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他們活過來？ - 雙胞胎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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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3rd

雙胞胎

穆夙芽

Sep 15, 2019

462

10 分鐘 3,08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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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本穆仍舊坐在書桌前繼續碼字，一如往常地有些昏昏欲睡。

眨了眨眼，又揉了一下，就要繼續打字的時候，電腦當機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幾近崩潰的喊叫聲：「我還沒存檔啊啊啊啊！！！！能不能等我存完再當啊？！！！！」這只是一個有點卑微的請求。

電腦：「......」

「叩叩叩。」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打開門，看到了一個熟悉又厭惡的嘴臉：「別叫，很吵！」這位友好的鄰居以前也曾在晚上七點的時候說本穆的洗碗聲很吵，真的是相當親切的模範好鄰居。

「碰！」本穆將累積的怨氣以及剛才電腦當機的憤怒都化作力量，將原先想送到鄰居臉上的十牛頓都送給了門，避免鄰居受傷而再次來串門子。

轉身，再回到座位之前，本穆瞬間定格了。

她......誰？

那個坐在桌前碼字的傢伙是誰？

該不會是看著本穆實在太辛苦，所以來解救本穆脫離苦海的筆靈？嗚嗚......感動啊......

不對不對，這都什麼時代了，用筆寫的東西有多少人看得到？就算在小時候，確實用筆寫過一些作品，但是，這又怎麼可能啊？本穆的產量應該還無法召喚筆靈才是。

思緒之間，那個女孩慢慢地轉過身來。

「妳......」本穆這次是真的呆了，下巴像脫臼一般不要命地掉下來，比以為筆靈來的時候還要痴呆。

那女孩根本穆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除了那身氣質有些不同以外，剛硬的嘴角、濃濃的小新版眉毛、單眼皮大眼睛跟四六分的無劉海長髮都一模一樣。

「我什麼我？」那女孩慵懶地坐在人體工學椅上，稍稍不滿地看著本穆。

「妳是......」本穆還是不太相信，甚至心裡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懼怕。不會吧......

雖然這陣懼怕裡，包含著某種瘋狂揉捏對方圓臉的衝動。

「別說妳不認識我。」女孩勾了勾唇，有些噘了起來，像極了一位法國老師不悅時的習慣動作。

「瑪歐娜？！」本穆輕喚出聲，聲音有些微啞。尷尬、疑惑、震驚、無奈、害怕等等情緒都糾結在一起了。

「答、對了。」聲音有些俏皮又有些慵懶，嘴角勾起了一絲邪氣。

接著，本穆就坐在瑪歐娜的對面直直盯著她非常卡通的容顏大約有五秒鐘。在確認了跟英明神武的本穆確實一模一樣了之後，才飄飄然地問道：「你應該很喜歡本穆給你的世界吧？根本穆現在的這個差不多呢！」

瑪歐娜就像在看全世界最聰明的人一樣，看了本穆足足有十秒鐘之後，才說：「Pas du tout.(一點都不)」看吧看吧，她一定覺得很──

「欸？」受到打擊的本穆一時間得了五秒鐘的失語症，才緩緩說出：「為什麼？」

「因為──」瑪歐娜單手托著下巴，突現一臉的痞氣：「我完全沒辦法好好把妹！」

「欸？！」這下，本穆不得不重視這個相當嚴重的問題了：「原來妳想把妹啊！我還以為妳連哥哥都不想把，所以才給你馬修的！」

「妳還說那個混帳！！！」瑪歐娜突然間站了起來，小新版的眉毛在剎那間變得鋒利，單手直接把本穆的衣領提了起來，低吼道：「妳沒事給我那個不讀書又要撿便宜的混帳做什麼？如果不是他，我身邊怎麼會沒有消防隊哥哥們那種『啊嘶～』身材的男生？甚至連個可以調戲的萌妹都沒有？還有──」

