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斯之利刃 - 無知者的會議

離開了兇案現場之後，三人在酒店安排之下來到一間會議室，等待與兩地警察總部的立體視訊會議，米克爾見馬利蘭上尉仍是面色蒼白，心神不定，便坐在她旁邊問道：「妳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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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利蘭上尉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說：「對不起，讓你們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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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克爾回報一個溫柔的微笑說：「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你看我的拍檔不也面無人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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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利蘭沉默半響，細細地打量著米克爾，輕聲道：「我之前沒有多少和外面的居民打交道的經驗，總以為你們是想這樣變來變去，行為會有點怪異，但你的儀態很......優雅，很難想像，一兩天之前你是一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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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克爾抿嘴一笑說：「我們那邊的社會學家是這樣分析的，轉化裝置讓人可以輕易在兩種性別中來回，因此，大家每次轉換之後，很自然地便投入了新性別的定位，還會儘量地把這些特徵發揮到極致。結果，轉化系統不僅沒有模糊掉男女的分界，反而強化了幾萬年以來人類累積下來的男女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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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拉是這種模式的極致，每次轉化後，他都毫不猶疑地把興趣轉到當時的異性身上，他可以說是最傳統的異性戀者，無論作為男人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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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杜拉，米克爾是另一種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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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為女性成長，他在十五歲的時候初嘗戀愛滋味，對像是比他大兩年的男生，這段感情就像幾十萬年以來無數年青男女的初戀一樣單純。一年後，那個男生到達了合法年齡，嘗試了轉化，米克爾又很自然地和他以兩個女性的模式繼續戀愛了兩年，之後米克爾的戀人再次轉化為男性，二人的關係再維持多了一年，才因為到不同區域升學而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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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後，米克爾轉化為男性，與一位女性發展了很穩定的關係，後來這位女性因為受了軍方徵召，要進入男性服役的部隊，所以必須轉化為男性。在此之後，儘管二人每週只能見面一次，但仍然維持著情侶的關係，米克爾也很自然地維持著男身，直至他的戀人在任務中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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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轉化系統下，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基本上有四種不同的可能性。米克爾回顧自己的人生，有時也會覺得很驚訝，自己竟然可以毫無障礙地扮演任何一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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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人類的歷史，像米克爾那樣能接受同性或異性關係的，曾被認為是一種異類，甚至是家庭價值的敵人。但到了廿五世紀，這個情況卻恰恰相反了，根據統計，有轉化經驗而又擁有法定終生伴侶的人，大部份都是能像米克爾般，接受在這段關係中扮演任何角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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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情說來也沒有什麼神秘，可以想像在這個年代，任何人如果要接受一個固定的終生伴侶，都可能面對這個伴侶在某一天突然轉化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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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能接受角色的改變，這個終生的關係便不可能維持下去。因此，在過去的時代中成為家庭不穩定因子的多元性傾向，在現代的社會反而成為了穩定家庭的因子。

回復了久違的本生性別，又來到了反對轉化的禾以特，米克爾發現自己忍不住反覆思考有關轉化的種種，對案件反而不專注。

房間燈光暗淡下來，杜拉張口說出幾個意義不明的音節，桌面上的一顆半圓鐵珠發出亮光，一把平板的聲音響起：「口令接納。」光度再加強，瞬間佔據整個房間，強光轉眼消散，房間已分成三個空間，左邊是聯邦警察總部的會議室，十多個高級警官圍著總長就座; 中間是米克爾、杜拉和馬利蘭; 右邊是禾以特警備總監的辦公室，五個幕僚伴著總監。此外，數十份數位檔案具懸浮在空中。

杜拉站起來，半句客套說話也不說，單刀直入地描述了在禾以特著陸後的經歷，並提出立即找尋在小雷爾斯特和賽特人際網上的人，不論在聯邦境內或禾以特，並加以保護。兩方首腦立馬同意了，並頒令執行。

應急手段做了，接下來，三方才正式討論案情。

小雷爾斯特居住和死亡的A21區，警察總隊長名叫羅曼夫，此君也是米克爾和杜拉的上司，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壯碩黑膚男子，也是社會上約百份之十五從不使用轉化系統的人之一，他的妻子亦然。這位鐵血警官雖然固守傳統，但對屬下隨意轉化卻不多作管束，管理作風堪稱相當明。

羅曼夫發言道：「我們詳細地搜查了死者小雷爾斯特的家，我們發現任職小學教師的他進行著某些醫學研究，但是卻沒有發現研究紀錄，我們詳細分析了他家中的電腦記憶系統，仍沒有找到任何相關的資料...」

隨著羅曼夫的說話，幾個漂浮在空中的電子檔案自動打開顯露出，小雷爾斯特家中的環境，米克爾的目光被其中一個片段中的調養槽所吸引，感應到他的視線，檔案自動擴大，一閃之下覆蓋了米克爾的整個視線，米克爾再眨一眨眼，自己已經身處小雷爾斯特的研究室的立體投影當中。

