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傍晚,豔紅雲霞悄然半掩著夕陽。此時在山腳,羅桐見時已不早,語帶試探的問李衛:「李大哥,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嗎?」。
羅瑩一聽便明白哥哥的意思,不待李衛開口,隨即機靈的一把挽住李衛,腳步一踏就往燕梅莊方向帶去。
「這!這...這...是要帶我去哪裡!」還在思考羅桐的問題時,李衛被羅瑩突來的動作,弄得不知所措。
「還能是哪裡!當然是咱莊呀,總得讓大家知道大俠你做的事呀」羅瑩不顧李衛的掙扎,使盡力氣的連拉帶拖將他一步一步的帶往燕梅莊。
「李大哥,你就來吧,你不也還沒任何打算」羅桐見妹妹拉得吃力,遂從背後推著李衛,兩兄妹打算著今晚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在莊裡住下。
三人在回燕梅莊的路上,此時一名中年男子從莊子的方向朝他們走來,揮手喊道:「羅桐、羅瑩,你們沒事吧?」
「是牛叔!」羅桐聞聲一瞧,這才看明白走來的男子原來是莊子裡的大叔。
羅瑩見牛叔走來,立刻放開李衛,開心的奔上前抱住,濕潤的水靈雙瞳望著牛叔道:「牛叔,瑩兒好怕呀,還以為這次真的躲不過了呢!」,說完便把頭埋進牛叔懷裡,輕聲的啜泣著。
「瑩兒,不要怕喔,沒事了,沒事了」牛叔撫著羅瑩的頭,溫柔的安撫著,接著看向羅桐問道:「桐兒,你倆遇上了馬賊?」。
「是啊,可嚇死我了,那時還差點以為這次真的要死定了」羅桐推著李衛到牛叔身旁後答道。
「那你倆是怎麼平安無事的?」牛叔拍了拍羅桐肩膀,目光投向一旁的李衛接著又說:「是這位壯士幫了忙嗎?」。
「是啊牛叔,是李大哥救了我們的」牛叔懷中的羅瑩止住啜泣答道,拭去淚眶後又接著說:「哥哥說本來我就要被馬賊抓走的那時,是昏迷的李大哥忽地出現將馬賊揍得人仰馬翻」。
牛叔見羅瑩說得眉飛色舞不禁莞爾,在看向李衛時的眼神中也多了份欣賞。
四人回到了燕梅莊,莊裡的人們都面露喜悅的看向兩兄妹,見兩人平安無事他們也就放心了,而有些人目光則直瞧著四人中,那位外貌英氣俊朗的高俊青年,眼神中無不疑惑著他是何人。
到了屋前,牛叔示意兄妹倆先回屋,而他則撇了一下頭要李衛跟他走。
牛叔領著李衛走到了一間小販,指了張椅子要他坐下,自己則點了兩壺酒和幾盤小菜後,才坐下沉聲的向李衛問道:「這位壯士,叫什麼名字呀?又是從哪兒來的?」
李衛聽聞牛叔如此一問,心中頓是一陣無奈,但彼此初見總還是得讓對方了解點自己,於是回道:「我叫李衛」,頓了一下後接著又說:「老實說,我不知道自己從哪來的」。
「什麼意思?」牛叔吞了口酒說道,同時也給李衛倒了一杯。
李衛接過酒後說:「聽他倆兄妹說,我昏迷在他們屋子前院,醒來後我什麼也不記得了,我怎麼暈倒的,又是怎麼來的」,李衛如實的說,但仍瞞著自己不是這世界的人這件事。
李衛沒向牛叔說出自己不是這世界的人,因為他知道要是說了,肯定會引起一番騷動,說不定還會給自己引來麻煩,只有瞞著所有人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牛叔大飲了一口酒後,豪爽的「阿」了一聲後說:「昏迷?」。
李衛點了點頭說:「醒來後,我已經在山上的洞穴了,接著就聽到洞外有聲音,再來就是他倆說的狀況了」。
聽完李衛說的,牛叔放下酒杯,雙手抱胸,微微皺眉沉思著。
