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外,徐呈風一張好看的臉上被怒火燒得一片陰鷙,他筆直的站在風沙中,渾身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身後排列整齊的站著一行人,是個外行都感覺得出他們個個身手都不簡單。
他掃視著整棟建築物的外圍,一雙俊眉微微蹙起,身旁一名男子貼近他耳邊沉聲道,「少爺,城裡四周都有埋伏,我帶上一半人馬先一步前去處理,您覺得如何?」
周圍的埋伏徐呈風是知道的,但是他並沒有太在意,因為以往的這類人都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能動他分毫,於是他頭也不轉淡淡的開口,「不用留人,全帶上。」
聞言,男子眼神微變,有些為難的開口,「可是少爺——」
「沐日!」
常沐日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徐呈風打斷,他也沒辦法再做反駁,畢竟少爺的命令是絕對的,不得已只好抬起手一揮,一批人瞬間朝著四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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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呈風身後揚起一陣塵沙,他邁步往坍塌的牆緣走去,冷厲的目光落在不遠處,沉聲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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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鐘的靜默過後,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從牆柱後頭走了出來,他豎起的領口遮住了半張臉,而唯一露出的一雙黑眸靜如死水,空洞得好似沒有靈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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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迎面而來的男子驀然開口,清清淡淡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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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呈風收起方才滿臉的肅殺,唇角微微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你都沒說你是誰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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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男子微微蹙起眉頭,似乎不習慣這樣輕佻的對話,沉著嗓子吐出一個字,「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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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呈風。」徐呈風眸中閃過一絲困惑,卻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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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飛揚的塵土間相識一眼,兩道身影頓時向前朝著對方奔去,模糊的黑影在沙塵中扭打著,高速度的交手快到讓人看不清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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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一拳重重砸在徐呈風胸上,後者則一拳落在他的腹部,猛烈的攻擊使兩人身子都有些不穩,迅速退開對方幾步,好讓自己能有個喘息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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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看你一副弱不禁風的,竟然還能打出這麼重的拳,看來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徐呈風抬手抹去唇邊滲出的鮮紅,妖孽一笑,再一次衝上前。
兩人再度雙拳交鋒,然而這次零不知道是不是暖好了身的緣故,不僅出手的速度提升了,連力道也高了幾個檔次,縱然是從小被嚴格訓練過的徐呈風也只有被壓著打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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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一個踢腳把徐呈風踹出幾公尺外,除了一開始的那拳之外,他並沒有再受到更嚴重的傷害,修長卻纖細的身子仍舊直挺挺的站著,神色淡漠道,「放棄吧,你不是我的對手,我的任務裡沒有跟你有關的項目,如果你現在停手,我還可以放你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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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呈風狼狽的趴倒在地,抱著腹部猛地咳出一口滾燙的鮮血,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全身痛到幾乎快散了,但他卻毫不在乎,臉上的笑意不減反增,只是在那純粹的自信中多了幾分苦澀,他撐著身子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儘管知道這場仗對他一點優勢也沒有,但跟徐晨的生死相比,他這條命根本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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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又朝自己出手,零輕鬆地張手握住他毫無半點力度的拳頭,反手用力一擰,又迅速繞到他身後,用骨節分明的手掌在他結實的背上狠狠一拍,徐呈風在意識模糊間感覺身子一震,體內一股熱流猛地向上流竄,接著滿腔的猩紅隨即破口而出,他直覺自己全身上下的器官肯定沒一個完整的了。
