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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9.旭仔

曾糕

Oct 2, 2018

423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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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置身在一個完全黑暗的環境，沒有任何光線透入，伸手不見五指，天花板吹來冷氣，凍得手臂起了雞皮。

「有人在嗎？」根據我說話後聽到的回音，估計現在身處的是一間面積不大的房間。

彩霞和其餘被捉了的三個叛亂者相繼醒來，應了我，討論後發覺我們在隧道處被捉了後都吸入了迷暈氣體，不省人事，被帶來了這間位置不明，但估計是位於地底的黑暗房間中。

「現在怎辦？」我憑聲音知道發問的是大眼男。

「那個自稱是皇都槍刀冠軍的快答呀，拜你剛才手軟不殺人所賜，現在我們被捉，一鑊熟了！」飛機頭向著我的方向說。

「他不殺人是對的，大家都是革命同伴，自己人不殺自己人！」矮個子說。

「但我不想被頸上這個計時炸彈炸死！我還想活！」大眼男說。

「不要吵了！當初我們出來革命就預了無命，現在為什麼又貪生怕死？本來在廣場上我們就要被處死，藍狗想讓耍詭計我們革命軍自相殘殺才在我們頸上綁個計時炸彈擺弄我們，大家不要再中計了，就當賺多了半日命不好嗎？」彩霞說。

我很認同彩霞，但沒有出聲，大家落入一片沉默，似乎都認了命。

過了一會我感到有人靠近我，用雙手擁著我，胸脯緊貼著我手臂，我知道是彩霞。

「借我取暖。」我細聲說。

我沒說話，用行動回答她，伸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接了一個我人生中最長的吻。

突然門打開，光很刺眼，當我雙眼適應了光後，見到有兩個守衛站在門口。

一個龐大的人影出現在門口地上，但走進門的卻是一個矮小瘦削的少年，架著一副佔了臉部一半面積的粗框眼鏡。一個高大、戴著無框眼鏡的長髮少年跟隨在後，他們和看守我們的叛亂者一樣手臂纏著紅巾，應該是革命軍的象徵。

看守者稱矮小男為首領，稱長髮男為副首領。這個小孩模樣的傢伙竟然是首領？統領著數以萬計的叛軍，到底是他真的年少有為，抑或是他患了不老症，所以我單憑外表看不出他的經驗和能耐？

以上全是我心中所想，我盡量抑制沒有透過面容表露內心的疑惑。我的人生最近真的充滿了問號。

「我已經核實過你們的身份，你們都是紅軍…」矮小男說話時喉核在顫動，聲線沉穩帶點沙啞，他的聲線發展明顯比身高快，「…除了你。」他的一雙細眼盯著我。

彩霞：「他是好人，我在速鐵上被藍狗追捕，他為了救我被當作叛黨給一併捉了。」

「好人也可以是假扮，這個年頭有什麼不可以造假，既然我們可以派你們潛入藍狗營地，他們同樣可以，只有一個方法可以確保他不是無間道！」長髮男拔出槍。

「放下槍！濫殺無辜的話和那些藍狗有什麼分別！」矮小男抬頭望比自己高了足有三十厘米的長髮男，就像是小孩仰望大哥哥。

長髮男卻完全被矮小男所散發出與其外貌毫不相襯的強大威嚴鎮懾，不敢違抗，收起槍。

矮小男：「況且他們剩下的時間已不多，科技組研究過，找不到辦法拆解你們頸上的計時炸彈，很抱歉。」

飛機頭：「一定有辦法的！首領，求你救我，我不想死！」

「對不起，很感謝你們為革命作出的犧牲，但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浪費你們餘下的時間，讓你們去佔領區見親人最後一面，帶他們走吧。」矮小男吩咐看守者。

看守者打開門，飛機頭等人陸續離開。

「你為什麼不走？」矮小男問我。

「我的家人不在佔領區，早上六時前我不帶革命軍的人頭回去見藍警，我是死定的了，但我的家人是無辜，藍警不會放過他們，請讓我回去救家人！」

矮小男猶豫，長髮男雖然沒有開口反對，但他瞪大雙眼望著矮小男搖頭，已明確表態。

彩霞顯然十分尊重這個矮小的首領，只是用懇切的目光請求矮小男同意。

很快矮小男有了決定，我得到了他的准許，看守者用紅布蒙上我雙眼，應該是怕我認出他們基地位置會泄漏出去的保密措施。

離開前彩霞緊緊地擁抱了我一下，我好想摸她的胸，我知道她會願意，但現在的情況實在很不適合這樣做，我只好打消了念頭。

我被帶我離開暗室，走上樓梯，經過迂迴曲折的隧道，估計走了大約十五分鐘。

「直走就是碼頭。」看守者解開我的蒙眼布後離開。

我張開眼才發覺我已來到地面，月明星稀，回望身後是一座破落的商場，招牌跌了在地上，我認得那個「光」字，因為小時候新年母親總會大破慳囊帶我和哥哥來這裡買新衫。

我望頸上的生命倒計器，只剩下四小時十六分鐘，吸一口氣，起步前行。

「等等！」

彩霞追來。

「妳跑來幹嗎？」

「我和你一起去救你父母。」

「我不用你幫，你回去陪伴你自己的家人吧！」

「我在孤兒院長大，無父無母，和我最親一起成長的院友都因為藍狗空襲被炸死了，你捨命救過我，所以我把你當半個家人了，爭取時間，走吧！」彩霞撓著我的手臂，她大概是我遇過最熱情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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