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之戀 - 深海的邀約

好想死

這是現在填滿了我每一個腦細胞的感受

我，好想死

我想，只要死掉的話，所有的事情都能解決了吧

不管是那些該死的傢伙，該死的垃圾世界，還是我這該死的人生

只要死掉，就能解決了吧

對於一切的一切都再也感知不到

沒有煩惱；沒有痛苦；沒有悲傷，當然也不會有絕望

只要死掉，就能解決一切問題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笑了起來

站在跨河的橋墩上，看著遠處那片深邃又寬廣的大海，竟是如此地令人舒爽

「那麼，跳吧。」

就算說了也不會有人聽見

也不會有人想聽見

我爬上了橋墩的護欄，直挺挺的站著

風不停的吹著，像是要阻止我

哼，我才不會順從你的，垃圾世界！

我奮力一蹬

眼中的天際線一如既往，但海與天的位置已經錯置

天際被晚霞染上了鮮血的紅

而海洋則是毫無雜質的藍

「能在死前看到這麼美麗的風景，看來這個世界還是沒有那麼差嘛。」

就這樣，我墜入了深沉之中

………

……

…

「欸？」

我坐起身子來

『我……死了嗎？』

我看了看四周，那是一整片的漆黑

沒有一絲的輪廓，是純粹的虛無

『看來，我確實是死去了……』

我試著動動手腳，但想一想才發現既然都死了，有沒有手腳似乎也沒那麼重要

『不過這就是死亡嗎？總覺得很沒有實感。』

這種感覺比起死亡，反而更像被丟到一個毫無光線的空間中

『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其實在做夢？』

我試著邁出步伐，但四周的漆黑讓我不禁躊躇

『真的好黑啊。』

那股黑色的深沉漸漸的厚重了起來

『……』

有些不適的感覺

我蹲下身子，摸了摸周圍的地面

粗糙的表面讓我安心了不少

確認地板是平穩安全的，我躺了下來

或許，這樣睡下去就能不再醒來也說不定

……

…

『睡不著啊！』

我坐起身子來

四周依舊是一片漆黑，沒有改變

『有人在嗎？』

沒有回答

『哈囉？』

沒有回答

『……我想也是。』

我嘆了口氣，再度躺下

希望這次能睡著

……

…

『呼……』

呼吸聲粗重了起來

『呼……哈……咳咳！』

四周依舊是一片無盡的黑

『好黑啊……這裡到底是哪裡？』

……

…

我究竟翻身了幾次

我究竟躺了多久

『………………………』

沒有一絲聲音

沒有一絲光線

好冷

過了多久啊

為什麼

這裡是哪裡

好黑

冷

光呢

聲音呢

沒有一點回應

比黑還要黑的黑

黑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沒有回應

『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沒有回應

『啊啊啊……』

連聲音

都啞掉了

呢

……

…

『………嗚』

頭好……脹

身體動彈不得

四肢簡直跟鉛塊沒有兩樣

誰來……

……

…

『嗚嗚嗚嗚嗚嗚……』

好可怕

好冷

好累

這就是死亡嗎

死掉了

沒有知覺的

海

深海

見不到光

天空倒置過來

血紅的

紅的

血

夕陽

美麗的夕陽

『我……』

我不想死啊

我還想看看這個世界啊

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體驗過啊

我……

拜託，誰來

救救我

『？』

那瞬間

彷彿是聽見了我的祈願

一束光線穿透我的身旁

很微弱

但在黑之中竟顯得如此耀眼

『～♪』4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9vLm2C6Cf

那個聲音

好熟悉，好溫暖

就像……

我試著爬起身來

『啊！』

摔倒了

『！？』

一股力量將我攙扶起來

溫柔的，扶了起來

站穩了身子後，我抬起頭

『你……是誰？』

『？』

你，究竟是誰？

『！』

他似乎注意到什麼，靠了過來

『～』

將手貼上了我的臉

『怎麼了嗎？』

輕輕地撫摸著

然後，吻上我的瞳

頓時，黑色不再黑色

周遭不再是無盡的深淵了

魚兒在空中像是鳥兒般自由的游著

在不遠處還能看到大王烏賊的蹤影

抹香鯨靜靜地巡遊著，漸行漸遠

而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我

帶著一絲溫柔的笑

我緊緊的抱住他，像個孩子一樣盡情嚎哭

他不厭其煩的撫摸著我的背

我無法確定我究竟哭了多久

但想必不只是一下下而已

—————————————————————

等到情緒終於平復

『？』

『沒關係，沒事了。』

『～♪』

他咯咯咯的笑

我站起身子，看了看周圍

頭上是數不清的魚群

