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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我一刻

第一章

温和的光線暖和的風，看著手中的制服，白底的襯衫藍色的細條紋。拿起衣架將它掛起，擺著在風中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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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麼就想起，她剛拿到制服當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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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吧！」她將剛拿到的制服穿上，顯擺在我眼前。拿起手機想為她拍照，瞬間躲在椅子後遮著臉的人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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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別拍我啦~」從指間，她的視線在我手上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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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拍給妳媽看，別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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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想，除非你穿制服和我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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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那也是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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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就拍。」一把將制服穿起，她緊抓住我的袖子靠在我的手臂上。樹立的手機，身後她甜甜的笑，但只有我知道她在害怕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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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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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將手機擺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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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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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跟我那麼像肯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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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鬆的說著，好好鬆了口氣「是嗎~那也傳給我，想當手機封面。」她笑著，比照片上自然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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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不經從口袋拿出手機，看著手機桌面，微微的笑了起來，我也將這張照片設成了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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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從身後抱住了我「我們今天去夜市好嗎？」，她的臉湊到了我的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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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但妳先放開，我先曬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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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她放開了手，幫我曬起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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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兩個人更好些，而且另一個還是她。聽著電視的卡通配音，仰視她專注凝視的臉，她習慣的摸著我的頭髮，癢癢的，卻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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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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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停下了，望著我「嗯！這麼突然叫我？」表情有些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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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就只是想叫叫妳而已。」說完，我望向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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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涵突然叫了我的名字「和泉~」，笑著說「原來是怎樣啊~」臉上暈開紅暈，漸漸收斂了笑聲，有些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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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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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什麼啦~只是躺在我腿上的傢伙，應該要認真的看待我，不然那天我就消失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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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的。」說完雨涵靠上了椅背，繼續看著閃爍的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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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看待？其實是能感受到刻意隱藏的心意，我卻只能裝作不知道。必竟兄妹是那種，彼此最熟悉、最了解、最不需要隱藏自己，卻最不可能擁有感情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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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的時鐘，時刻間隔的廣告，早上才有的悠閒時光我和雨涵兩人，一起看一篇又篇的美式卡通。這是在難得的假日，難得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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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不小心，就把早上的悠閒趕走了。雨涵在這個暑假也試了很多次，在廚房經歷戰爭一般的聲響，我還是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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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端出了菜，雖然沒非常成功，但雨涵嘗試了，在慢慢的成長之後她會變得獨立，我們的相處時間也會減少。會有人來取代我在她心中的地位，所以我還是會裝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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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剛剛謝謝咯~若，你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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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謝只要妳別把廚房燒了就好，以後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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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涵嘟起了嘴，拉開了椅子就坐下了。筷子拿起將大把的菜塞入我的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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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不堵起你那張嘴，我還不是想被你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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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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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菜放入嘴中，表情多了變化，嚥下便喝下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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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鹹喔~剛剛不是說會不夠鹹，哥，你也吃吃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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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菜放入口中，並沒有雨涵所說的太鹹，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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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鹹呢~因為是兄妹嘛，一起把菜搞砸了，好了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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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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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兩人的餐桌，彼此望著，彼此笑著。如果她有錯，那就當兩個人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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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想要妳獨立，但從小到大，我們不是都這樣過的嗎？我們果然是兄妹，也只能是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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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水流嘩啦嘩啦，沖刷著雙手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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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恍神了。」水槽中的碗盤，佈滿泡沫，等待流水沖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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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身體擠了過來，白嫩的手拿起了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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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點我來幫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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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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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來了盤子，湊近了水源，水順著盤子周圍流下。