意識逐漸消失,而一旁的零不經意的皺起眉頭,看著他死命咬著唇不讓自己徹底昏厥,並沒有覺得丟人或是厭惡,反而有一種打從心底的敬佩,這讓遊走在危險邊緣過活的他感覺十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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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正在掙扎著起身的男人,忍不住問道,「都已經傷得只剩一口氣了,你到底再堅持什麼?就算現在你好不容易爬起來了,也根本沒有那個力氣從我這裡走過去,還是說,你就這麼想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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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清冷的嗓音停下,徐呈風終於站定了雙腳,抬起一雙堅定的眸子看向他,「你把我……很重要的人……抓了,我知道她……在裡面,讓我進去……我要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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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聽完他斷斷續續的回答,平靜的目光中出現一絲動搖,他已經處在半昏迷的狀態,還一心掛念著方才被殘忍對待的女人,想必他的重要肯定不是隨口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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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樣子,難道是想用你的命換她生還?如果是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白白浪費生命,就算你今天死在這裡,縱然她能活著也不會好好的,因為裡面的人,要的是讓她生不如死。」他依然用著與他氣質相符的平淡語氣,然而聽著卻感覺出幾分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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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呈風被他的話有些驚醒,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讓他邁步向前,徑直的走過零的身旁,但發出的聲音卻幾乎只剩虛弱的氣音,「要是我真的只剩這一口氣,那我就用九十九的意志力死撐著,如果你還有一顆勸我撤離的良心,那你就別攔我,讓我過去。」
此刻已背對著他的零被他強大的內心驚呆了,心底彷彿有什麼被打破一般,對任務一向不帶私心的他,居然下意識的扛起身後舉步艱難的男人,身子輕躍,消失在漫天飛舞的塵埃中。
待兩人走後沒多久,原先帶著一批人率先闖入的常沐日,步履蹣跚的走了出來,他一手按著側腹試圖制止不斷淌出的鮮紅液體,一手則扶著一跛一跛的右腳,而他帶著的那些手下雖然是解決了埋伏的敵人沒錯,但對方個個身手了得,搞得一群人都奄奄一息的,力氣都用盡了。
他得趕緊調人來把那群夥伴帶去醫院治療,否則這批和他一同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回的手下,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可是會心痛死,不過眼下的情況必須先跟少爺報備,但是他環顧四周卻不見一絲人影,只有地上一片怵目驚心的紅色靜靜的躺在那裡。
心裡閃過無數個可怕的想法,連疼痛都顧不得,立馬拿起手機打給他人在軍中的父親,若不是事態緊急,他是不會從父親那裡借用軍力的,因為這不僅會讓他的能力受到嚴重的質疑,連帶會影響到常家的名譽,但是此刻光是少爺的消失就足夠嚴重了,他哪裡還管什麼屁家族名譽。
片刻後,幾台直升機訓練有素的前來,迅速將直升機停好後,所有人氣勢洶洶的從上頭小跑而來,整齊的站到常沐日面前,領頭的軍官率先抬起手向他行禮,用中氣十足的嗓音喊了聲,「少將好!」,待他話音一落,身後約莫五十位軍人也隨後朝他行禮,接著是更加震耳欲聾的招呼聲。
常沐日黑著臉看著眼前的熱血青年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群白痴,人都已經身在敵營了還這麼無所畏懼的跟他打這麼大的招呼,是多怕人家不知道你們來了?
就在他被弄得頭痛腳暈之際,一名氣勢雄厚的高大男人從後頭緩緩走來,在看到常沐日的同時,一雙沉穩的眸裡漾出一片愕然,什麼人可以把他傷成這樣,這是他常陸修從小手把手教大的兒子,究竟有多少能耐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否則他不會放手把底下一批精銳部隊交給他帶領。
「是誰把你傷成這樣?」他沉聲問道。
常沐日見他一臉嚴肅,不禁也跟著嚴肅起來,「是林家。」
聞言,常陸修又是一陣訝異,他們怎麼會惹上這麼麻煩的人?但他很快就平復了心情,朝著身後的人喝道,「在愣著幹什麼?還不快來給少將止血!」
幾名軍人趕緊上前將常沐日扶到一旁做緊急救援措施,而常陸修在一旁指揮了一會,大半的人便迅速跑進城牆內,只留了幾名人手在一旁留守。
「常上將,少將的側腹有一道很深的刀傷,簡單的急救雖然能稍微降低血流的速度,但不能確保他的生命安全,加上右腿中了毒針,毒素已經在少將體內蔓延開來,如果不馬上送醫院治療,恐怕……。」負責急救的軍人說到一半便沒有再往下說,常陸修知道他的意思,深邃的目光頓時暗了下來。
「馬上帶他去醫院,這裡我來指揮。」他剛對著幾人命令完,常沐日就痛苦的喊了聲爸,他因為失血過多導致腦袋暈乎乎的,全身也因為失溫而冷得發抖,加上腿上的毒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他完全是靠著強大的意志力讓自己醒著。
常陸修將兒子痛苦的模樣都看在眼裡,心裡滿是心疼,但臉上卻沒有什麼動靜,只是有些凌亂的步伐透露出了他的擔憂,他在常沐日身邊蹲下,仔細聽他用微弱的氣音道出的話,「救老爺……她……還在……裡……面。」
常陸修慎重的點了頭,這件事在他方才的電話中有稍微提到,所以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繼續聽著常沐日接下來的話,「少……爺,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