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松｜カラ中心】有關於我的死。 - 第一章　地獄是什麼？

地獄是什麼？

地獄是個woman。她會侵蝕人們的Mind，奪去人們的Rationality，帶走人們的一切：

不管是純真、善良，還是自私、邪惡，都會通通帶走。

「空松哥哥。」

「怎麼了？Brother？想要我的愛的擁抱嗎──」

「即使我們在交往了，你還是喜歡著一松哥哥嗎？」

然後，她會留下永遠的dark，好讓人們的眼裡只剩下她。

「空松……空松哥哥……」

「椴……椴松？怎麼會……為什麼……」

「快走……快走！」

好讓我的眼裡只剩下她。

「真厲害啊，空松。竟然在這種時候還能熟睡。」

「這是不省人事吧？笨蛋阿松。」

阿松和一松的對話滲入腦海時，我從地獄裡睜開眼睛。模糊的視野中率先能被定義的事物就只有橘色的光芒，背景響起了火焰燃起木材時的「啪啦」聲，手邊的觸感卻是濕滑和冰冷，空氣潮濕及帶有腥臭，令我疑惑自己身在何方。

至少可以肯定，這裡不是熟悉的home。

我試著眨眼，focus，終於看到了清晰的影像。眼前有一塊滿佈裂痕的、殘舊的灰色天花板，上面染上了一抹金橘，視線轉到旁邊就發現到數米之外有一個燒得旺盛的火堆，上面架有一個正在冒煙的小鍋，而兩旁則放了數根金屬棒和坐了兩個身影。

「哎呀。」右邊的身影在此時轉向我，道：「終於起來了嗎？你也睡得太好了吧？」

是阿松。

我試著撐起身來，可是四肢發軟，渾身不適，要用盡氣力才能在濕滑的地上坐起來，雙手沾滿灰塵和碎石的觸感叫人難受。「這是什麼回事……什麼？！」我往雙手一看，頓時發現那濕滑的質感來自於來歷不明的紅色液體，嚇得我叫了出來，黏稠的感覺叫人作嘔。

是血？顏料？還是其他東西？是誰的？

「嘖！」戴著連帽衣帽子的一松突然咂嘴，不耐煩地走來，伸手到我的肚子上，才令我察覺自己裸著上半身，腰間被繃帶包裹住。「別亂動啊，屎松。如果傷口爆開了就殺了你啊。」

同樣穿著連帽衣的阿松笑嘻嘻地回應：「你殺了他的話不就是『倒本末置』嗎？一松。別做這種蠢事啊。」

「是『本末倒置』啊。」一松回應。

「這……這是什麼回事？」儘管聽得懂他們的說話，可是當中沒有認清事實的線索，使還未能從駭異中逃出的我只能夠抖著聲音問道：「這些是什麼？這裡是哪裡？發生什麼事？」

阿松一臉疑惑。「你怎麼了？睡糊塗了嗎？那些當然是你的血啊。這些也是。」

他指著自己的連帽衣，松樹的標誌上染了血紅，叫我驚訝：「我的？為……為什麼？」

「吵死了。」在幫我檢查傷口的一松低吼道，手袖上的血跡引起我的關注：「都是因為你受了傷啊。難道這些都是你吐出來的嗎？吐這麼多血的話你應該死了。如果還沒死也快去死。你又不是『那些傢伙』……想想看十四松和小椴。為了救你而犧牲他們真的糟透了。」

十四松？椴松？犧牲？

「哈哈！」阿松附和一松的碎碎唸，道：「對啊。你變成了『那些傢伙』還比較容易處理呢。」話落，他舉起右手，用手指模仿手槍，然後指著我，似乎想要模仿平常的我，眼神和動作卻在輕挑的態度中帶著濃烈的煞氣，詭異的笑容吐出了一聲：

「『砰！』」

我倒抽了口氣。

他微笑道：「然後你會就這樣死掉了呢，空松。多好。」

「別鬧啊，笨蛋長男。」一松狠狠地瞥向他，道：「他死了的話，那十四松和小椴的犧牲就白費了。」

面對一松少有的幫忙，我想自己應該要高興，可是疑惑浸滿了我的腦海，讓思想和感受列車無法開出。「我……我完全沒有聽懂。」我皺著眉頭問他們：「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什麼犧牲？十四松和椴松怎麼了？還有『那些傢伙』是什麼？我們……我們的家在哪裡？昨天我們明明一起參加了一松的──」

說到這裡，我呆住了。

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參加了一松的什麼？我……

我想要說什麼？

他們不約而同地瞅向對方，接著一松退後，阿松上前，蹲下，摸一摸我的額頭後問道：「難不成是被之前的事嚇得失憶了？還是在醒來前燒壞腦袋了？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嗎？」

我不知道要怎樣回應。「記得……什麼？」

「嗯……你記得我們昨天做了什麼嗎？」他問。

我嘗試把memory裡的data都翻出來。「我們全部人一起在豆丁太那裡吃了晚飯……然後輕松喝醉了，椴松亦因為喝了酒不能駕車，所以大家先回到以前的家裡休息……說起來，昨天是我們在獨立後第一次聚在一起的日子呢。」