儘管米克爾的實體目前仍然坐在會議室的椅子中，但是，在和他腦波連動的這個立體投影中，他是可以中行動自如的，他一邊在研究室內慢步觀察，耳邊聽著羅曼夫的報告：「研究室的設備包括調養槽在內，都是屬於較舊的型號，追查過來源是大約25年前出廠的，那個時候小雷爾斯特還只是個青少年，應該不會擁有能控制這些設備的知識。我們在調查過之後，發現當日的下單是他的母親，也是雷爾斯特博士和第三任妻子生下的女兒。」

米克爾伸手撫摸發亮的調養構，雖然是虛擬的立體影像，但是米克爾可以具體地感受物質的質感，他抬頭問道：「雖然找不到研究紀錄但應學應該可以化驗調養槽內壁從殘留物質中之道上一次應用的時間。」

羅曼夫：「說查過了，至少12個月沒有正式應用過。我們已經翻查了大量小雷爾斯特這一年來的行動紀錄，他的生活似乎非常正常規律，早睡早起。由他家中的耗電量，可以看出他並沒有進行太複雜的研究工作。」

米克爾：「說那我們這樣假設吧，如果小雷爾斯特的死是和他暗中在進行的研究有關，他應該已經在一年前停止了這些研究，但是因為不明的原因，一年後有人決意要取他的性命。」

禾爾特警察總監突然插嘴說：「兩位，如果這樣的話，這可能會賽特先生跟他的工作有關係，因為紀錄上賽特先生是在大約一年前離開禾以特，到小雷爾斯特先生家中擔任管家，這個時間和他的研究裝置的留下的資料似乎有關。」

「賽特先生也是生化學的博士，但不知道為什麼，一年前他拋棄了在研究院的工作，應徵小雷爾斯特先生家中的管家工作，當然遷徙和轉移工作都是他的個人自由，我們沒有理由去干涉，但現在看起來他這個管家工作似乎並不單純。」2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DGIaCm1U

眾人沉默了片刻，一切仍在迷霧中。

數十秒後，米克爾說：「小雷爾斯特的財務狀況如何？」

羅曼夫說：「平穩，十年來基本上只會看見他的薪金與生活支出。」

米克爾沉思半晌說：「那反而可疑，因為在一年前當他仍然進行研究實驗的時候他一定需要大量資金。」

持續進行大量關於小雷爾斯特和賽特的資料相繼被提出，儘管大家都同意，這個小學教師和他的管家之間應該是在實行著某些秘密的計劃。但是這個和他們相繼被殺屍體部分失蹤，到底有什麼關連，仍是難以歸納出一個完整的假設，更遑論找到潛在的兇手

會議進入尾聲，按照慣例，主任探員必須提出階段性的總結，以協助主管決定下階段的調查方向，杜拉和米克爾低聲商議了幾分鐘，米克爾掠了一下前額的頭髮，站起來挺直身子，分別向雙方的高層輕輕點頭輕輕點頭，刻意把較嬌嫩的聲音稍微壓低了一點，用最正式的口吻開始報告：「調查小組目前認為有以下的可疑方向：一，是否有財雄勢大的生物科學商業機構覬覦小雷爾斯特的研究成果 ; 二，賽特與小雷爾斯特的研究，是否有未被確認的其他合作者，透過殺死二人希望獨佔研究成果。」

「我們希望兩地政府能全面地收集賽特與小雷爾斯特的任何紀錄及通訊資料，以便分析。」

「此外，我們知道當年的和已特教授及雷爾斯特博士仍有一部分他們的研究紀錄及書信屬於機密狀態為了釐清一些疑問我們希望可以申請讀取這些機密資料。」

如果說之前米克爾提出的調查方案尚算令雙方高層心安理得，他最後提出來這一個要求便引來一點騷動，聯邦警務總長與幕僚商討了一會，發言說：「兩位警官，近100年前的事，和今日的兇案必然有關嗎? 」

米克爾說：「這件案子仍有不可理解之處，但既然事涉兩位科學巨人，我覺得不應放過任何線索。」

雙方的首長和幕僚再度激烈地討論了接近五分鐘，最後雙方的首長又私下直接通話了一分鐘，然後聯邦警務總長總結說：「兩位應已收到解密授權。」

杜拉隨即起立，和米克爾一起向眾人鞠躬行禮，會議正要在個情況下結束，突然禾以特警官們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看來是接收了突發的通訊。

一陣的交頭接耳後，禾以特警備總監發言說：「距離這裡五百公里的禾以特教授記念堂，發現不明殘肢，疑是賽特的部份屍身。」

米克爾和杜拉對望一眼，心想事情向難以理解方向演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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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知者的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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