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投胎 - 38

離開酒店之後，我獨自來到一間酒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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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曾經的毒男，我很少會到酒吧這些與我格格不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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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到酒吧都注定不得安寧：第一次到酒吧就被人宰了一頸血，喝了我一生人之中最貴的垃圾酒；第二次就被亂望別人女朋友的豬朋狗友連累，跑得我近乎虛脫才擺脫了那群追打我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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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我就將喝醉了的女神抱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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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第四次，還是在菲律賓這個國家的酒吧，今晚也注定不會是一個安寧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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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明與啊Yan很快也出現了，他們坐在我附近，然後將一疊文件推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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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某家醫療中心的人工授孕資料，他們兩個已經為我搭通了門路，接下來只要按Kate 的計劃去做，然後帶女神回香港，我們就算大工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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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怎能讓Kate 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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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佯裝認真細讀面前的資料，其實卻是在偷偷觀察他們兩個的反應，我的手心更是緊張得冒出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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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手術就能回香港了，飛了這麼多個國家，還真是有點想香港呢。」啊明搖了搖手中的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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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先回香港吧，我還要去韓國一趟。」啊Yan 用食指沿著杯口用自以為很誘人其實只會令人作噁的姿勢摸來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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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見到啊明終於喝了酒便鬆了一口氣，但另一個整容怪物什麼時候才肯停手別玩酒杯，快點把酒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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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了酒杯放在嘴邊淺嘗一口，又刻意地在啊Yan面前晃來晃去暗示她快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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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啊Yan 被我晃得不耐煩了，才皺著眉不滿地說：「你晃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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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就喝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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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在看東西時有這個壞習慣。」我對她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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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個頭之後，他們二人便一杯接著一杯地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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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吧，再喝多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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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任務快要完成令他們放下了戒心，不消片刻兩人就灌了不知多少杯，啊Yan 只是面紅了神智還算是清醒的，但啊明就已經不勝酒力，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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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們究竟為什麼要幫Kate 做這些事呢？」我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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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面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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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為了錢啊。」啊明很快又傻笑起來，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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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不幫Kate 的話我哪有錢去……去韓國啊。」啊Yan 瞪了我一眼，不屑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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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就不會覺得內疚嗎？」我又呷了一口酒，火辣的感覺徘徊在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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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啊，但內疚能當錢用嗎？」啊明理所當然地說：「能量守恆你懂吧？有人幸福，自然就有人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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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當痛苦的那個，那就只好把痛苦建立在別人身上，來令自己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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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試過被人表白吧，啊？你這副尊容被表白應該也不太可能。那你總對別人表白過吧？對，你不是喜歡了你女神很久了嘛？你對她表白，難道她就必須要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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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你對她獻殷勤時她有沒有婉拒你？如果她還是有點良心的話，應該會和你保持距離，如果她卑鄙一點，更會以使喚你們這些觀音兵為樂，到最後她還是會在你這種人生失敗者不甘和怨恨的注視下投入到別人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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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當失敗者，不想只能想著你的女神來自瀆，那你只能當一個賤人，將你的獸欲發洩在她身上，用她的痛苦來滿足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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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有人痛苦的，不是自己就是別人，那當然不能夠是自己啊。別人再痛苦……我很慚愧我很內疚，嗯，僅此而已，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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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道理我從小就明白了。」啊明突然沉默起來，陷入到追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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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我的家境不好，但我始終能夠享受到和同學朋友都沒有分別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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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後來我知道父母的工作有多艱辛，我能夠享受到的都是他們用勞力換來的，我無憂無慮的童年是建立在他們的辛勤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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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還是無動於衷，默默享受他們給予我的，我甚至認為這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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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父親病倒了，母親也接著倒下，我才知道一切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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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書也不讀了，出來工作想要幫補家計回報他們，但一切都遲了，而且一個才中學畢業又沒有什麼專長的人又能夠找到什麼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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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偏門的……就是你想像中的那種工作，還有什麼來錢更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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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疚會有，但那只會是我和我身邊的人都享受完後的餘慶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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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的答案。」啊明朝我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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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Yan也舉杯碰上，說：「沒有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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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將酒飲盡後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舒爽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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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想說的嗎？」啊明似笑非笑地望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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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我也會被人表白的。」我瞪著他，心中浮現出Bonnie 那淫蕩的身姿，說：「而且我也沒有跟誰表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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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明只是笑笑不說話，繼續自顧地喝酒，然後很快就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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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Yan 還在獨自地喝著，但她的目光始終有意無意地掃向啊明身上，說：「他啊，以前是想讓兩老的生活過得好點才幹這一行的，兩老走了之後，他已經回不去以前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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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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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你見我這個樣子也知道了吧？」啊Yan摸了摸自己的面，說：「或者可以用……恐怖來形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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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恐佈，但我以前更恐怖呢。」啊Yan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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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賺錢來整容了，我就是要讓這個世界知道，就算我從一出生開始就很醜，但我依然可以活得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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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我這個鬼樣子，我還是有幾萬個follower的，擺擺角度，夾夾乳溝，露露胸口，幾千個like 真的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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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姐平日總是擺出一個天上地下我最靚的高傲姿態，到現在醉酒之後才吐出心聲，原來她對自己的樣子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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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是以前的我……何曾感受過這種被人追捧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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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上天很公平的，關上了一扇窗便會為你打開另一道門，但為何這個天會對我這樣不公平？他把我全部的都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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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很努力去工作儲錢，儲錢去……整容，女人只要變得漂亮了，生活肯定也會變得更加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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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在這個整容怪物口中聽到「整容」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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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掙更多的錢，令自己變得更加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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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啊明的鼻鼾打斷了啊Yan 的變靚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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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走了吧，我有點睏了。」我站了起來，然後扶起了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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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送了。」啊Yan 擺了擺手說：「你先走吧，你的酒店那麼遠，和我們也不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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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Yan 看上啊明很久了，現在她就不顧我的存在，用像看獵物的飢渴眼神望住熟睡的啊明，今晚這個大好的機會她怎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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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啊明以為我會照顧醉後的他才喝得這麼放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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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了啊明，為他整理好外套，便朝啊Yan擺了擺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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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道別之後大概就是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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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前腳剛踏出酒吧的大門，就會有兩個蟑頭鼠目的菲律賓小混混走到啊Yan 面前，然後會向她兜售一些不能見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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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Yan 接受也好回絕也擺，反正兩個小混混會纏著她到有閉路鏡頭攝錄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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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個小時之後，我拿出了一部按鍵手機，打了個舉報電話便拔了電話的電池和太空卡，再分開兩個地方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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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久之後，應該就會有警察去到啊明和啊欣住的酒店搜查，我想混在酒裡的東西和我放到啊明外套裡的小禮物足以令他們兩個被關押一段不短的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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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二次找偷渡艇那幫亡命之徒幫助，要他們出動在異國作案真的讓我花了不少的代價，幸好見錢開眼的他們也很專業，除了在我再三追問光頭明的下落時他們的態度有點兇狠，對於我的質疑而顯得有點不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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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不相信我們嗎？」幾個彪形大漢圍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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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我也只能這樣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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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光頭君，這次是啊明和啊Yan，這樣陷害他們，要說不虧心那是不可能的，但用啊明的話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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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內疚，可以，但那只會是留待我真正收拾了Kate 之後的餘慶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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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回到女神的房間門外，輕輕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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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打開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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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換了一件白色小背心，裡面還是……沒有穿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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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空激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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