「欸欸，等等，」本穆為了生命安全著想，連忙打斷了她：「所以妳喜歡身材好的？」

「當然啊！」瑪歐娜翻了個白眼，正要鬆手。「這不是廢話嗎？」

「那妳沒掀開看怎麼會知道馬修沒有──」感覺到領口的力量再度回來，本穆相當識相地打住了話頭。

「那種混帳加廢物，我沒慾望掀！」瑪歐娜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危險的味道。

「還要有腦子的啊？」本穆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覺得這個傢伙要求有點多。

「廢話！」瑪歐娜繼續說道：「要不是我跟他高中就認識了，我根本懶得理他！」

「原來你們還是青梅竹馬啊！」本穆恍然大悟。

「小說妳自己寫的，妳會不知道？」瑪歐娜挑眉，本穆的領口處又更緊了。

「有人說小說的人物應該任由他們發展，所以我今天才知道......」微微顫抖了一下，雙手高舉過頭，以示投降。

「任由發展？！」瑪歐娜歪頭，雙眼微瞇，笑了起來。理當挺好看的，但是本穆卻感覺有些不妙......

「那妳明天就帶我去學校吧！」說著，她鬆開了本穆的領口，拍了拍手，似是有些嫌棄。

「蛤？！」本穆就知道，逃不了的，這傢伙的狩獵性格......唉，只是......「明天是星期天欸！」

「......那就後天。」原來瑪歐娜在長相以外也確實有根本穆相像的地方。

不知今夕是何年......

星期一在不知不覺中到來了。

「欸欸，小穆，你旁邊的是......？」多席妮的本尊，海豚，看著我跟瑪歐娜問道。

「我們是雙胞胎。」我只能這麼說了。

「你也有雙胞胎喔？」海豚一臉疑惑。「怎麼沒聽妳說過？你們誰比較大？」

「她是我妹妹。」

「她是我妹妹。」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地開口，但是意義上卻不怎麼有默契。

「喂，妳說誰是妳妹？」瑪歐娜一手插腰一手撥髮，微歪著頭，聲線依舊慵懶，劍眉上挑，一雙大眼瞇了起來，瞥向我的方向，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妳......」聽到了一聲拖長了尾音的「哦？」，我趕緊說道：「是我姊！對，就是這樣！」

「嗯哼。」

「哇，雙胞胎耶！」海豚一臉興奮地說著，眼睛直接黏在瑪歐娜身上。「妳有雙胞胎怎麼沒跟我說？」重複了剛才的疑惑，但是這次明顯地帶著高昂的興致。

「......」我能怎麼說？說我只是好好地在電腦前碼字諷刺自己悲催的現實生活，然後，電腦就當機了，接著，故事裡面的自己就跳出來說要跟我一起生活，甚至想控制我的生活了？

才不呢！

一想到每天起床的時候看到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就覺得滿滿的驚嚇，連鬧鐘都不用設，醒神用嚇的就行了，真的超方便的！「害怕聚餐遲到、上班睡過頭嗎？『瑪歐娜』是您的最佳選擇！」

「想什麼？」隨著前額上「啪」的一聲脆響，我聽見那一模一樣卻帶著微懶的語調說：「上課了。小矮人站在妳面前呢！」

回過神，只覺得前額火辣辣地疼，看到了老先生微笑著站在面前，我只能傻笑：「Bonjour!(早安)」

在經過幾堂課的轟炸，以及發現瑪歐娜的能耐之後，我完全頹廢了下來。

「怎麼妳這個分身比我還強啊？這沒天理啊！」終於找到一家安靜的餐廳之後，我低聲向瑪歐娜抱怨著。

「我連個性都跟妳不一樣，妳說呢？」瑪歐娜小口地喝著飲料，卻仍舊有著一種豪氣渾然天成。

「怎麼會個性都不一樣啊！我當初是這樣設定我自己的嗎？」嘟著嘴，有些不滿。我有這麼暴力嗎？有這麼......雖然不想承認......優雅甚至從容？我到底怎麼設定這個傢伙的啊？完全超出掌控啊！