「奇哉,怪哉」半會後,牛叔吐了兩句並鬆眉輕搖著頭,接著又說:「沒事,記不起就算了,沒準是件壞事,不記得更輕鬆,哈哈哈哈」,笑著同時做了個喝酒的手勢,催著李衛快乾了桌上的酒。
隨牛叔意乾了杯中的酒,李衛不禁被烈的心中暗自叫苦,不敢再喝的悄悄把酒杯移至一旁,並拿過牛叔手中的酒壺就要幫他倒酒,同時問道:「對了,牛叔,那幫馬賊口中說的寨主,是什麼人?厲害嗎?」。
李衛一提起寨主,牛叔臉上的笑容隨即消逝,沉聲正色的說道:「那幫馬賊說的寨主,是廣武縣裡最大馬賊幫,雷王寨的寨主,雷天棋」。
「雷天棋那小子,一臉英氣俊秀,沒想到行事比他爹更心狠手辣,且年紀輕輕的,武功卻高的嚇人,就連縣府巡都對他畏懼三分」牛叔頓了會,喝了口酒後接著說道:「唉,只怪造化弄人啊,從他爹雷王開始,這仇恨就開始糾葛著,現在到了下一代,更是難化消了」。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什麼仇恨?」李衛見牛叔一臉愁容,更是好奇的問道。
「小兄弟,杯子先拿過來吧,放到那兒是想做什麼,不喝酒還想聽什麼故事阿」牛叔指著桌邊的酒杯說。
夜近丑時,三道身影於林中穿梭著,身如鴻羽般一蹬一躍間已至木柵外,三人眼神交會,隨即翻身躍過,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
三人如此小心正因此處便是雷王寨,此時的雷王寨靜得只剩零星的馬嘶聲,和守望的馬賊們低沉的鼾呼聲,偌大山寨裡此刻只有零星火把燃著,微弱的光線令三人得以伺機行動。2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5rQj3NMqE
三人避著守望塔,悄無聲息的經過一個又一個寨子,似有目的的躡步移動著。忽地,領頭的人停下了動作,向後方的兩人打了個手勢,見了手勢的兩人隨即從胸襟內抽出匕首,向前探身一瞧。
此時靜謐的夜晚,兩道寒芒在稀微的月光下閃逝,一座寨子口前看守的兩名馬賊隨即摀著頸間嗚咽一聲。而在匕首脫手而出的那時,三人也已旋即悄聲奔出,時機正准的接住了就要倒地的兩名馬賊,俐落地避免了倒地會發出聲響的可能。
三人藏匿了屍體後,互相交會了眼神,各自便抽出腰間的劍闖入了方才的寨子,而他們闖入的正是頂上有著巨大雕像的寨子。
進入寨內的三人,隱蔽氣息躡步的緩緩往裡端走去,而他們的目標,正是圓桌後那道被燭光映射在薄紗上,身影橫躺著的雷天棋。
「三位朋友,這麼晚前來,未能招待,失了禮數實在抱歉」在三人慢慢接近時,仍未有動作的身影忽地緩緩站起,一道聲音透過薄紗傳出。
三人一見行動敗露,立時腳步一快的衝上前,三把劍同時劃破薄紗,欲將薄紗後的雷天棋迅速誅殺。
然而,一聲鏗響,破碎的薄紗緩緩落下後,不是雷天棋被斬於劍下,而是一柄刀橫擋在前,持刀的雷天棋正面色猙獰的看著三人。
「哈哈哈,真是驚險呢」雷天棋舔著唇,語氣邪奸的說。
三人見誅殺未果,隨即各自往後跳開,擺出架勢準備再次上前,然而未等對方行動,雷天棋已躍身上前,雷霆一刀斬向其中一人。
那人見狀,倏地停下腳步,立身將劍一橫欲格擋斬來的刀,然而,雷天棋刀勢忽地一收,借眼前橫著的劍身一蹬,在空中做了個變向,轉而向著左側而來的人雷霆斬下。
突來的動作,讓成為目標的黑衣人料所未及,刺空的劍勢未盡,不及收劍格擋,立時被斬個血濺八方,瞪著雙眼倒下。
剩餘二人眼見此景,深知自己不是雷天棋對手,但有令在身,即使懼怕也得一搏。
