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天台門前,門口已經看到兩個守門員不懷好意。由他們引路,我們三人被帶到天台的中央。以這裡的闊度,只要不靠邊站著,下方的同學根本不會發現。這時我眺望對面女生宿舍,那裡空無一人,希望佩君已經準備好。而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個時候我竟然想起那一次跟Vinci見面的情況,從這邊的天台望回去,就像在偷窺那次我們的見面一樣,感覺頗有趣。
「喂!叫你上嚟發夢㗎?聽唔聽到我講咩呀?叫你一個人嚟就變咗三個?」
剛才那位中五的Tutor十分不滿,當我回神之後,才發現十多名中五學生已圍在附近,有的站在門口,有的圍在中五Tutor後方,有的散落在我們三人的附近。這不是一個有利的戰鬥條件……
「是但喇,你有咩想講呀?」
那位男Tutor聽到我的疑問,感到不滿,說話又再大聲了一點:
「你都幾串喎。你仲要喺度住成年㗎?咁嘅態度同我講嘢?」
我開始有點擔心他的心臟負擔,為什麼這種小事也大動肝火……
「係係係……你講喇,我會認真咁聽㗎喇……」
說著,就連超人及南兄也有點驚奇,是不是我太過冷靜?
「你哋班Form 4仔聽住,以後食飯有位要俾我哋坐先、沖涼要俾前半個鐘我哋用你哋嗰層嘅廁所、Book場借嘢要經我哋同意、定時定候送零食放喺我哋嗰層、你哋嘅雪櫃要俾埋我哋用、有咩嘢衰咗要人頂就你哋搵人認咗佢,明唔明白?」
聽完一次,未知是否我錯覺,他似乎用Rap歌的方式來唱給我知道,好等我容易入腦,可惜是聽起來就像陳腔濫調的數白欖懷舊風味,有點進不了耳。如果要問他可否再Rap一次,會否氣得他身心俱裂?這對他太殘忍了……
「喂……卓龍,你到底想點?單聲俾我哋知,等我哋可以配合下都好!」
超人輕聲問道,但對方已經阻止了超人說:
「喂!想點呀?反抗呀?」
超人沒有回應,南兄在旁也不敢多話,但看樣子跟我差不多,似乎在想辦法。
「南兄……三十六計,你覺得有咩計用得著?」
我沒有理會形勢,直截了當去問他,南兄則小心回道:
「咁睇你要咩效果喇,要全身而退就難啲,如果要減低傷兵都有啲方法嘅……」
「喂!你又當我無到呀!」
對方又爆發了,我聽得有點不耐煩:
「嘈咩啫,我哋呢度三個人,佔成級中四嘅宿生都無五份一,就算我代表大家答應你,佢哋分分鐘都未知咩事,跟住又搞到大家唔知頭唔知路咁得罪你咪仲麻煩,你都係想簡單啲由我哋去配合啫?俾啲耐性好無?」
超人聽著不禁笑了起來,當然對方一個人也不敢笑,反過來相當生氣。真是……要是他們一人一拳,我也不用去韓國整容了,冷靜點。
「……大家唔好咁嬲住,我都係想件事好嘅,要我答應你哋嘅要求有幾難?不過真係好似行唔通。你哋幻想下,好似沖涼咁,保安會巡樓㗎嘛,你諗下我哋成班中四喺上半節沖涼時間喺晒房,你唔會覺得好奇怪咩?仲有仲有……食飯讓位係敬老嘅表現,我都覺得無問題,但你真係擔心無位坐嘅不如轉外賣返房食喇?又唔使同我哋迫又有自己空間……另外最難搞嘅就係最後嗰樣,我哋唔知你哋幾時犯事、又唔知你衰啲咩,我哋邊有可能即刻認罪自首?當然,事後先自首都係解決嘅方法,但呢一方面我哋要有好好嘅默契先處理到,咁我哋都應該要搞返次Teambuilding先……跟住……死啦!都唔係好記得你講過啲咩添……」
我還在思考的同時,他突然抓著我的頭髮,將我拉到近出口的牆邊,盛怒罵道:
「你把口真係好臭……仲臭過廁所啲屎水……信唔信我宜家就叫人整篤尿俾你哴哴口?」
在被拉扯的同時,還被兩三個男生按住,不時掌摑、不時拳打身體,身上的痛楚令我漸漸無法思考,超人與南兄也被拉到一旁,警告著不能插手。我們都似乎在極權的暴力下無法反抗,莫非真的要以暴易暴?
「醒未呀?下?串呀喇!」
我一直勉強聽到他重重覆覆的說話,雖然知道自己沒有生命危險,但被凌辱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皮膚與肌肉的痛,也不及被他們任意玩弄自己的身體,有如被侵犯一樣,我無法自控。
「喂!除晒佢啲衫褲,底褲都唔好留,之後掉過去女生宿舍天台,睇佢點攞返!仲要影佢相添!你兩個夠膽出手我就玩埋你兩個!乖乖地喺度食花生!」
南兄與超人不敢反抗,我也只是躺在地上,凝望著天空,明明是一個睛朗的早上,為什麼會被一副副猙獰的面孔遮掩了?彷彿世界上都只剩下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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