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2014年1月3日的上午一時零八分，我聽著由伊東歌詞太郎唱的Starduster，開始打下這篇文章。
說實話，我不認識唱歌的人……我的意思是我連他曾經在Nico中翻唱過什麼歌也不知道，我單純是在面書中看到有專頁推薦這首歌，於是就不自覺地在聽罷了。至於這首歌的歌名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在此刻沒有想知道的心情……
看著在我旁邊，為了生存而掙扎著的「樹葉」時，我真的一點心情也沒有。
對不起，我想我要先向所有在看YM的讀者道歉，因為我應該在趕同人文：一月十六日就是YM中本的截稿日子，可是到了現在我一半都沒有完成，反而是在這裡為了「樹葉」開始了這篇文章。
而我一直所提及的「樹葉」，其實只是一條小小的、普通的黑摩利金魚罷了。
「樹葉」是我男友為牠取的名字，我還記得買牠回來的那一天，我正為那條我只養了五天就去世了的「黑爾瑪」感到傷心。說起來「黑爾瑪」也是一條黑摩利，跟牠的認識比「樹葉」更加奇怪，因為我是在一堆熱帶觀賞魚中發現牠。我還記得當時的牠只是跟著那些隨著水流游動的觀賞魚，在我眼前像條普通的金魚般游來游去。但是，當我看見牠時牠卻停了下來，向我這邊游來，有如有意識般向我「招手」……也許你會認為那些是我的錯覺，但作為一個熱愛幻想的藝術創作者來說，我想這一點兒的幻想及觸覺是必須的。就這樣，「黑爾瑪」成為了我第一條金魚：尾巴猶如被雜技隊伍所揮動的彩帶般漂亮的金魚。
然而，牠的生命很短暫，牠在五天後，一個我需要上學的日子，由於被卡在慮水器的旁邊而去世了。
總覺得這件事充滿戲劇性的變化，但不管當時我的好惡友兼繪師──青怎樣利用她的感性及理性的思維去詮釋牠的死，我還是逃離不了「牠在我手上只是活了五天」的殘酷事實。
「是我這個主人的錯嗎？」這是我當時的想法，也是我第一次擁有的想法。
那時候正在考DSE前的預備試，所以上午考試後下午的時間就這樣空出來了。不記得當天的翌日要考什麼科目，但到了現在都成了無關痛癢的事，所以……總之那天的下午，我那總是在我有難時便會出手幫忙的男友，就像往常一樣來幫我了：他捨棄了即使不陪我也不會拿來溫習的午後時段，陪了我這個頹廢者整整一個下午。然後他在開解我的時候，向我提議再養一條看看，接著便二話不說地帶我到街市，讓我在一堆金魚裡選了一條金魚，花了十二塊錢又買了一條金魚。
買了牠後我問男友：「牠叫什麼名字好？」
我那總是不認真的男友在街上看到一堆落葉後回答：「樹葉吧？」
於是，總是認真的我就這樣將牠稱為「樹葉」了。（第二天我跟男友說「樹葉」的近況時，他反問我一句什麼是「樹葉」，於是我打了他的肚子。）
那一天的我就這樣，帶著「樹葉」由將軍澳乘港鐵，回到大埔。
足足一個小時的車程，總覺得這小小的金魚根本是陪我遠征。
帶著「樹葉」回家後，我一邊高與地把牠放在「黑爾瑪」曾經住過的魚缸裡，一邊埋怨這條金魚的尾巴沒有牠般美……
但牠卻是我與男友一起購買的金魚，如何也好牠的意義還真大……
「如果牠去世了，那麼又會否表示我與男友的愛情終於走到盡頭呢？」當時我有這種天真的想法，而「樹葉」就這樣成了我的金魚，成為了陪伴我的其中一位家人。
關於選購黑摩利原因，是由於牠的雙眼比其他金魚都較為凸出，看起來又大又亮晶晶的，所以我很喜歡黑摩利（而且牠是黑色的！）。而「樹葉」這條可愛的金魚，牠除了肚子是白色外，其他部分都是黑色的，就像大部的黑摩利一樣。但是牠在眼中卻有點不一樣……
不知道你有否聽過，但作為一個養純白色貓咪的主人，把自己的貓放在一堆同樣品種的純白色貓咪裡頭時，主人還是可以認出究竟那一隻才是自己的貓的。而「樹葉」在我眼中，就是這樣特別的存在。
我記得某個五月時，男友送我的指環不見了，那一天我很傷心，哭著找男友傾訴，而他一點也沒有生氣，只是一邊安慰我，一邊說再買給我，叫我不要哭。但是我就一直嚷著說：「那一隻跟另一隻的意義是不一樣的啊……」
