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少年少女 - 第一章大步墟地震前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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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咁嘅，我用力拎實一枝木地拖。我哋將前面嘅拖把頭拆咗，綁咗把好尖嘅生果刀。』5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sgn9YyBK

『你問我發生咗咩事？我都想搵人問清楚。我剩係知依家呢度簡直係地獄！其實由三日前放學果陣開始已經好奇怪……』

**********

平日下午六時是每星期循環五次的放學放工時間。這時候的「大步墟火車站」附近擠滿了回家的人潮。

把天空染成金黃色的夕陽被一層一層背光的高樓遮擋著，隨著前進的步伐，映入眼簾的是從縫隙中有節奏地透射出的耀眼金光。

中五，是個距離DSE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時間點。

經過一整天填鴨式的學習，學生們的腦袋已被塞得思想遲頓。

下課後，吳翔空背著沉重的書包獨自回家。經過便利店，買了本新出的漫畫週刊，然後來到這條佈滿行人的路上。

從前一起玩的同學都報了補習班，下課後早就再去繼續上課了。自小便失去家人的翔空無人督促，不用去補習，才有閒情逸志在漫步回家的途中思考人生的意義。

馬路上一輛一輛的巴士，載著每天往返公司與住所的上班族。

這些人穿著一式一樣的西裝，同樣低頭看著電話，可能當中大部份人的人生目標是在這混凝土森林中購得一個容身的角落。

在這個名為「香都」的城市，換取一所像火柴盒子那麼小的房子，平均需要一個上班族不吃不喝20年的工資。

「咇咇——」「咇咇——」汽車的汽笛聲突然響起，而且此起彼落，很吵耳。

翔空停下腳步，抬頭放眼望向前方的行車路。

造成後方長長車龍的源頭，正是前方的交通意外，一輛普通私家車跟一輛誇張的金色跑車相撞了。有三人在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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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唔係呀嘛！你第一日做警察㗎？」一名操著純正本地口音的男子正在指責一名交通警察。看來是其中一名司機。

「Kai走開！品大爺趕時精！」另一名司機很年輕，操著帶方言的口音，應該是「大漢」人。

大漢國——香都的宗主國。與香都北部相連，擁有遼闊的國土、龐大的人口和充足的天然資源，近年經濟發展迅速。

翔空湊上前看，金色跑車打橫停著，擋住了兩條行車線。普通私家車攔腰般撞向它，撞陷了它的右後方一點點。

本土司機再次向交通警說明情況：

「當時我響右邊線，左邊線前方呢條XX突然唔知癡咗邊條線右轉過來，逆線㗎喎！唔知佢想點！咁就撞X咗啦！」

「唔使你教差人做野，你哋快啲駛開你哋兩架車！讓返條路出來！」交通警催促著。

「你相又唔影，簿又唔寫，就叫我駛開架車？我點claim保險呀？點告X呢條『大漢土豪』呀！」

「你告我？阿蛇都要你息事寧人，你咪阻著地球轉吖！」金色跑車司機立即頂撞回去。

「你條土豪唔X係以為呢度係『上面』吓話？呢度係香都呀！有法治㗎！有錢大哂呀？靠惡大哂呀？」

「香都不是大漢的嗎？想稿獨立？門都沒有！」

看到兩人爭吵各不相讓，交通警叉著腰，然後指著本土司機，把臉貼近他的臉，厲聲喝道：

「依家香都警察命令你！快啲駛開你架車！讓返條路出嚟！要嘈等間行埋一邊嘈！」

「你慳啲啦！好彩我第一時間已經call咗『Blaze』啲人嚟，應該就到。早估到你哋會偏幫啲大漢佬㗎啦！下次我唔會再指意你哋班差佬啦，黑警！」本土司機抱著手臂，完全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混蛋！同禾玩咁大？XXX！」跑車司機聽到『Blaze』後反應很大，立刻登上了跑車。

學生英雄聯網(Blaze)——香都近年出現的民間團體，有點像漫畫中的「英雄組織」。香都法律上不承認其合法性。

「滋滋——」金色跑車發出摩打聲，卻不是使輪子轉動逃跑，而是變型成一台機械人！

『機械人？！唔係漫畫先有㗎咩？！』

翔空詫異著，冒出的手汗沾濕了手中的漫畫。

「嘩！！——」圍觀的群眾發出一陣喧嘩。

金色機械人舉高一條手臂，重重地敲下——

「嗙！！——」本土司機的私家車前蓋頓時被敲至凹陷，響起刺耳的防盜警報。

「走呀！！——」近處的群眾隨即落荒而逃。有人跌倒在地，卻沒有人理會。稍離遠一點的人都在拿手機拍片。

交通警罵了一句粗話也立刻駕電單車離去。

「癡X線㗎！！」本土司機後退幾步，抱著頭遵在一旁。

他雖想逃走，卻又不甘心失了一台車子之餘，還讓對方靠惡便橫行無忌，逍遙法外。

翔空的心臟激烈地跳動，呆若木雞，還未反應過來。

『機械人？！Transformer？！』

「停低！！」

後方響起一把從擴音器發出的凛然女聲。

翔空回頭一看，見到一名穿著同校校服的女生，騎著一輛單車站著，手拿擴音器，背著棒球棍運動袋子。一頭黑長直髮隨著急剎車的慣性與風阻的作用下飄揚，再緩緩落下，看起來很秀麗、威風。

