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 - 人魚少女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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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魚少女

熱愛眼球的眼球

Aug 6, 2019

430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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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海裡，有一種生物名為「人魚」，有人說這種生物真實存在，也有人說只是幻想的。

　　許多傳說以及畫作都有他們的身影，迷人的魚尾女性、有著怪物容貌的魚人，擁有魔幻魅力的歌聲、有著尖銳刺耳的聲音，種種分歧相異的說法，究竟哪個是真實？哪個是虛假？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假假真真，是真是假、是實是虛？

　　

　　我不知道到底真相為何，只是聽過一個故事，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的不知名小鎮，也不知道是什麼時代、什麼年代，也許是最近、也許是過去，有這麼一個故事是這樣說的⋯⋯

※

　　在一個不知名地方的不知名小鎮，一個不知名的家庭的不知名少女，為了方便稱呼，我們姑且稱之為「人魚少女」吧，因為有個說法、有個傳說，她是來自海洋身處的一個生物，一個被迫生活在陸地的人魚。

　　

　　謠傳她是突然出現的，就在這麼一個平常的一天，那對不知名家庭的夫婦，忽然推著人魚少女來到街上，他們說，少女是來自海洋的，是他們在海灘救到的，失去魚尾的她無法回到家鄉，只能被迫生活在陌生的陸地上。

　　

　　這位不知名的人魚少女並沒有驚人美貌，她只有一張充滿皺摺的、膚質乾燥的稱不上漂亮，或許會被稱為「醜陋」的臉孔。當然，不只是臉，全身皮膚都是如此。

　　她也沒有迷人嗓音、充滿魅惑的歌聲，她根本無法說話，更別說唱歌，只能發出時而刺耳、時而沙啞的叫聲。

　　她沒有魚尾，只有不良於行的雙腿，只能靠著他人推輪椅才能行動。

　　

　　她的父母宣稱這些都是因為她不是人類，她是變成人類的人魚，被迫成為其他物種，無法回到海裡，也無法被陸地上的居民接納。他們可憐她的處境，將她視為親生女兒般照顧。

　　這對夫妻說他們無法生育，能夠擁有一個孩子是他們的小小心願，能夠照顧這可憐的人魚少女，他們樂意接納她，給與她毫無保留的愛，即使她的外貌不討喜，甚至無法融入社會。

　　

　　不知名小鎮的鎮長聽到這個離奇又感人的故事，十分敬佩這對夫妻，特別頒發「小鎮優秀父母獎章」給他們，並給與補助生活的獎金、生活費。

　　小鎮的居民也都樂意給與幫助，並且同樣的愛著這位不幸的少女。

　　

　　從此整個小鎮洋溢著幸福快樂的氣氛。

※

　　你可以就這樣看到這裡就結束，相信少女是人魚，相信她很幸運遇到一個充滿愛心的小鎮，能夠包容、接納她，相信這是一個快樂幸福的故事。

　　

　　當然，你也可以繼續看下去，但是，你要有心理準備，這不是一個有著美滿結局的故事，不，或許對這個不知名小鎮來說，這是一個大家都歡喜的美好結果。

　　如果你已經下定決心，那就繼續往下看吧。

　　

　　故事的後續是這樣的⋯⋯

※

　　不知名地方的不知名小鎮，有著一個不知名家庭的不知名的少女，她是傳說中、謠傳中的人魚，因為失去魚尾，不得不離開海洋，來到陸上生活。

　　然而，這也讓她失去美貌以及嗓音，變成一個不似人卻又是人的存在。

　　她的餘生必須靠人照顧，必須有人推輪椅才能行動；她無法說話、唱歌，只能發出叫聲。

　　但是，好在她遇到一對好心夫妻、一個充滿愛心與關心的小鎮，在這裡，她可以得到無數的愛以及無數的關心。

　　

　　照理來說，少女應該開心的，她遇到這樣一個家庭、一個小鎮，應該充滿喜悅及感恩。

　　然而，她的臉上總是充滿肉眼可見的悲傷和痛苦。

　　

　　夫妻宣稱她只是無法這麼快接受一切，還需要時間才能重拾笑容。

　　

　　可是在某一天－－也不知道具體的日期－－一個涼爽的晚上，人魚少女從房間的窗戶爬出房子，用虛弱無力的雙手奮力爬行，來到鎮長家門口。

　　聽到微弱的敲門聲，鎮長夫人開門看見滿手鮮血，氣喘吁吁的少女，趕忙將她帶進屋內，安置在柔軟的沙發上。

　　

　　當鎮長要打電話通知少女的父母，她瘋狂地尖叫，彷彿在阻止他撥打這通電話，像是打通了會有什麼壞事發生一樣。

　　少女從口袋拿出一張紙，上頭用歪七扭八的字體，寫著一段文字。

　　

　　鎮長夫妻閱讀完畢，露出驚訝的表情，他們讓少女留在客廳，兩人到後面的房間在討論些什麼。

　　

　　過了一段時間，門鈴響起，當鎮長匆匆跑出來打開門，見到進門的兩人時，人魚少女發出驚恐的尖叫，她滾下沙發，淚水不停流出眼眶，她爬行的要遠離他們。

　　夫妻將她抓住，丟回沙發上。

　　他們和她說了一些威脅的話語，告訴她只要再逃跑，就必須吃比平常更多的藥。

　　

　　他們和鎮長一起到後頭的房間，四人討論著些什麼。

　　

　　即使聽不清楚對話，少女也明白，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她放棄掙扎的躺在柔軟的沙發上，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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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全鎮的大人都收到小鎮通知書，上頭寫著不為人知的可怕事實－－人魚少女只是一般的少女，只是一個被製造成斷尾人魚的普通人類－－還額外標註，需要更多鎮民投入這個行動，需要製造更多人魚。

　　

　　全鎮像發了瘋一般，有父母讓自己的孩子投入計畫，有的則是提供資金贊助計畫，小鎮上上下下都陷入製造人魚的狂熱之中。

　　他們要打造一個有著人魚的小鎮，借此發展觀光機會，讓更多錢流入小鎮。

　　

　　鎮上不知情的、沒有被投入計畫的孩子們，天真的以為在海邊能夠遇到更多人魚，總是集體到海邊玩，尋找可憐的人魚，想帶回鎮上讓大人照顧他們。

　　他們也許也會困惑到底自己的某個玩伴怎麼消失了，怎麼自己的某個弟弟妹妹不見了，但很快的，被突然新出現的人魚給轉移焦點，他們也忘了有這麼一個消失的人。

　　

　　小鎮從此變成觀光勝地，大家都為了一窺人魚的面貌而來到鎮上，居民也趁勢推出相關商品－－可愛的人魚吊飾，精美的人魚筆記本，七彩的人魚糖果，諸如此類的商品不時推出，總是造成強烈迴響，大家都想要擁有一個。

　　

　　而不知道為什麼，鎮上除了如同人魚少女一樣的失去魚尾的人魚外，還多了保有魚尾卻無法回到海裡的人魚。

　　

　　最一開始的不知名人魚少女依舊活著，她的臉上依舊是悲傷及痛苦，如同其他人魚一樣。

　　也許有一天她露出笑容，是能夠解脫的那一天吧？

　　

　　我所知道的故事、傳說就到這裡結束了，最後這個不知名地方的不知名小鎮結果如何我無法得知，不知名少女的結果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但是有個小小的說法是，在少女死前她終於露出燦爛的笑容，那是費盡最後一口氣所露出的笑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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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魚少女

#3 青蛇與白蛇

#4 黑天鵝與白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