雨涵將一個盤子疊了上去，我望向了她，她早已笑著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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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噗通只聽見震抖的心跳，腦中也只有一片空白，短暫卻無止境的罪惡感，又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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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是妳，為什麼喜歡的人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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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涵的臉靠了上來，雙唇貼近不自主的往後一踏。她的臉有些失望，縮了回去雙手在盤子上搓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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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回去，她擠了過來，平淡的輕敘「我們晚上要去夜市，我剛剛只是想跟你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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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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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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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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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洗完盤子，兩人也沒多說什麼話，應該是想說什卻不知道如何開口。雨涵走進了房間，我則是坐在沙發看著電視，半小時過了她抱著枕頭走出來，坐在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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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扇吹起她的髮絲，在我手臂搔癢，淡淡的香味飄上了鼻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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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勾著我的手，望著我認真說道「我們來交換秘密，不然你永遠都走不了。」，我也只能無奈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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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交換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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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我妳喜歡誰，而我也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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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沒說呢~妳先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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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涵嘟起了嘴「我有什麼時候騙你了，怎麼可以不信我？」，之後低頭想了想開口道：「好！反正你知道也是遲早的事……」她深深吸了口氣「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和泉。不是兄妹的喜歡，是男生女生的喜歡。」她臉低著紅的像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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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我對著雨涵的耳朵小聲的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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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今天還是會去夜市吧？」她淡定的回問我，我點了頭。她鬆開勾著的手，走回了房間，身體微微震抖，連枕頭都忘記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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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傍晚，從窗外照射進來的橘光，窗框的影子。我開起了燈，一下子家裡亮了許多，收起了早上曬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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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雨涵的房間門口，叩叩叩「雨涵，開門妳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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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了一個小縫，將手伸出了遞過衣服時，不經意的碰觸，她有些逃避的閃躲迅速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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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後悔了，真不該說的。算了，等下去夜市時，給雨涵買好吃的她應該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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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手機，發出了訊息「夜市裡有什麼好吃的？」給了陳子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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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柔她是我的同班同學，從國中到高中我們一起玩，我們的關係非常的堅固。幾乎我有什麼不懂的，或想知道的她都能給我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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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了，話說你要和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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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秘密，推薦一下女生喜歡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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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是上次和你在等公車的女生吧？」，子柔接著提問「我看著你拿著提袋，那該不會是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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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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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回覆訊息，但是琢磨很久，最後卻只有一句話「真為你開心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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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子柔貼上了很多夜市小吃，就說要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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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看了子柔給的夜市小吃，開心的想著當雨涵吃上一口，開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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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終於到了天空，我在門口等著雨涵穿靴子。清爽的連身裙，規律的邊裙隨風搖曳，側著的臉不時望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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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穿這樣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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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理你，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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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失望，本以為雨涵會因為讚美而笑一下，但她絲毫沒有開心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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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好祈禱，自己的計畫能成功。吃到美食然後開心，這是我最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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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下走在我身後，低著頭走路的雨涵，她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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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綠燈，趕快過去吧！秒數在倒數了，我過了馬路，明明還是紅燈卻還有機車沒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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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被身後傳來的聲響吸引，才發現「雨涵！」她倒在地上。騎士則扶起摩托車，急忙的打給醫院，並查看了雨涵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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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大了眼，呆愣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到她的身旁，口中說叫著雨涵，雨涵。我真的怕了，怕我會失去妳，拜託妳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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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的笛鳴聲從遠從傳來，但我只在意雨涵的狀況，我只知道。我一直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媽媽急忙趕到，詢問我關於雨涵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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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壓抑的情緒，隨著眼淚宣洩而出。我很愧疚，明明早上還好好的，現在卻與死神拔河，一切都是我害的，為什麼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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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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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震驚的看著我，眼眶中隱含的淚，抱住了我溫柔的說「你要相信雨涵，她會沒事的。」震抖的言語中，我知道了媽媽她也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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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望那時妳問我，我喜歡誰。我能坦白的說出「我喜歡妳。」真的很對不起，真的很希望妳回來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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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從那天之後，我每天都會去醫院，今天也不例外。雨涵沒有離開，但我還是開心不起來。還深刻的記得當時的每個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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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房的燈暗下，結束了終於。讓我最忐忑的一分鐘，那便是等著醫生從手術房走出，拿下來口罩。