍手中而盛起的，你可以理解是個運輸公司，由於，明熹宗的作品實在太珍貴了，裡面難免有人監守自盜，所以夏家便沿用了明朝的刑罰，凌遲就是最嚴厲的一項，所以人才會害怕，才會安份，因為他們知道被抓到會多慘。」

陳曉光斜倪了夏湘一眼：「那是古代的事。」

夏湘又笑了，他對於陳曉光的天真，又再一次笑了：「反正夏家到現在，仍然有這一條不明文規定，而且，早在十多年前，有一個夏姓成員跟其他社團勾結，損害夏家利益，聽說真的把那人拿下來，將他千刀萬剮，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對於讓人恐懼，古代人是真有一手。」

陳曉光聽著，臉色就很難看，他從來都沒有想到，到了現代還有這種東西，夏湘又說：「你的所謂打人一頓，就想讓人害怕嗎？我跟你說，那是小孩子的想法，你小時候有哪一次被人打了後，會害怕的？你當然不會！因為你被打了過後，只會更憤怒，肥張這個人還會再來的，你信不信？」

陳曉光恍然大悟，夏湘說得很對，想起來以前在學校，也曾經試過被幾個人一起打一頓，雖然被打的時候是有點怕，但更多的只是不甘心還有憤怒，然後他就找了莫家全陪他一起打了回去，他隨即苦笑起來。

陳曉光覺得自己在夏湘面前，永遠都像個涉世未深的小孩子，雖然夏湘的說話很冷冰冰，很殘酷，很現實，但是，他說的話，都是最難讓人接受的真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