鷂之秘密《Extrication》 - 《家》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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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家》

字源祺說

Jan 12, 2019

338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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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聲驚呼劃破夜空。

慧婷從夢中驚醒，身軀流著的汗水沾濕了被套。

這幾年來，沒有一晚是能得安睡。

「咯、咯」紫榣輕輕的推門而入，客廳的光線透過門縫滲入暗黑的睡房，隱約見到慧婷坐在床上。「發惡夢嗎?」

她沒有回應，用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

「到大廳去坐一會，好嗎?」

慧婷搖了搖頭。

「那我去拿毛巾給你洗個臉吧。」

當她準備離開之際，慧婷長久以來積壓的情緒忽然崩潰，坐在床上痛哭起來。

紫榣被她突如其來的嚎啕大哭嚇倒，頓時將慧婷擁入懷裡，不斷輕撫她的身軀，只是慧婷越哭越是激動，再多的安撫似乎也是無補於事。

「你沒有事吧?」

慧婷沒有回應，只是不斷放聲大哭。

越哭越起勁，紫榣剎那間也感到不知所措，但卻意外地也釋放了自己傷痛的情緒，不自覺流下淚來。

過去一段時間，慧婷一直住在一個小康之家裡面，但快樂的日子不多;雖然她不知道現在身處的環境如何，但至少感到一定的釋放。

夜幕之下，兩人都帶著錐心之痛，相擁而哭。

久不久傳來的汽車聲，到鳥兒聲在樹上吱吱作響，不經不覺，已是另一天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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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暖的陽光照進紫榣的房間。

房間內很是簡陋，除了一個大衣櫃外，就只有慧婷正躺著的那一張大床。

慧婷醒來後，看見有一件黑色的簿風衣放在旁邊—應該是她放下吧。

摸摸自己的額頭，貼上了膠布。

翻開被套，搖搖頭讓腦袋更為清醒;慢慢的坐起來，然後穿起那件簿風衣，腳傷仍然隱隱作痛。

打開房門，看在眼內的是老舊的客廳，餐桌椅子都只是舊式的那種舊式木摺枱和木椅，衣衫隨處亂放，電視機旁邊還放著空空的啤酒樽，帶點凌亂，牆上的油漆也有輕微的剝落。

向摺枱的方向望過去，桌上放著一碗熱騰騰的方便麵—也應該是她早早給我弄好的吧。

吃力的倚著牆身，慢慢的走到摺枱旁並坐下來。

其時，鐵閘拉動的聲音傳進耳中—是誰人呢?她呢?不在家嗎?「啊…啊…有人…」

紫榣慢慢的推門而入，眼睛顯得紅腫，整個人的神情、步履都頗為呆滯，就連慧婷坐在椅子上，也彷彿看不見。

她去了哪裡?—慧婷心中不禁問道。「你…」

「啊…」紫榣強忍自己的淚水和壓抑情緒，故作若無其事。「啊…你醒來了嗎?」輕輕一抹眼角的淚水，不經意出賣了自己的情緒。

「你…還好嗎?」慧婷問道。

紫榣這一刻的心情根本不會好得去哪，何況昨夜更把慧婷撞傷了，橫生枝節下，紫榣的腦海已經是空白一片。「我先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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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中午一點三十分。

一個名為「教師專業研討會2005」的會議剛剛在中文大學的康本國際學術園順利完成，大批專業的教育人士和具有名望的社會人士在演講廳外互相談天，拍照，繼續未完成的交流。