『魚在空中飛？』

『？』

他似乎無法了解我的困惑

這時我才注意到我站在什麼東西上

那是一附潔白無垢的哺乳類骨骸

大小更是令人瞠目結舌

光是脊椎的長度就有三台卡車那麼長

而巨大的肋骨像是隧道一般環抱在我們的上頭

『這裡是……』

沒有等我說完話，他便抓起了我的手

『欸，等等。』

『～♪！』

用力一蹬，我們飛了起來

『不對……應該說是游泳嗎？』

到了這裡，我隱約察覺到自己的所在

『這裡……不會是海底吧？』

『～』

『真的假的……』

也不知是否聽懂了我的話語，他用那不變的微笑回應

輕輕的，輕輕的

抬頭仰望著遙不可及的水面

魚兒時而猶如漩渦，時而如同風暴

時而又像是那夜空中的繁星

靜靜的閃爍著，以渺小的自己點綴著整個深海星空

就像大城市的夜晚

就像草原上的住民

就像儀器中的零件

儘管渺小

儘管無力

儘管是多麼多麼的平凡

但卻是獨一無二的

無法被取代的

這就是生命的意義嗎？

『但是，我的意義又在哪裡？』4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S7cTN6fP

『？』

『我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完全就是不必要的存在吧！不僅長相平凡，父母也不在乎我，每天都是受到同學的欺凌！這樣的我究竟還有什麼活下去的意義？』

『……』

『我不過就是個沒有用的廢物罷了……不僅不願承認，還一味的將責任全部推卸給其他人。以為全是世界的錯，到頭來卻全都是自欺欺人罷了！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活下去啊！』

『！』

他用力的抓住了我的肩

接著，狠狠的揍了我一拳

『唔！』

『笨蛋！』

他，第一次開口說了話

『想活下去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可是我不懂啊！我不懂為什麼這個世界如此的殘酷啊！為什麼強者能毫無遲疑的欺凌著弱者，旁觀者卻可以默默的不作聲色！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麼多的饑荒，這麼多的剝削！為什麼這個世界會如此的，如此的……』

醜陋，卻又美麗呢

『那又如何？』

他說

『……你說什麼？』

『被欺負那又如何？就算感到絕望那又如何？祈禱著世界毀滅又怎麼了？』

『你完全不懂！只有沒有親身體會過的人才能說出這種毫無責任感的輕浮話語！』

『那又如何？』

他依舊直視著我，說出了這句話

『……你……』

『不論你怎麼改變，不論周遭的人怎麼改變，不論這個世界怎麼改變。』

你，不是就在這裡嗎？

真實的活著，確切的活著

沒有人能夠否認，你的存在

他們能剝奪你的外在，能剝奪你的情感

能剝奪你的希望

但沒有人能夠剝奪「你」

也許在人群之中存在著各式各樣的惡意

存在著各式各樣的否認

各式各樣的不平等

這個世界還是一如既往的轉動著

生生不息的流轉著

或許會感到絕望

或許會感到虛無

但生命，不就是如此嗎？

歡笑與淚

憤怒與恨

不正是自己還確確實實活著的證明嗎？

『……我。』

不知為何，我的心中漸漸的充實了

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安定感

一種

找到了生命的濫觴

『～♪』

他高興地點了點頭，鬆開了抓著我肩膀的手

『是嗎……』

原來這就是生命的意義，嗎？

『如果，你還是不能放心的話。』

他說

『就為自己找一個理由吧。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活下去……的理由？』

『沒錯。一個能堅守著，陪伴你一生的理由。』

『……』

『放心吧，這種東西確實存在，卻不是一時半刻能找到的。』

『你。』

『！』

『你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呵呵呵。』

他笑了，但這次不太一樣

他笑得有些靦腆

『那麼，就當是這樣吧。』

『……我！』

『噓，時間已經不早了喔。該送你回去了。』

他微微的抬起手

同時，我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浮力

『等等，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

『那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嗎？』

『呵呵呵，當然有了。』

他再度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直到我們再次相遇的那天為止，我會一直在這裡等著你的。』