「嚟啦！救命呀！」踡縮在旁的本土司機似乎認識女生是誰。但翔空心想，一名少女又能怎樣幫他呢？

金色機械人轉個身來，透過胸口駕駛座的車頭玻璃能看到也是十來歲的富二代司機神色慌張，又隨即變得充滿敵意和憤怒。

少女把揚聲器放在單車前方的籃子裡，從單車走下來，拿出電話在現場拍下幾幅照片，完全不把仿如從電影中走出來的金色機械人當一回事。

「現場情況記錄完成。使唔使幫你叫拖車？」少女詢問本土司機。

「要！仲要幫我告到呢個癡線嘅大漢佬甩褲！」

「你敢告我！！」富二代司機怒火沖天，不理後果地駕著數噸鋼鐵衝向少女，舉起巨大的手臂直揮而下——

千鈞一髮之間，翔空撲向背向機械人的少女——

少女卻早一步轉個身來，衝向前，右手伸向背著的袋子抽出一柄並非棒球棍的東西——

「碰！！——」

本土司機後退了幾步，而撲了個空的翔空失去重心扒在地上。

翔空聽到「碰」一聲後立即閉上眼，不忍看到恐怖的一幕。

『點解要衝出去送死！』——翔空心想。

「Wow！！—— 勁呀！！」身後的本土司機興奮地吼叫著，翔空睜眼看向少女，只見她雙手拿著的是——

『竹刀？？』

遠東國「劍道」運動用的竹刀？！

少女以一柄竹刀擋開了比她整個人還重的巨大鋼臂！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快啲停低！！」少女厲聲對駕駛座上的富二代司機喝道。

可是，已經精神異常的富二代司機心想，自己駕著機械人，竟會輸給一個女生！加上之前的行為已被她拍下來，麻煩後果已不能避免……他把心一橫——

機械人伸出左臂，旁邊突出一捆數根管狀的黑色部件，直指著還未爬起來的翔空——

『機關槍！？』

翔空腦中瞬間閃過變成蜜蜂窩的恐怖畫面。來不及爬起來！這時——

少女以極快的反應向後一跳，一步便落到翔空跟前——

「多謝你。」向剛剛奮不顧身飛撲救她的翔空道謝。

多麼溫柔好聽的聲音！

少女的身體隨即發生奇怪的變化——

膨脹——

少女的身軀、四肢和臉龐都像吹氣球般膨脹起來，衣服都快撐破了，變成一個200磅的肥妹！全身還瞬間長出了一層厚厚的硬皮。

「我掩護你！快啲走！」聲音頓時變得低沉的少女想替翔空擋下機關槍射擊！

「殺呀！！！——」發了狂的富二代司機大吼著發射機關槍，可是——

咚—— 槍管響起異於發射的金屬音。

『卡彈？太好彩啦！』

這樣子想著的翔空站起來，把手放在擋在他身前的少女的肩膊上，想示意她快趁機一起逃跑。

「呀！！——」在旁湊熱鬧的大堆人群看到機械人有槍，情況變得失控起來，全都一起逃走。

可是翔空這一個自然的動作，卻又把情況推至危急！

「呯碰」——少女雙手發軟，竹刀掉到地上，竟發出金屬重物墮下的聲響！

少女的身體變回原本的瘦小，皮膚表面的硬皮消失，雙腿在微微顫抖。

「你做咗乜野？」少女轉個頭來，以半帶疑惑，半帶警戒的眼神看著他。

此時，金色機械人轉過身來，右臂伸前對著二人，伸出了另一台機關槍！

看來少女的超人能力喪失了！機關槍一發射，兩人都會當場送命！

翔空的身體卻突然發燙，從碰觸少女的手掌開始延伸至胸口。

他拾起了地上的「竹」刀，非常之重，猜想約有五公斤，是注入了鉛嗎？

他心想不管那麼多了，現在能行動的只有自己，只好賭一下！

為了應付當前難關而湧出的勇氣，俱使翔空全速奔向機械人！快！只要趕得及在開槍前的話——

兩者相距約八米距離，雖然身手非凡的少女能一步就趕到，但一般人卻至少要兩秒才能到達——

看著槍管徑直指向自己，「不能避開」與「逃走」的思緒在拚搏著——

「咚」——

同樣的卡彈金屬音在翔空衝刺到一半距離時再響起，沒有子彈發射出來，卻足已把正常人嚇得魂飛魄散！

(事後才知道，機關槍卡彈不是偶然，誰探查背後的原因，就必被牽扯進巨大的黑暗旋渦。)

翔空反射性地閉起了雙眼，雙腿脫力。在即將跌倒之際，卻重新集中了精神，抓緊機會繼續衝了過去——

「嘭！！」翔空全力把竹刀往金色機械人的駕駛者一揮而下！

擋風玻璃隨即破成碎粒——

內裡的富二代司機被嚇得當場昏迷。

**********

數分鐘後，幾輛警車和拖車陸續來到。

警察認真進行了調查，帶走了土豪司機。機械人和被擊毀的私家車也被拖走了。

事情終於暫告一段落。

「我估條大漢佬最後都會就咁放咗佢。今次真係多謝哂你哋呀！Blaze嘅人果然個個都係武林高手呀！真係勁揪！哈哈！」本土司機向翔空和少女道謝後便打電話給別人去了。

「多謝你呀。呢把竹刀好重！」翔空把竹刀遞給已回復體力的少女。

「我都好多謝你呀，你好勇敢。依家奮不顧身保護陌生人嘅人好少見啦。」少女微笑著。

「咦，你都係四門中學㗎？中幾呀？」翔空問。

「5B班，李平安。」少女伸出手。

「5A班，吳翔空。」翔空跟平安握手。

平安沒有遇上之前翔空按她肩膊時的喪力感。

「咇咇——咇咇——」平安的手機響起來。

「我要走啦，喺學校遇到嘅話再傾！」平安迅速地騎單車走了。

每天重覆的平淡生活中發生的異常事件，給翔空閉塞的腦袋帶來了久違的刺激！精神抖擻，心跳久未平伏。

其實，今天黃昏的事只是往後更異常的一連串事件的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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