我就這樣吵鬧了一段時間，而我亦就這樣在自己床上，淚流滿面地看著被我放在床尾的「樹葉」，跟我一樣沒有了活力般，一直躺在缸底注視著我。
那一刻的我覺得，也許這條小小的金魚跟「黑爾瑪」一樣是有意識的吧？
「也許牠……是比我想像中還要獨特的存在吧？」我這樣想道。
「樹葉」吃東西時總是很吵耳的，特別是吃那些顆粒狀的糧食時，由於牠會游上水面，利用那宛如Pingu（瑞士的《企鵝家族》）生氣時就會伸縮出來的嘴巴把那糧食吸進肚子裡，於是牠在進食時會發出一些「滋滋」的聲音，感覺非常可愛。可惜的是，因為我習慣在睡前給牠餵食，所以牠的行為就自自然然地阻礙我的入睡。於是，我往往在這種時候會向著魚缸大罵一句：「『樹葉』別吵啊！」，而牠就會安靜下來，我也能夠好好地睡覺。
很神奇吧？那是一條金魚啊。
一條應該是冷血的金魚啊。
一條應該沒意識的金魚啊。
但是牠……卻在我內心深處慢慢建立起「生命」。
然而，現在的牠……卻將死了。
牠就在我的旁邊，在我放在缸裡的杯子裡，像人類一樣翻著肚子地躺著。
「哪有魚是翻肚睡覺的啊？」任何人也會得出這個想法，我也不例外。
於是我在1月2日的早上翻了一堆資料，唯一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小小的金魚生病了。
而牠……應該快不行了吧？
下午看牠的時候，總覺得牠很辛苦。
看起來缸裡的水沒有以往般清澈，於是我替牠換水了；
濾水器似乎導致水流很強，於是我調小了；
平常的粒狀糧食好像不宜失去力氣的牠進食了，於是我換了一些很小很柔軟的小蝦……
可是，牠還是翻著肚子，躺在水底裡，靜靜地在那小小的杯子裡。
杯子是我一個朋友送我的生日禮物，由於杯子太小，不適合已經是成人的我使用，所以我將它給了一直沒有地方躺的「樹葉」。起初它對杯子抱持害怕的態度，但後來卻愛上了它，經常躲在裡面，利用那很大很可愛的眸子看著總是在寫作的我……那樣子的「樹葉」總是令我感到安心。
可是現在的「樹葉」卻在杯子裡，背向著我。
我看見牠在杯子裡不斷掙扎，那細小的身體輕輕地動，似乎想反過來，不想再翻著肚子，但沒有一次是成功的。這情況在兩天前開始，起初看見時我嚇了一跳，但敲敲缸子，呼喚它的名字後牠又翻過來了，所以我沒有太擔心。
然而，當我在尖沙咀倒數完畢後，在深夜裡回到家時，牠的情況卻惡化了。
至於現在就更加……即使如何翻過來都不成功了。
我總覺得牠好像呼吸困難似的，身體的顏色也不再如以往般漂亮了。現在的牠，就像將死的魚般，正在垂死掙扎著。
眼見這樣的牠，我可以做些什麼？
我想不到。
如果牠是狗的話，我還可以有一些奇怪的方法值得一試，但牠是金魚啊。
而當我問家中的動物專家時，他也說「樹葉」將要離去時，我就更加想不到了。
「是我這個主人的錯嗎？」這個時候，我的腦中只有這個想法。
但是……現在想這種事情其實沒有半點用處吧？
吶，樹葉。
對不起，你的主人很沒用。
作為你的主人，她也許曾經只是將你當作「黑爾瑪」的代替品，但她現在想告訴你，你在她的內心深處是不可取替的存在。
然而，她卻救不了你。
她卻救不了一直在她身邊的你。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在缸邊，跟不知道能否聽見聲音的你說聲：「請你一定要撐下去。」，以及在這裡為將要死去的你感到內疚。
她樂意將所有與你一起相處過的回憶都記進腦袋裡，好好地收藏起來，直至自己隨著年老或疾病而死去……
但是……除了這些事情之外，她就什麼也做不了。
對不起。
你的主人很沒用。
你的主人真的什麼用處也沒有。
她就只懂得向她一直痛恨的神祈求，祈求你能在另一個世界裡看到「黑爾瑪」，祈求你能在另一個世界中好好地生存下去。
她就只能……做到這些根本沒有半點用處的事情了。
這樣子的主人……你能原諒嗎？
愛你的主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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