在得到結果前幾秒，永遠是最讓人害怕的，不管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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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脫離險境了，但……」醫生有些猶豫，還是開口「可能會睡一下。」之後在長廊的盡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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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什麼時候會醒來我不確定，但是不是睡的太久了。電梯門緩緩開起，走出了電梯，就往雨涵的病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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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病房窗外橘紅的夕陽，染紅雲彩，三張空著的床，還有一張被床簾遮擋。緩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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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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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終於來了！」雨涵拉開床簾，笑著卻藏不了哭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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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終於醒了……」腦中是一片空白，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擁上雨涵「雨涵，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爭氣的我眼淚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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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在我耳邊說道：「我原諒你了，不管你做錯什麼事。」，雙手也環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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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實不可能如此美好，拉開床簾，雨涵她還是靜躺在床上。頭上裹著紗布，橘紅色的光線直直照上了她的臉，手上的點滴緩慢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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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她癱軟的手，「雨涵妳知道嗎？已經開學嘍~妳什麼時候要陪我一起上學。」，看著她的睡臉「一起上學，不是妳最期待的嗎？明明是妳最期待的事情，為什麼要睡那麼久？雨涵妳快醒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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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燈被打開了，從門口傳來的聲音「你每天都來探望她，這樣真的值得嗎？」，腳步隨之靠近「還醒著的人，不是更應該努力生活？」，她拉開了簾子「這一切並非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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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護士，一個女護士梳理整齊的頭髮，看著挺年輕的。白色的制服、裙，胸前的吊牌。常常會看見她走在醫院裡，偶爾餵藥給病患，偶爾幫忙換點滴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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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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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能好過一些，她一定還會醒來的，所以請好好的活著，我會幫你多照顧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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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的好意，但……」我望向了雨涵，「我不會聽妳說的，我依然會每天來看她，我覺得這樣很值得。」說完只是微微笑的看著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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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走出去，在門口突然回頭「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和我說。」之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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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護士，記得她的吊牌上寫得應該是她的名字吧。李清護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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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窗外，一條條明亮的街道，交錯的街口。紅、橙、綠，行駛的車輛，道上的行人。夕陽早已悄悄消失，一天是不是又要結束了，我是不是也得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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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針指向了八點，秒針依然沒有停歇，看著無聲「滴答滴答滴答」的環繞在耳旁。我和雨涵做了道別，便起身離開，突然手被輕輕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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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訝的回望，雨涵抓著我的手，雖然她依然沒醒，但是這是她依然活著的證據，輕輕把她的手放下，在額上輕輕一吻「我先回去了。」再看了她最後一眼，床簾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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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公車，回到了家附近的車站，在徒步回家。看到了家裡已經開啟了燈，看來媽媽她已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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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進了門，靴櫃多了一雙鞋，看樣式和配色有一些既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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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泉你回來啦，子柔她來找你了。」媽媽從客廳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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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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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了媽媽身邊，她輕聲說道：「我先去睡了，交給你嘍。」便走向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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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她今天很累吧，從早到晚都在工作，一個人要養我和雨涵，真希望讓她輕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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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客廳子柔坐在沙發上，正翻看什麼，在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相簿。等等那不是我和雨涵小時候的相簿，子柔怎麼會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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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那麼晚才回家，對了你完記的。」她將相簿放在一旁，從書包拿出了我的手機，開著螢幕轉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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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鎖定，停在我和雨涵穿著制服的合照。「謝謝。」迅速拿回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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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柔拿起桌上擺放的杯子，拿在嘴邊，又伸向了我「可以幫我倒杯水嗎？」，她直直盯著我，一種莫名的逼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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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使我接過杯子，客廳的光線散落不均落在廚房，熟悉的走入廚房裝滿水，回到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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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柔依然翻看著相簿，開口「謝謝。」接過杯子喝了口水，「你妹妹真是可愛，怎麼都不介紹呢？」疑惑的眼神與我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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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柔雖然和我從國中就認識了，我卻從沒提起過自己有個妹妹，畢竟沒人問過我，漸漸就把有一位妹妹當成了秘密。至於我和雨涵為什麼沒讀同個國中，因為媽媽想讓她學些才藝，所以讓她到了遠些的國中，沒辦法她從小就很喜歡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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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機會介紹，等她醒來我再好好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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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了等她醒來，我們約定嘍~」子柔開心的笑了，語氣也輕飄飄的，「對了，這女生是誰？」子柔將相簿給我看，手指著照片上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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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照片是和爸爸一起照的，周圍繞著樹木，白色的巨大建築格外突出，醒目的十字一眼便能辨認。站在我和雨涵身旁，明顯年長於我們不少的少女，我卻連一點映像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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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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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你爸跟你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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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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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他，記憶只停留在小時候，他穩重且隨和，溫柔體貼，但是對自己的身體粗心了點。傻爸爸，生病了還不知道，或許並不是不知道呢~可能就是故意瞞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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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泉，再見。」在門口目送子柔，黑色的轎車在外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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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說聲「明天見。」，除了自己誰也沒聽見，悄悄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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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關上家中所有的燈，寂寞湧上心頭，意識疲勞而暈眩。漆黑一片的家中，什麼也看不清，依稀記得房間的位置。摸上門把，熟悉的味道湧上鼻頭。倒頭軟綿的床，寧靜了思緒，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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