參與者中，當然也包括了正揚。

不過這天亦是他要到護養院探望父親的日子，故此，他只能提早離開會場。

來到停車場，正揚趕緊的走到自己的汽車旁邊，準備離去之時，一身行政裝束的紫榣便拿著一份場刊，從旁邊的汽車進入正揚的線視範圍。

「先生，你剛剛遺留下來的。」紫榣微笑著說道。

「啊…這我不需要了。」

「嗯，是學術園主席何先生要我確保每位嘉賓都要有一份的。」她仍然是保持甜美的笑容。

正揚看見這個女生這樣的堅持，回頭看著她，但見她的笑意盈盈的，就這樣拒絕她也似是不太好，於是便把場刊接過來。

「從會場走過來也要三分多鍾，你倒是很盡責。」

「是我應該做的，葉老師。」

就因為紫榣這一句，正揚愣了一愣。

「嗯…你的名牌還沒有拿下來。」

正揚看著外套上胸口的位置—啊…真是失神，然後兩人都尷尬的笑了笑後，便把名牌拿下。

「謝謝你。」正揚說罷後，登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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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於慧婷堅持不想去醫院求診，故此，紫榣亦只得帶她到中醫跌打館。

只是隔了一天，左腳的腳踝位置已經紅腫起來，連跌打師傅看見也感到驚訝。

「就一個晚上便這樣了?」

紫榣臉帶憂傷，而且心不在焉，似乎也聽不到師傅的話，而慧婷自己也不想將秘密公開。

「功夫可長了。」師傅唯有替自己打圓場後離去。

「昨晚…麻煩到你了…」3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OMKUX0md
紫榣恍了恍神，嘗試從回到當下的環境之中。「別…別傻了，我把你弄得這樣，我不好意思才是。」紫榣故作若無其事。「對了，你叫甚麼名字?」

多年沒有人問候自己，紫榣這樣一問，剎那間令她不懂得回應。

「我叫方紫榣。」

「阿婷…」慧婷說出自己名字時，也不敢看著她。「慧婷。」

不知道如何把話題延續，紫榣只得微微笑、點點頭。

「你…你今早…曾經哭過來?」即使過去的痛苦讓自己不再願意說話，但面對著都是女生的紫榣，她仍嘗試與她打開話匣。

「嗯…啊…是的…」欲言又止，但始終還是掩飾不了。「那個…我母親…昨天晚上逝世。」說起來，情緒又漸漸不穩，用力的咬著嘴唇，力圖壓抑自己的傷痛。

「對不起…」

「不…不…，都已經有心理準備，不過…當下總會有點難受。」說時，還有點哽咽。

跌打師傅拿來毛巾、藥酒，準備給慧婷診療。3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kkekoXDe
「癮君子嘛…早已預料是這樣的下場。」

紫榣的回應，讓自己不懂反應。

跌打師傅拿來一個黑色方型的小座椅。「來，把腳放上去吧。」

慧婷把身子彎向前，使力的用雙手將左腳抬起後，放在座墊上。

「能忍痛的吧?」

師傅一句無心之言，卻勾起了慧婷痛苦的過去。

再痛我也嘗試過，這一丁點兒的痛，根本算不上甚麼—但是她沒有把這番話宣之於口。3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O4BhAELg
師傳用手把紅腫處輕輕一按，已經痛得讓慧婷大叫出來。「啊呀!」3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AKyB8u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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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唔…」濕漉漉的毛巾塞住了嘴巴，雙手也被綁起來，慧婷的呼喊聲無法找來任何的幫助，只得默默的承受痛楚。

她看著門縫外的燈光，期望走廊外的人會將她拯救出來，只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怨憤的種子慢慢在心底裡萌芽，門外的人一直只是聽著慧婷的呼喊，卻始終甚麼也沒有做。

門縫將光線掩蓋，毛巾被拿走，手也被鬆綁，但卻全裸著身軀，頭髮散亂的躺在床上，整個人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掙扎，慢慢的沉睡在黑房子的中央。

直至天再亮起時，卻發現自己身上穿上了輕便的服裝。

但是痛楚仍在。3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1vtDd159

活潑少女已經不復再，仇恨的光環逐漸包圍那純真的心。

這些年來，她沒有選擇離開這個家，如常的到書院上學，繼續若無其事的在家中生活，但卻一句話也沒有再說。3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if8yeKUm
除了那些呼喊。 3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0JyXxWNRX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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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木顏色圖畫》

#3 《跟蹤》

#4 《Coffee Workshop》

#5 《新生命》

#6 《父母》

#7 《五年後…》

#8 《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