就在我即將浮離深海的世界之時

『去創造屬於你一個人的故事吧！』

不論路上遭遇了什麼困境，

不論路上遭遇了什麼風暴，

不畏懼的突破吧

或許你會發現

身旁總是有人默默的關心著你

或許你會發現

四周的風景是多麼的壯闊

或許你會發現

你不是孤單一人

所以

安心的去吧

直到走到盡頭的那一天

他用雙手環抱住了我的頸部

一個柔軟的印記，貼上了我的雙唇

『我會在這裡迎接你的到來～♪』

就這樣，我墜入了深沉之中

——————————————————————

在離海岸不遠處的近海

一艘小船行駛在晚霞的海面上

「別哭了。」

一名青年靜靜的拍著一名女子的背

「他是個值得敬佩的人。」

「……我知道」

盡管哭紅了雙眼，但女子依舊挺直著腰桿

「雖然他的確是把一輩子都奉獻給了地球保育以及人權議題。不過，為何他如此堅持海葬呢？」

「我也不清楚……但他時常跟我說一個故事。」

「故事？」

女子緩緩開口

「他說他曾經跳海尋死，卻在溺水的彌留之際做了一個夢。」

「夢？」

「是啊，他說是一個改變他一生的夢。」

女子打開了骨灰罈

「他從來沒有確切的說過夢的內容，但每次提到這件事情時，他都會露出一種懷念的表情。」

「是這樣嗎？」

「是啊。」

女子向海洋灑出了骨灰

「那是一個關於深海的夢。」

男子看著女子一邊灑著骨灰一邊緬懷，心情有些複雜

「……那麼你之後打算怎麼做呢？」

男子說

「什麼？」

「他去世之後，你有什麼打算嗎？」

「我想，我會繼承他的道路吧。」

女子毫無遲疑的說

「繼承嗎？」

「是啊，不論是保育議題還是人權議題。」

「為什麼呢？那條路可不輕鬆喔。」

「那又如何？」

女子微微一笑，說出了「他」的口頭禪

「就算是領養的，我可是『他』的女兒啊！怎麼可能這樣就放棄呢！」

「……我想也是。」

男子微微苦笑，看著遠處的夕陽漸漸沉入海中

同時

在陽光透不見底的深海中

一個人影在巨大的哺乳類胸骨間坐起身子

他稍稍打量了四周

這次不再是黑暗的深淵，而是明亮的天空

他笑了笑

這是自己第二次來到這，想必也沒有機會能再回去吧

畢竟都燒成灰了

真要說有什麼放不下的，大概就是那領養來，卻跟親生沒有兩樣的女兒了

不過，自己都死了，再掛心也沒有用

年輕人啊，總是要自己去闖出一片天的

而舊時代的我們，只要目送揮手便行了

『那麼……』

他站起身子，稍稍伸了個懶腰

一束光穿透了他的身旁

盡管周圍不再黑暗，這束光還是如此的耀眼

『我回來了。』

他轉過身子

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微笑著，迎接他

『歡迎回來。』

——————————————

以下後記～～

大家好，我是Chophy

這次的作品是深海之戀desu

明明靈感來得很快，但寫的時候卻完全是頭昏腦脹阿desu

寫到中間還直接偏題，從戀愛跑到生命教育desu，真的是非常抱歉desu

這裡先對劇情做一個非破壞性的簡介吧

如果你是個文長下拉的讀者，那麼我會給你幾個我想表達的重點。剩下的也不用看了，只是鋪陳而已

當然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會很高興

先說說角色發想吧

我們的主角是位被欺負到想自殺的學生

而另一位主角，以下暫稱為海洋的意志

基本上這個大框架是一開始就想好的，但沒有想到會變成海洋意志說大道理的故事

原本是將主角定位男性廢柴，海洋意志定位只用標點符號賣萌的小女孩

但後來想想，主角定位成文學少女，海洋意志定位成帥氣暖男似乎也超帶感的

所以最後我決定在文章中不透漏任何與性別有關的描述，都是用「他」來形容

當然，你們想要當成搞基還是百合都是你們的自由。我管不著，也管不動

至於重點段落的話毫無疑問就是從男主角開始自我否定的那段了

在那一段中，我稍微塞了一些我自認為比較正向但又不會太過聖人的價值觀。

目的只有一個

就是敲醒你們這些

看天天打雷

看地地冒煙

看人人不爽的中二啦～～(光速逃

這篇文章的論點其實仔細推敲的話就會發現十分無力，特別是對上那些處境真的很悲慘的人們

所以在座看到這裡的各位

我不會說你們過的很幸福很完美

我也絕對不會要你去跟那些非洲小孩比

我非常賭爛那些動不動就勸世的人

但我可以確定的是

—————(以下本文懶人包)—————

這個世界一定還是有美好的一面的

所以真的不要太悲觀

悲傷是一定的

但如果能將其化為你的力量

那你肯定無可限量

—————(以上本文懶人包)—————

還有，請各位

千萬千萬不要跑去自殺

然後說是我慫恿你們的

我，Chophy本人從沒有動過自殺的念頭，這篇會這樣寫也只是偶然

我就是個很正常的男高中生，當然是沒有被霸凌的男高中生……吧(笑

說完理念，來說說文體

我有察覺到了，penana上面的讀者兼作家的偏好

基本上，這個平台的作家比較喜愛劇情線路明白，角色分明的傳統結構小說

所以當我腦中跑出這個故事時，我就抱著不求得獎只求參與，順便普渡普渡眾生的想法了

順帶一提，我的寫法世稱意識流(第一人稱，特別著重心靈層面描述的寫作)

不過是最粗糙的那種，如果你對於這種手法有興趣的話可以參考

福克斯先生的「我彌留之際」

維吉尼亞小姐的「達洛維夫人」

都是很棒的作品

最後，如果你能能保持耐心聽我廢屁到這邊，我真的很感動

這樣吧我給你們這些好人一點福利(安利)好了

我要寫新作品！記得去幫我按讚！

(原本想投大陸的sf小說網，無奈沒有大陸手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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