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變奏 - 巔峰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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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巔峰

七月流火

Mar 25, 2020

398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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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棋洛在一邊看著，不說話。

他剛剛已經試過了，他說的話，悠然聽不到。只能在一邊靜靜地看。

現在的情況大概是自己的靈魂留在世上了，大抵是，還有留戀、不捨吧。

「周棋洛，你能聽到嗎，我很想你。」

看著悠然在哭，周棋洛好幾次都想去安慰她，告訴她，他還在這裏，哪裏都不去。

可是每一次想抱著她的時候，他的手都會穿過去，好像幻像一樣。是啊，他已經死了，不是幻象又能是什麼呢。

周棋洛有些後悔，後悔自己不應該那麼輕易地就選擇死亡，雖然他沒想到這是悠然的騙局，儘管他還是很痛苦，痛苦自己幫不了她。或許周棋洛有一些恨她，恨她的謊言，恨她總是那麼的溫柔，把所有的危險都擋在外面，恨她把自己鎖進為他編織出來的美好世界裏，讓他保護不了所有人。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只能原諒她啊。

—儘管有些太遲了。

「對不起。」「沒關係。」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儘管悠然只能聽到她自己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地方回響著。

看著悠然就這樣站在雨中，任由雨滴落在身上，周棋洛心疼得很。

她就這樣站著，站到半夜，站到黎明，像是在懺悔。

周棋洛也就這樣看著，直到半夜，直到黎明。

後悔嗎？那是當然的。恨嗎？愛過，卻也恨過，如果他還在的話，他肯定會選擇把這一切清零，從頭再來。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會說，一切，不過是從頭再來罷了。

只不過，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所謂的如果、倘若。

周棋洛看見悠然衝去問那幾個路人，記不記得自己，他才記得那幾個是他的粉絲。

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悠然卻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不過這個姓周的，還真是好啊，他還活著，他還有未來，他還有自己最羨慕的東西：生命。

經過這麼多事後，周棋洛覺得最重要的還是生命，悠然的生命，悠然的一切，然後就是他自己的生命。

活著，才能最完美的享受一切。

活著，至少還有機會，至少大家都還在。

悠然默默的摺著一個又一個的千紙鶴，裝進一個瓶子裏，日復一日地摺，整個家裏都是裝著千紙鶴的瓶子。

周棋洛有一些疑惑，悠然這是已經走出來了？但是她的神情，又不像。

悠然看見家裏一個又一個的瓶子，終於趴在桌上，慢慢地哭了。

「周棋洛你怎麼還不回來，你個騙子，說好我摺夠1124隻千紙鶴就來找我兌現你的諾言呢，我現在做到了，你在哪，你又在哪裏啊？」

周棋洛又是一怔，悠然說完後，他想起了那一次在銀杏林裏的約定。自己都快忘了，她還記得這麼清楚⋯⋯

周棋洛覺得自己，或許真的配不上她。

他覺得自己對悠然不夠好，縱然現在後悔了，卻也莫及了。

周棋洛就這樣看著她，看著她望著自己的相片，勾起了這些日子來第一個笑容。

周棋洛怔怔地看著她，不知覺間，四目相對。

願此刻永恆。

但悠然還是把頭轉開了。

周棋洛苦澀地笑了，自己又在奢望什麼呢。

重度抑鬱症。

悠然知道自己有這個病並不驚訝，卻有些釋然地笑了。

那麼的純粹，讓周棋洛都怔住了片刻。

活著，對留下來的那一個人是很殘忍的一件事。

目睹這一切的周棋洛，也很痛苦。

對於自己無能為力而感到痛苦。

悠然以前是不喝酒的，但她現在總是在喝。

因為這樣，才能在幻覺之中看到，她的周棋洛啊。

好像他從未遠去，他的一言一行，他的聲音⋯⋯都好像在耳邊迴響著，在眼前笑著。

她好像看到了，那個還在巔峰上的周棋洛。

聽到了他對自己說，我回來了，我會一直在巔峰上，等著你哦。

只不過，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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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番外二：韶光

#11 許墨分線—第二個結局：涅槃

#12 許墨番外一：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