「妳沒設定自己啊！」瑪歐娜仍舊慵懶地吃著餐點，看也沒看我一眼。「是我自己『發展』成這樣的。」還特地強調了那兩個字。

「妳不是不認同嗎？」我有些愣住。

「我沒不認同啊！」終於，瑪歐娜看向我，那雙一模一樣的眼睛帶著狡詰，說：「我只是想看看有沒有『發展』而已。」

「什麼發展？」邊問，我心裡邊莫名地顫抖了一下。

「不是要給我找帥哥嗎？」挑了挑眉，單手撐著下巴靠在桌邊。

「我沒說過吧？」就算是有也不可能是在現實中啊！

「我就當妳說過了。」很無賴。

我看著這張一模一樣的臉，頭再一次痛了起來。

明明我如此正常，如此英明神武，為什麼分身就集豪氣、暴力、慵懶以及優雅這有些衝突的元素於一身？甚至不可否認地，這般蠻不講理的瑪歐娜還挺迷人的。

「有人說過妳很討厭嗎？」心中的疑惑脫口而出，儘管這不該是我問出的問題。

「嗯...沒有吧？」一臉滿不在乎。「怎麼？」

「如果有人這麼說呢？」

「那很重要嗎？」她直勾勾地看著我，彷彿對她而言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人。

「不重要嗎？」我追問。

「妳問的問題在邏輯上不會成立。」瑪歐娜看了看桌面。「我不在乎他們說了什麼，也不在乎他們是否討厭我，所以有沒有人這麼說，都不重要。尤其我沒必要去思考這些。」她又看了看我，那雙深棕色的瞳孔好似穿透了我，將我的所思所想探得一清二楚。「妳該不會在意吧？」她眼睫眨了眨，話裡話外都帶著淡淡的諷刺。

「我哪有？」小聲地抗議了之後，我沉默了。

真的沒有嗎？

其實，就性格來看，瑪歐娜應該很容易得罪人的，又暴力又有些不近人情，一副事事與她無關的樣子，可是她卻偏偏仍舊有一群要好的朋友──雖然是我寫出來的──甚至每天活得很開心；而我，我也有那樣多的朋友，可能更多，卻有些束手束腳的，這是小說跟現實的差別嗎？只是這樣嗎？

「也許，」我聽見那慵懶的聲音變得有些飄忽。「只是忘了什麼？」

「什麼？」抬起頭，看向對面的那人，變得有些淡、有些透明。

「等妳找到了，我們會再見面的。」隨著身影逐漸淡去，這幾天來熟悉的聲音也有些悠長幽遠地消失在耳畔。

我有些怔愣，不敢相信瑪歐娜就這麼消失了。通常不應該是要有些傳送門的嗎？又或是前後有些類似的器具或事件才對嗎？......欸，等等，事件？包含想法嗎？印象中，前幾天我正在煩著瑪歐娜接下來的行程，然後想著怎麼樣比較有趣，就刪了又寫，寫了又刪，怎麼寫怎麼怪怎麼不滿意。總覺得瑪歐娜的性格有些不合乎設定，但是讓她照著原設定走又太乏味了，因此搖擺不定。

也許，只是忘了，這是瑪歐娜。

不完全是我的複製。

是因我而生，卻非為我而活的，是恣意的瑪歐娜。

「我好像知道我為什麼不習慣妳，甚至那麼怕妳了。」實在太不一樣了。「既然如此，就繼續下去吧！」

雙胞胎都有所不同，更何況來自不同世界的我們呢？

我的內斂打造了瑪歐娜的恣意昂揚，我的怯弱也造就了她的強勢膽大，正因她如此存在，所以我才能活得更加自在。

看著眼前有些狼藉的餐盤，我搖了搖頭，優雅的吃相能吃出這樣可怕的餐盤，也大概只有她了。

「服務生，買單。」

夏日夜晚的風微涼，我獨自踏入蟬鳴聒噪的夜晚裡，期待悟透後的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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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dy，Dani，B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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