「哎呀呀。」他蹙起雙眉，一臉擔心地瞥向一松，見對方只向他搖頭後，便跟我道：

「空松，你病得不輕呢。」

「是？」

他站起身來，跨過我，引導我轉往另一邊，把早就塌下來的牆壁及外面的世界映入眼簾。「上星期初，北方飄來了一陣煙霧後，這個城裡的所有人突然變成了『那些傢伙』，我們六兄弟似乎是僅餘下來的生還者。為了求生，我們開始在這個城裡逃亡，一邊尋找安全的地方，一邊盡可能迴避『那些傢伙』。」

話畢，他指著建築物下方，於是我探頭出去，率先發現本來美麗的世界被染上了一道灰暗，天空是恐怖的血紅色，灰黑的雲朵像極無底深淵。Sky的氣味只剩下魚腥，Sunshine什麼的早就不見蹤影。轉到建築物下方，我們身處在一座工廠廢墟中，數之不盡的人們聚集在地下，並注視位於數米高的我們。仔細一看，他們的皮膚部分剝落，滲出鮮血，嘴巴開開合合，發出遮蓋了Wind聲的無意義且低沉叫喊。他們那染血的雙手不停地朝我們揮起，彷彿我們是著名歌手，他們則是來聽演唱會的熱情粉絲，不但渴望我們的懷抱，還渴求我們的flesh and blood。

「『那些傢伙』。」阿松道：「在指的就是他們。」

我嚥了一口口水，把頭縮回建築物內，問：「他們是什麼？」

「不知道。」阿松聳肩，繞過我回到了火堆前：「他們很像那些會在電影裡或科幻漫畫裡看見的喪屍，不過我認為他們更像我們在聖誕節時會變成的那種東西。但無論他們是什麼，他們都會襲擊活著的人類，以及只要被他們咬到就會變成他們的同類。」

一松無奈地補充道：「可以不要故意加插這麼多懸疑效果，直接承認『那些傢伙』是喪屍嗎？擔當吐糟的輕松早就不在這裡了，我這種垃圾可是沒有能力代替他……」

我愣了愣，找到了更應該關注的事情：「『輕松早就不在這裡了』？他到哪裡了？還有就是十四松和椴松到底怎麼了？」

一松眨眼，接著一臉難受地瞥向了阿松，換來了對方的嘆氣。阿松摸摸鼻子，道：

「你比我們更清楚，不是嗎？」

我呆住，不明白他的意思。「我……我比你們更清楚？這是什麼──」

「喀喀！」

話還未說完，火堆後突然響起了一些東西被敲擊的聲音，嚇得我們頓時安靜下來，注視著火堆後方，那裡有一個沒有大門的出口，外面是漆黑的走廊，只有零碎火光能夠照亮那裡。

「什麼聲音？」我問。

「是地獄……」一松抖著聲音答，臉色蒼白，似乎想要逃跑：「是要把我們吞噬的地獄……」

地獄。

「別說這種令人難以明白的話啊，一松。直接說是『那些傢伙』不就好了嗎？」阿松道，在火堆旁撿起了兩根金屬棒，接著用右手揮動其中一根，似乎想要進行事前熱身。

「我們要戰鬥嗎？要抵禦他們？」我問。

「戰鬥嗎？這說法也對啦。」阿松笑了一笑。「但前提是你能夠下手，否則就只能逃亡了。」

我怔住。「下手？」

他盯緊出口，嘴巴所說的話卻衝我而來：

「因為，我們六兄弟中最偽善的傢伙就是你嘛，空松。」

面對突如其來的指控，我睜大了眼睛，說不出半句話來：為什麼突然這樣說？

為什麼阿松會……跟我說這樣的話來？

在我的memory中，阿松即使總是在平常耍廢，他還是一個絕對可靠的big brother，是家裡必須的存在，是所有人的首領。他總是在看顧我們，體諒我們，並欣賞所有brothers的長處和短處，知道凡事都必須留有底線，應該不會這樣說話的。

他應該不會說出這麼直接的話。

然而，疑問沒有得到解答。阿松向一松點頭，用默契示意緊接下來的行動後，便二話不說地把左手上的金屬棒拋到出口處。整個空間都在剎那間響起了清脆的鏗鏘聲，不容許我繼續思考。一道野獸般的咆哮在這時劃破天際地轟來，外面有些東西以高速跑來，出口猛然閃來一個身影撲向金屬棒，驟眼看來如同野犬──

不。不是野犬。

「怎麼……回事？」語句吐出的瞬間，我的意識完全當機。

「吼吼……」那東西似乎很快就發現到那根金屬棒是單純的物件，頓時咬牙切齒，一臉不憤。「它」接下來朝在光明處的我們瞪來，其目光爆出銳利的金光，似乎想要將世上的所有生物都吞進肚子裡，治療從沒被滿足過的饑餓。

但是，我的重點無法放在即將被吃掉的恐懼之中。

「啊啦啦。我可愛的弟弟怎麼會露出這麼可怕的樣子呢？」阿松以輕鬆的姿態轉動右手的金屬棒，直至引起了那東西的注意才停下動作。他向「它」展現出狂妄的微笑，當中沒有半點難過或失落，沒有半點驚懼或害怕，彷彿與「它」為敵是他的使命，跟「它」戰鬥是無可避免的。

但換句話來說，也能夠以「冷血」來形容吧？

因為，我們都認識「它」。

「嗨，」阿松道：「十四松。」

「傷者叫松野空松，二十三歲，被煤氣爆炸波及，沒有直接燒傷但撞到頭部，大量出血，情況危殆。」

「他的家人呢？」

「他……他的家人都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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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地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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