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厥的青年在後車廂裡,手腳被繩子綑綁,臉上蒙著眼罩,毫無反抗能力的肉票隨著車子的行駛,身體也跟著左右晃動,直到車輛完全停下。後車廂被人打開,青年被兩名男子架起走進一間地下室,接著被粗魯的扔到地上,另一名接應的高大男子讓青年聞了一塊白布,青年立刻清醒,他驚嚇的大喊大叫,高大男子本想出拳讓他安靜,被身後紫色長髮的女子制止。
「阿柱,算了,他是客人。」
「你們這群王八蛋!快放開我!我姊姊是警察,你們一個都逃不掉的!放開我!」青年在地上瘋狂掙扎吼叫,手腕因與繩子過度摩擦而破皮流血,女子見狀,不得不佩服青年的勇敢,只可惜過於天真魯莽。
「鄭先生,請你冷靜一點,我不會傷害你,只是想問你,那天在東岸碼頭的交易,是你報的警,你是白鯊的人嗎?」女子客氣詢問,但手部的動作毫不溫柔的猛扯他的短髮,逼得青年頸部後折。
「是、是我報的警,但我聽不懂你說什麼白鯊!像你們這種毒蟲,任何人得而誅之,就是你們害了千穗!」青年雖然恐懼萬分,但說到最後壓抑不住情緒,怒吼中帶著哽咽。
紫髮女子一聽到關鍵的人名,心裡有底,忍不住嘆道:「鄭先生,我覺得你的眼光不太好,這世界明明有這麼多女人,你怎麼就偏偏選上黑道大哥的女人。我勸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也不要再多管閒事了。」紫髮女人其實語重心長,因為某種程度上她是在諷刺自己,但青年此刻悲憤交加,面對這些惡人的狡辯與歪理根本聽不進去。
「懶得跟你們這些人渣廢話!有種放開我!」
青年仍不屈服,女子無話可說,內心有些困惑,神情憂鬱,不久便叫身邊男子把青年帶走,留下她獨自一人思考。
「楓姊、楓姊,我求妳、求妳給我一點,我好難受,妳叫我做什麼都行,拜託給我一點!老大、楓姊……」
年輕女子長髮散亂,臉上的妝早花了,身上的衣服也髒了,憔悴如她,雙眼空洞,雙頰凹陷,明明才二十出頭歲,但完全看不出一絲青春氣息,只剩不顧廉恥的趴在地上死命抓著眼前紫色長髮的小楓的雙腿哀求。
「千穗。」小楓的語氣是冰冷的,但心情煩躁。她低頭望著跪地求饒的林千穗,心想自己竟然為了要把她帶離那群男人而與白鯊達成協議,共同管理東岸,這個決定不只她自己後悔,連身旁的阿柱也是難以置信,他認為大小姐的心變軟了,而這種改變不是好現象。
「給她最大的劑量。」最終不得已,小楓踢開千穗的手轉身。
「大小姐,不出一天她就會死的。」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以她這種情況,出去也是死路一條。」
小楓這時的冷酷某種意義上是身在黑暗世界中可悲的良知-失去正常心智的林千穗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期,只聽得對方允許,狂喜之下甚至流下眼淚磕頭感謝。這名可憐的年輕女人,她這種墮落的模樣,小楓已看過無數個,但今天卻莫名心痛。
「找個風景好的墓地給她,對她的家人說這是意外,然後以保險的名義每月匯給他們生活費。」
「大小姐,恕我直言,妳若之後每一次都這麼仁慈,有一天會賠上自己的。大小姐,我懇求妳離開鄭郁,以免日後釀成大禍。」阿柱正色道,這些話無疑是在質疑小楓救林千穗的動機,她當然解釋不了,思緒混亂如她,女老大愛上女警,她怎能讓鄭郁失望?
「阿柱,你他媽的給我閉嘴,否則我今天就會死在你面前。」
最終,小楓的矛盾證實了阿柱的擔憂,但又能如何,到底是動真情,上帝來了都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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