一個眼神,兩人再次上前,一個提劍躍起從上攻去,一個身形壓低朝下襲去,兩人默契無間的配合,意欲讓雷天棋無從招架。
「哼,逗我嗎?」雷天棋見兩人來勢不禁冷笑,隨即眼神一凜,在劍鋒迎身的剎那,原地縱身躍起,一手持刀一手扶刀面,巧妙的格檔從上攻來的劍勢後,剎那扶刀的手再往刀背發力,嘯雷刀旋即順鋒面往下一劈,勢如千鈞的一刀便劈在了由下襲來的劍刃上,震得持劍的人雙手一麻,一聲鏗響劍立時脫手飛出。
雷天棋順著餘勢往後一翻,單腳甫觸地旋即一記迴馬刀,身前黑衣人當場身首異處。
方才劍勢遭格檔的黑衣人見同伴一一被擊殺,明白情勢不利,隨即提劍虛晃了兩招,趁勢施展輕功轉身想逃。
「朋友,既然來了,何不在與我盡興一番」雷天棋語帶玩味的說同時腳下發力一蹬,眨眼已追上正離去的黑衣人。
「朋友,再玩會兒吧」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黑衣人驚詫的回身。黑夜下的雷天棋竟如鬼魅般,緊緊追附在身後,一臉猙獰的咧嘴笑著。
黑衣人在明白了自己輕功不如雷天棋後,心一定的便在即將逃出雷王寨時停下了腳步,在身後的雷天棋見黑衣人此舉,頓時覺得有趣的「唷!」了一聲。
只見腳步方止的黑衣人倏地轉身,兩道寒芒自掌中迸出,隨即提劍奔向雷天棋。
面對突來的這一記,雷天棋神色從容的舉刀至身前,雙目犀利的覷準襲來的匕首,刀面挪移間鏗鏘兩聲便化去攻勢。
欺身上前的黑衣人,忽改走勢腳步騰挪間,開始在雷天棋周身游移,欲以劍走短勢以欺刀大開大合的劣勢。
一輪刀劍交鋒後,黑衣人忽地劍勢在易,改斬為挑,以刺易劈,劍走偏鋒的往雷天棋各個命門要害攻去。
突來的變化,頓時讓雷天棋難以施展,黑衣人屢屢針對要害自刁鑽的角度襲去,防得他心中一時不耐的暴喝一聲,隨即動起真格。
在雷天棋以刀面、刀刃掄轉格檔間,覷準了下一次刺來的劍勢,隨即雙膝跪地借勢後仰,刀刃向上格著刺空的劍刃順勢欺近黑衣人身前。
未及收勢的黑衣人方驚覺不妙,持劍的手已被雷天棋自下方握住腕處,隨即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從雙腿間傳來讓他不禁厲聲嚎叫,待雷天棋鬆開他的手站起後,他才明白自己的腿已被從膝斬斷了。
「哈哈哈哈,就是這樣,用力的叫,哈哈哈」雷天棋望著自己的傑作,雙目透著異樣神采,神態顛狂的大笑著。
隨著狂笑聲止,雷天棋的身影也沒入黑夜中,任由尚未死透的黑衣人在黑暗中感受生命消逝的恐懼。
翌日一早,縣府外一陣騷動,聞聲的官兵推開府門一探,隨即是一陣乾嘔,接著連滾帶爬奔回縣府內。
「大人!大人!您快出來瞧瞧啊!」官兵激動的敲打著縣府內門。
門外官兵叫喊了一會兒,門內才傳來縣府巡氣虛的聲音道:「大清早的,什麼事如此驚慌呀」,打開內門後,縣府巡邊穿著官服邊讓官兵領著走向縣府大門。
方探出縣府大門,縣府巡隨即聞到一股惡臭,目光再往下探去,是最慘無人道警告,三具死狀皆異的屍體被人擺放在階前,一具刨眼剜心、一具首身分離、一具雙腿遭截,唯一同的是身上皆被放著一張紙,寫著「雷」、「王」、「寨」。
看見階前此景,再看著眼前群眾激憤的神情,縣府巡心中在不能忍,雙拳緊握的齜牙咧嘴道:「雷天棋!你想盡快了結是吧,我就順你的意!」,說完看向身後的官兵接著說:「通知王巡旗,即刻帶兵去剿滅雷王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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